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 / 2)

于是夜色沉默,几个装作听壁角的丫鬟也干咳一声,觉得约莫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了。

总之安抚夙夜公子,有小姐一个人就够了。

——

夙夜在晨光中醒过来,怀中的软玉温香有些像一场梦,直到他看见旁边的姑娘已经在穿衣裳。

见他醒的不是时候,孔玲珑用衣裳遮住还露出的肩头,尴尬着:“你也醒了?”

夙夜却从她肩头坐起,伸手握住了她的香肩,“你又准备去哪里?”

他目光顺着她肩头看着她身体,这是一副已经变为女人的身体,他该是多迟钝,在他上一次与她亲近的时候,竟然毫无察觉,倘若这一切是他自己发现,是不是又会不一样。

孔玲珑见他目光,用衣裳又徒劳遮了一把,说道:“该叫热水来了。”

夙夜张手抱住她的身子,接着却又按在了她的脉门,目光幽深:“上一次,你是不是吃了药?”

他与她的相爱,第一次或许是意外促成,可前不久他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断没想到孔玲珑却会去吃那样的药。

这一夜消解的怒气,似乎又冒了出来。

孔玲珑这时却推开他的手,半晌道:“你知道我不能由着这种事再发生,夙夜,我没有那种权力。”

夙夜身子僵硬,他一下捏住她的手:“什么叫没有这种权力,我爱你玲珑。”

有些哑地说出这句话,这辈子与心爱的女子之间有孩子,怎么还会不能够有权力。如果连这样的权力都没有,他夙夜离卿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玲珑,嫁给我。”夙夜搂紧了怀中女孩子,似乎还在担心重蹈那一次的覆辙。

孔玲珑垂眸,半晌才道:“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

夙夜还未说及,孔玲珑已经下了床,从床头的一个柜中,取出了一个锦盒,锦盒中的,是一个发绳编成的结。

夙夜看到这个发结就怔住了。

孔玲珑来到他身边,抬眸安静看着他:“这是你第二次离开那晚我编的,你若是愿意……就收了这个。”

夙夜几乎登时颤抖:“玲珑?”他当然知道这发结是什么意思,而且是他与玲珑的发结。

都说结发夫妻……结发则为夫妻。

而孔玲珑见他没有反对,已经走过来,将那个发结扣在了他的手腕,一边打了个同心叩。

夙夜反手抓住她的手,就在刚才他还在担心,而此刻,他满心几乎都被这发结填满了。

孔玲珑脸上划过一抹神色,甚至有些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态,她看着夙夜,“你就是我孔玲珑这辈子认定的丈夫。”

她说的缓慢,但是看着夙夜的眼睛,则知她没有半分假意的勉强。如果她两辈子都遇不到这样真心相待的人,那今番让她遇到,就是老天给她的眷顾。

夙夜忽然伸手,将孔玲珑整个人圈在了怀里。“玲珑,你可是认真的?”

孔玲珑只是将手心按在了那个发结上,并没有出声。

夙夜紧了紧她,“好,……我们此刻起就是夫妻。”

而他们甚至有了孩子,这么长久的分离,难道不是对彼此的一场漫长折磨?

夙夜袖中打了个信号出去,这连续两日宅子都被四面八方的暗卫渗透,犹如铜墙铁壁。而这两天玉儿和茯苓也没有得到近身孔玲珑的机会,只那方寸屋子,始终静悄悄闭着门,但是每晚却有暗卫送热水进去,第二天甚至还送了一些红烛进去。

这两天时间,他们拜了堂,没有父母奉茶,只有一方屋子的安静天地。

处在他们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一句我爱你,根本没办法隔绝所有阻碍。

“夙夜,我不能如你所想的那样嫁给你,但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丈夫。这点并不会改变。”

玲珑这样说的时候,夙夜甚至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听完的。但他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火气,面对玲珑的话,他甚至只有一种陌生的无力。

她说,你是我的丈夫,你是我认定的人。

夙夜两天后离开这里,许多人也没有办法从他脸上发现喜或怒这两种情绪,他就好像平平静静地来了一趟,但正因为无法让人相信,才让人加倍地猜测和惊疑。

而玉儿她们指望从小姐脸上发现什么,却发现小姐也是一样,没有流露过多情绪,好像这两日只是像平常那么过来了。

青禾夫人阔别两日,终于又见到了儿子,见儿子的脸色,她就把宅子其他人都遣了出去。

“我们拜堂了。”夙夜看着母亲,“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

拜堂了,但却成不了亲。

他没有三媒六聘,她也没有穿上红嫁衣被抬进他的洞房,他们之间什么仪式都没有,非要说的话,只有一个私定终身。

青禾夫人从儿子平静的脸上看见了答案,她的声音细细柔和:“卿儿,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了。”

会拜堂,说明孩子的事已经在两人间坦诚,但他们走不到一起,至少今时今日,这个孩子依然只能是个禁忌。

夙夜看着青禾夫人:“母亲尚不知道,那一次在咸阳,是司徒雪衣奉了密旨要取儿子的命,是玲珑坏了他的计划,他为了报复玲珑,才给玲珑吃了锦衣卫司逼供女子的淫毒,若不与男人在一起,玲珑就会死。而玲珑能逃过一劫,是因为我在。”

青禾夫人温和地看着夙夜:“她不告诉你后来孩子的事,也是希望你不再对她的事有任何负疚。”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不管当时如何紧迫,夙夜和心爱的姑娘有了关系,就一定会对此负责。而那位玲珑居然也一样的固执,选择自己隐瞒一切。

夙夜捏住了发结,沉冷道:“母亲,我要司徒家从京城永远消失。”

这是他和玲珑之间不幸的源头,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如果司徒雪衣和锦衣卫做事不是那般绝,他跟玲珑都不必走到今天这么逼仄。

“卿儿,”青禾夫人看着他,“母亲希望感情没有烧坏你的脑子,要知道现在踏错一步,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很多出格的行为,也仅仅只能在之前。

“她现在不仅仅是你的玲珑,她还是拥有旧朝圣旨、被皇帝和整个宫廷盯住的特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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