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叙发烧了,原因不用想也知道,昨天晚上江惩射进去了。
孔叙清理的不算干净,还没等天亮就烧起来了。
起初江惩只是觉得被窝里热,压根没往哪方面想,谁叫海岛本来就热。
直到孔叙难受的翻了翻身,可怜巴巴的说了声冷…
海岛怎么会冷呢?
这里四季如夏,街上的人恨不得赤身。
江惩觉得这地方不错,是个度假的好去处,因此每年冬天他们都会来住一阵,从没听谁提起过这冷哪冷的问题。
小妓女大概是被他给操懵了。
一开始江惩没有在意孔叙的话,可这小妓女却总是一句又一句的说话烦她。
她还是说冷,反反复复的说冷。
江惩叫她烦的受不了,起先抓住的是孔叙的头发。
男人恼火得很,被人扰了好梦后眼里都带着阴狠。
想也没想的,他拎起孔叙最先做的就是欺负人。
江惩是摁着孔叙的脑袋给人顶在了墙壁上的,猛地一下要她身子都颤了一颤。
他还想打她,皮带就在床头,这时候都已经握在手里了。
孔叙屁股上的淤青迟迟不消,新旧交错,斑驳可怕。
江惩很少会轻易放过谁,孔叙落到他手里,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
如今生了病,五感迟钝却依旧知道怕他,被人劈头盖脸的摁在了墙上,牙齿咯吱咯吱的打着颤音。
可她没力气,连声求饶都不会,嗓子里像是塞进了一团棉花。
她想说放过我吧,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说几句没用的、多余的废话,助长一下江惩的气焰,要他更加冷漠嚣张。
可这一次她没能说出口。
病来如山倒,像一场来势汹汹的波涛,卷着孔叙往遥远的地方飘。
她什么也没能说,留给江惩的只是一个病态的、沉默的模样。
她倒下了,江惩松开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瘫倒而下的孔叙。
意识尚存,犹如半梦半醒似的,刚刚被人钳制着江惩听不到她说话,如今人跌倒了,男人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嘴巴。
她用尽了全部力气也没发出半点的声音来,万幸的是女人只简简单单的说了几个字,江惩看一眼便明白了。
她结结巴巴,在那说谢谢你放过我了…
是了,这一次江惩没为难她,
手掌贴着孔叙的发肤,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这女人身躯滚烫像是病了。
所以他松开手,看着孔叙跌下来。
她跌在二人的枕头上,顺势捞住了被子给自己裹了起来。
裹的严严实实的,就露了一个小脑袋。
她不满意,凑近了江惩才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原来是在抱怨,说这样也冷…冷的吓人、冷的要命…
然后她眯着眼睛笑一下,傻乎乎的重复那句话。
冷的要命…冷的要命…
又为什么要笑呢。
孔叙挺开心的,倘若真能死在这汪洋大海上,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挺不错的,这算是我的造化。
事后有人听到孔叙说这样的话。
她说挺不错的,这算是我的造化…
死在海上挺好的,以后可以的话,我就死在海上了,我赖在这儿了…
但这个时候说死纯粹就是梦话,发个烧而已,哪能说死就死呢。
船上什么都有,药箱子捆起来比人还高,江惩给孔叙灌了点药,一开始迷迷糊糊女人不喝,他就吓唬她:“再不张嘴,我就顺着你的鼻子灌下去了。”
孔叙懵懵懂懂睁眼看,有一瞬间她认不出江惩是谁,也记不住今夕何夕,究竟是多少个年月过去。
她什么也记不住了,只知道自己肉体凡胎,叫做孔叙。
盯着江惩看了一会,她突然豁然一笑,像个傻兮兮的孩子。
莫名其妙的,她很江惩说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我是孔叙。
这让男人的眉毛拧了一下,看孔叙的表情是更加莫名其妙的。
有一瞬间他也被孔叙搞蒙了。
然后江惩就笑了,他伸手在孔叙的脑门上点了点,故意磋磨人:“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你下面很热,昨晚还让我射了进去。”
那时候你求我,让我放过你。
我说你一个妓女,我想对你怎样都可以。
他行径恶劣,说这话时眼睛带着几分倨傲的笑意,多像是一把寒光乍现的冷兵器啊,男人他硬冷静默,却暗藏杀机。
不动声色之间,他早已取下了孔叙的首级,在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
其实江惩说这话的时候,孔叙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她的三魂七魄归了位,所以也知道江惩所言不虚。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狼狈。
人醒了就不用江惩在这里连骂带骗的灌药了,孔叙更是不敢躺着让他伺候。
男人大概很少这样照顾谁,如今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亲力亲为的船上,孔叙很庆幸自己没被扔进海里喂鱼。
江惩他人性泯灭,能做出这种事。
退烧药大多都是冲剂,入口微甜,跟糖水无异。
孔叙她豪情万丈一饮而尽,事后擦了擦嘴,颇有豪侠风范。
江惩也在床上,他气势骇人,不怒自威,孔叙和他对视一眼,突然就哑了嗓子,收回了她张牙舞爪的好情绪。
在顷刻之间她又变的很乖很乖,像一条油光发亮的宠物狗。
“江先生,你还困吗,我们继续睡觉吧。”
孔叙很困,人一病了就是这样,总要翻来覆去的睡上几天,更何况昨夜她没怎么睡觉,江惩总是不厌其烦的折腾人。
菊穴被撑开的滋味不好受,更何况江惩他不心疼人,哪怕身底下的女孩苦苦求饶,换来的只有他终日不变的漠然。
在船上下来之后他们又在岛上住了很多天,这地方适合养老,有时候孔叙躺在露台上看海,会觉得自己已经老成了八十岁。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千帆过尽后,她在这里安家,看看海,喝喝茶。
岁月静好,滋味美妙。ρó壹⑧.@sì@(po18.asia)
大梦初醒后的女人总会怅然一阵,人都说时光飞逝、白驹过隙,时间它是一个不经用的坏东西。
可她怎么觉得时间好慢好慢,慢到二十余年过去,她落了一身的泥浆尘埃,却还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不敢斤斤计较的一一细算、问天问地,说怎么有那么多的故事与她擦身而去。
她从未情窦初开过,也从未与谁相遇,十七岁的孔叙在她最好的年纪里犯了傻,一猛子扎进了湖泊里。
从此湖水结冰,足有千尺,要她削皮剔骨也游不出去。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是命要她信错人、做傻事。
都是命…
江惩不在的时候她常做的事就是把那只包捧起来,然后反复反复闻它身上的味道。
白天她又去查了一下这个包的价格,莫名其妙的觉得它似乎更香了。
比前几天还要香!!!
而且钱真不是臭的,以后谁要再敢这样说,孔叙就拿这个包去砸他!!!
狠狠地砸他!!!
白天她抱着包闻,晚上她就给搂怀里睡觉,像古老山洞里的巨龙,誓死也要捍卫它的金银财宝。
江惩掀开被子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喝得酩酊,眯着眼看了一会才意识到,孔叙怀里抱着的是那个破包。
这在江惩眼里就是装东西的袋子而已,可他不止一次的看见过孔叙凑过去使劲的闻,像个垂涎糖果的小孩子。
今天更甚,居然直接抱进了被窝里来,跟她蜷在一块。
那么贵的一个包被她压在怀里,皱皱巴巴的模样还真不如买菜篮子好看。
“贪心的小婊子。”江惩拿手拍一下她的屁股,人躺下了还觉得挤,那么大的一张床,他就是会和孔叙碰在一起。
一次两次,他碰到她的背脊、长发、柔软的身体,女孩蜷缩着,小狗似的。
但今夜的男人醉了,醉到不愿计较这些琐碎的小事,只是临睡之前听他嘟囔了几句“看来还是要把你锁在笼子里才行”。
然后然后他没了抱怨,在夜风静谧的世界里平稳了呼吸。
一夜好梦,希望每个人都是。
最好能梦见家乡、春日、金黄的麦田和白雪皑皑的山谷,远处的树上挂着秋千,没有心事的少女坐在上面歌唱。
但愿不要泪流,不要被抛弃、被欺骗、被辜负、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踩在脚底、这样的苦日子,最好最好别掺进梦里。
梦该柔软甜腻,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