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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渐渐赤红的眼,死死盯着崔鹤唳的密函,而崔鹤唳,他什么都知道,这封信仿佛就像他的目光一样,带着怜悯看向自己。
心中隐秘的报复欲甚嚣尘上,那丑恶的嫉妒膨胀到无法控制。
良久他才闭上了眼,任那眼眶疼得泛酸,刺激着那些沉痛的记忆。皇权之路本就越走越窄,总是要丢舍些人才能好好走下去
今日崔鹤唳进宫得早,嘉让是同婆婆容氏用的早膳,自从家公阵亡之后,婆婆便日日佛前祷告,很是心诚,连带着嘉让也会抄上那么几页佛经。
崔鹤唳临近午时才回的府,他的面色不大好看,嘉让没有上前去,只因崔鹤唳脚步加快,径直往婆婆的院子走去。
嘉让只得吩咐了厨房,将崔鹤唳爱吃的菜拿去煨热一番。
等到人来了她的屋子,已经柔和了许多,不似方才回府那般,好像是拿着刀剑上战场一样。
嘉让起身,打算给崔鹤唳布膳,这本是丫鬟该做的事,但是两人在一起时,崔鹤唳不喜有外人在场,所以屋里只有他们二人。
“不必了。”
嘉让的手一顿,崔鹤唳便把她整个人抱坐在腿上,手轻轻揽过她不盈一握的腰际,一把抓过这双柔若无骨,软若凝脂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嘉让觉得他今日神情很不对劲,只乖乖听话让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迟疑着开口,“将军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并未,只是半月后便要启程去丹沙。”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去丹沙做什么?”嘉让有些吃惊,据她所知,丹沙在西北,去那么远的边关,一来一回得要不少日子,也没听到丹沙边境有动乱,为什么要派他去呢?
“还记得博济尔么?”崔鹤唳挑眉。
“记得,将军十六岁的时候便大败丹沙勇士博济尔,将丹沙赶回了大漠。如今丹沙边境已有五年没有战火肆虐过了,将军就是战神!”说着便眼儿弯弯,笑得十分明媚,像个嘴甜的小孩。这还是得益于二哥每天在她耳边念叨的功劳。
崔鹤唳十分受用,摸了摸她的发顶,说道,“博济尔虽败在我手下而死,但他还有一个侄儿,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为将我引出来,竟带着一队精兵,杀进了甘平三城。”
“所以今日进宫,是皇上派将军去丹沙边境镇守吗?”
大齐虽结束了冬天,可边境的部落与国家都还处于苦寒之季,依旧在虎视眈眈的伺机而动,而现在,只有崔鹤唳一人因为成亲留在京城,所以这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崔鹤唳点点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二哥也要一同去。”
应敏让是斥候军中的一员,也尚在京中,所以这次编队,应敏让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出征名单中。
嘉让倒也没想太多,因为每一回将军要出征,二哥都会积极踊跃的去追随,除了有些担心二哥,旁的倒也没什么了。她相信这一次将军也定能带着二哥凯旋。
以前还未嫁人的时候,每回二哥出征,嘉让便会去芝山道观求一道平安符,如今嫁给了崔鹤唳,嘉让虔诚的求了两道。
洒扫的居士见着已经盘起妇人髻的嘉让,道了一句恭喜,“福主今日来的不凑巧,明湛居士今日上山去了,福主可要上山去?”
嘉让有一个多月没见着阿翁了,道过谢后转身就想往山上走,不过倏忽间止了步子,她抬眼往山上瞧了瞧,想起了那日竹斋里发生的事,随即摇摇头,她怕那位燕王也在,那日春日宴,她总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神似乎不简单。
不过现在她不怕,她已经嫁人了,还是威震四方,能保护她的大将军。
李霁站在悬坡上,犹如身处暗中的鬼魅,将应嘉让的动作尽收眼底,眸中是漆黑一片的沉渊,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这半个月来崔鹤唳都十分忙碌,军中要务与出征前的准备事项都极为繁杂。不过出征前一日,崔鹤唳还是百忙之中歇在了府里。
昏暗的烛光里,身下的女人媚眼如丝,眼尾绯红噙着泪,体态慵绻的勾着自己的脖颈,身子滑腻得仿佛像一尾鱼,将落不落的攀附在他身上,两人都布满了细密一层薄汗。
女人身上的婴孩奶香味混着动情的春水萦绕鼻端,崔鹤唳尤不解渴,满眼通红仿佛一头野兽般,失控的低吼着将人粗暴的翻过身去,压在层层叠叠的锦被之上。
外头升起了,可能读起来没什么意思,但接下来最虐的部分要来了(应该也不是特别虐)感谢在2020-05-01 04:37:40~2020-05-01 10:24: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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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让心不在焉的轻轻拂过李光游记的那页注记,心中却很是妥帖。
咿?华独?家整?理
她想起临别前他的那句“我带你去草原”。脸上
', ' ')('蓦地不有些泛热,自顾自的娇羞窃笑,心想:原来他那日看见了?只是没立即说出来而已,他原是都记着的。
嘉让将游记安放好,外头流玉便进来回禀,“少夫人,夫人请您去一趟蕉湘院。”
“母亲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听说是三皇子册封为秦王,下个月便要做宴,秦王府邀了咱们将军府。”
容氏丧夫之后便不大管事了,自她嫁进来之后,容氏竟然极为放心于她,府中中馈没几日便落到了她手上,竟是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秦王府下帖,定是先呈给容氏,这她是知道的。
“儿媳向母亲请安。”容氏点点头,慈爱的看着嘉让,这孩子很规矩知礼,虽然模样惹眼招人,但品性极好,一瞧便知道是个老实安分的。
“嘉让坐吧,想必你也知道秦王府的宴请。”她本是哪里都不想去的,可想着她嫁进来没多少时日,应该对这种皇亲国戚的宴席了解的不多,唯恐她出了什么差错。
“儿媳省得。”
“那日母亲会陪着你,不用担心。”嘉让抬眼看着容氏,这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本以为上回春日宴容氏称病没去,这回应该也不会去了,却没想到容氏怕自己担心,还是叫她过来一趟知会于她,心中很是熨帖,崔家的人真的对她很好。
秦王府外香车宝马络绎不绝,一辆辆象征身份地位的马车按尊卑排序停放整齐。往来宾客皆是衣香鬓影,出自钟鸣鼎食之家。
容氏携着嘉让同秦王妃道喜,秦王妃见着嘉让,直夸道,“崔将军真是好福气,能娶上崔少夫人这般仙姿玉色的美人。”
嘉让落落大方,回以微笑,“王妃过誉了。”漂亮的场面话说过一两句也就差不离了,嘉让跟在容氏身侧不紧不慢的走着,这是她,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躺在塌上分外柔弱的女人,可是崔将军的妻子。
嘉让的反应实在厉害,看得人心惊,府医和容氏一同赶了进来,容氏看着府医为嘉让诊脉,面上担忧不已。
良久,府医与嘉让道了一声恭喜,“夫人,这是喜脉,已有两个月余,切记好生养胎,不可颠簸。”
秦王妃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原来是喜脉啊,崔夫人,崔少夫人,恭喜,恭喜啊!”
待容氏反应过来,人已是后怕不已,今日赴宴嘉让食了那么多性凉之物,若是这孩子有个一星半点的闪失,她可要怎么交代?这可是崔家第一个孙儿。
嘉让听自己怀孕了,也是有些懵,两月有余,意思便是她嫁进府不久便怀上了?府医嘱咐了几句,开了几贴安胎药便背着药箱离开,只剩嘉让与容氏在屋里。
嘉让呐呐开口,似乎有些慌张,“母亲,我这是有孩子了吗?”细嫩还如少女一般青葱的手轻轻附上了腹间,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她这是要做母亲了?
“是啊!嘉让怀了肃玠的孩子,这是咱们府上小金孙!你这个孩子月事没来怎么也不告诉母亲?”容氏激动坏了,有些关爱的责备。这孩子,她可要一定看护住,这是肃玠的第一个孩子。
嘉让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微微低着头,如实相告,“月事原是来了的,只不过很少,儿媳便没太注意,是儿媳的不是。”
容氏哪还舍得说她,坐在塌上握着嘉让的手安抚道,“好孩子,你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今后可得好好注意着。”
江公公其实有些为难,他并不想将崔少夫人一星半点的消息透露给七殿下,总觉得崔少夫人的存在将来会掀起一场不可预见的风暴。
可看着自家主子面上分外少见的担忧之态,还是走上前去,一五一十将情况道明。
李霁听完后,神色凝重,不知为何会有些无措,心紧紧揪着,他只得紧紧捏着酒樽,似是要把这铜器捏碎了般。
江公公不敢开口,这都是别人的妻子了,难道殿下这是还放不下?
宴席过半,容氏不好离开太久,把身边的嬷嬷留下来看护。嘉让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反而久待于室,有些胸闷气短,容氏身边的老嬷嬷是个妥帖的老人,怀孕这些事她自是清楚得很,笑眯眯的对嘉让说道,“不若少夫人去秦王府的莲花池散散心?”
很快王府的掌事姑姑就带着一行人来到了莲花池。
初夏时节,莲花池里头的莲将开未开,大多都是花骨朵儿,却别有一番生命悄然绽放的气息。
嘉让见着这番景色,觉着特别应景,掌事姑姑瞧她实在美得耀眼,荷塘丽色都不及她半分,遂折了一支雏莲献给嘉让,说了一些漂亮话,惹得嘉让笑意连连。
李霁从宴会中出来便看到了这副美景:
芙蓉含芳,菡萏垂荣,夕佩其英,采之遗谁。
突然觉着有些遗憾,却还是止不住的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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