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萱连带看那叫斩焰的老爷子也不顺眼,和哥哥老是谈什么,没看到自己女儿已经不怀好意了吗?
若是依着以前的性子,非上前拉了哥哥就走,不给那老爷子什么好脸色,可是现在她不敢,哥哥为了那天她戏弄斩氏兄妹的事已经训了她一顿了,现在她再也不敢放肆。
她白了斩氏父女一眼,看见和楚狂打得火热的斩凤仪更是不舒服,遂拉了楚雨燕出去,两个人凭栏远眺,南山一片白雪茫茫,在蓝天日照下分外艳丽。
李若萱生闷气,拉着楚雨燕叹息,问为什么我们一定和斩家发生关系。楚雨燕在她耳边轻声软语跟她说,还记得杀死爹爹的大仇人吗,估计要对斩家下手了。现在能对抗那面具人的,除了菲虹山庄,就只有斩家。若是联手,可能一起活,若是反目,就会先后死。
李若萱不甘心地撅嘴叹气,那,那就叫那个叫斩凤仪的,白白欺负了我们两个?
楚雨燕笑道,他们被你折腾得还不惨吗?
李若萱恨恨地比划着,我,我恨不得杀了他才好!
不晓得斩凤仪端了酒过来,突然笑眯眯凑过去道,“若萱妹妹这是恨不得杀了谁啊?”
李若萱吓了一跳,脸都白了。斩凤仪大红的衣服往她面前一晃,脸上带着深藏的坏笑,盯着李若萱的眼睛道,“现在知道怕我了,很后悔当时没杀我是不是?”
楚狂随后跟来,李若萱一下子跑到楚狂身边,拉着楚狂的衣袖指着斩凤仪道,“四哥他欺负我!”
楚狂笑着朝斩凤仪看了一眼,说道,“我替你杀了他!”欺身过去就是一刀,斩凤仪惊叫一声,玉箫与楚狂的刀捎了个边,人远远飘出去,姿仪潇洒漂亮。他在三丈外落定,对楚狂道,“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啊!和她一样不讲理!”
楚狂倚着栏杆笑道,“跟你斩大少还用讲理,我现在不但想杀你,我还想吃了你!”
说着楚狂跃身出刀,竟然追了去。李若萱一下子懵了,刚才还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在一起喝酒,怎么转眼就兵戎相见势同水火了?这,这两个男人,是不是疯了!
两个人动了真格的,四哥霸道的连环刀,一波,又一波。
就说四哥不会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李若萱看得带劲,四哥连哥哥的剑都能削成一节节的,一定能杀了那个叫斩凤仪的大坏蛋!
外面的动静到底太大了,李安然和斩焰齐齐出来。见那两人杀得你死我活,当真在拼命,李安然出手生生拦下!
楚狂的发乱了,衣服被多处撕裂,右臂似乎还受了伤。斩凤仪更是狼狈,头发被削断了一半,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不下十处。两个人互相瞪着,还是一副你死我活的表情。
李安然站在中间,半怒半笑地对楚狂道,“四弟你,连我的场子你也砸!”
楚狂擦擦嘴角的血,冷笑道,“你饶过这个禽兽,还有脸做我兄弟!”
李安然道,“好了,有气以后再说,现在不许你杀人。”
楚狂对斩凤仪明艳地笑了一下,昂首道,“今天我二哥护着你,没打痛快,改天去梅菊堂,顺便让你老子给你收尸!”
斩凤仪也笑,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杜彤!我奉陪!”
楚狂将刀往肩上一扛,恨恨地对李安然道,“以后你没我这个四弟了,我也没你这二哥!”
看着楚狂扬长而去,李安然苦笑。
李若萱更懵了,这四哥和斩凤仪有什么仇啊,连带竟然要和哥哥断交。她看楚狂头也不回地走了,唤了一声就要追,被李安然一个眼色吓了回来。
斩家三人竟然成了菲虹山庄的座上宾。那斩辛柔突然变得温柔乖巧,给李若萱和楚雨燕送礼物,楚雨燕不冷不热地收了,李若萱当场拒绝,扔了出去。
斩凤仪依旧风度翩翩,老是笑。穿着漂亮的衣服,见了她就笑。李若萱却是见了他就紧张。斩凤仪不怀好意的样子,傻瓜也能看出来他存心要报复。
李若萱私底下和哥哥发脾气,那一家三口没一个好人,为什么留他们住!李安然也不解释,只是训。说就是三五天,你忍也得忍,你敢闹,看我不打你!
李若萱受了委屈,垂头丧气跑到了梅菊堂。楚狂穿得齐整,不羁地半躺在椅子上,在冬日的阳光里,和沈紫嫣下着棋,嘴角带着浅淡的笑。
李若萱就像见了亲人一样,扑在沈紫嫣怀里,沈紫嫣疼惜地抚着她的小脸,叫人去倒茶。
李若萱说不出的委屈,开始抽泣。楚狂道,“怎么了,被你哥哥骂了?”
李若萱愤恨地哼了一声。楚狂笑,说道,“怎么骂的,就这么委屈?”
李若萱擦了擦泪,也不言语,窝在沈紫嫣怀里胡乱地玩着棋子,楚狂在对面喝茶,不再言语。李若萱道,“四哥,我来了就不走了,再也不回去了!”
楚狂满脸笑,“你也没问问你哥哥同不同意,你想不回去就不回去。”
李若萱道,“我偏不回去。”
楚狂道,“那到时候我可不护着你。”
李若萱摇着沈紫嫣的身子撒娇。沈紫嫣笑着应允,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李若萱果真不回去,在梅菊堂学琴,一连三天也没人来找她。她一边得意一边害怕,梅菊堂逍遥自在倒挺好,不知道将来回去了会不会被哥哥收拾。
那日下午阳光明媚,李若萱学琴的空档,在一旁为楚狂泡茶。楚狂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李若萱托着腮看着她高大英俊的四哥,心中爱慕,忍不住凑上前去,就为了离他更近些。
楚狂看了她一眼,问道,“干什么?”
于是李若萱为自己找话说,她支吾了半晌,问道,“四哥,你,你还生我哥哥的气吗?”
楚狂教训道,“你别和我说这事,想在这儿住着就闭嘴,再敢说就马上给我滚回去!”
李若萱委屈,眼里含了泪,不敢看楚狂。楚狂道,“别给我哭,要哭也滚回去!”
这么久,楚狂从来没和她说过重话,从来没骂过她。楚狂这无缘无故地一发脾气,李若萱便受不了,泪一串串汹涌而下。楚狂盯了她半天,没说话,看着她真的哭起来,就忍不住笑了,哈哈笑,笑得李若萱莫名其妙。
楚狂道,“告诉你不许哭了还哭,就知道哭,还学不学琴了,过来,来!”
楚狂让李若萱坐在自己面前,他俯身在李若萱的背后,鼻口的呼吸就在她额头上,李若萱清晰地闻到他浓重的男人的气息。
李若萱的心突然如小鹿乱撞,四哥的气味,比哥哥重好多,可是耐人寻味,似乎引诱着人要走到更深的地方去。
李若萱很想抬头亲近他,她爱慕他的气味。
四哥的大手,就在自己手边,他的指节白,有力,但不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