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刘大夫人本就头疼剧烈,此时更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接问出来。

下人说是因为酒不好,刘老太爷把她派去承办宴席的下人,都做主卖了干净,甚至换了好酒的银子,刘老太爷说要从刘大夫人的私人账面上扣。

听到不仅自己的人被卖,连换好酒的钱都要从自己账上扣,刘大夫人顿时一口气上不来,恼恨地在空中乱抓:“老太爷,你未免太狠了!”

她只是承办的人,如今出了问题,刘老太爷就一毛不拔,到底有没有给她这个当家大夫人脸面?

虽说是刘大夫人气恼之语,可是刘良月还是狠狠瞪着屋里的下人:“都滚出去!有人多嘴说半个字,本小姐亲自打死她!”

下人们都赶紧出去,留下母女俩随便说话。

刘良月一时在床边哭的厉害,直气得恨不得把孔玲珑撕碎了:“母亲,这都是那孔玲珑的错,都是她才害的母亲这样!”

刘大夫人泪流满面:“要不是有你这个亲生女儿,母亲在这个家里,真是没什么地位!”

她本就是老大老爷娶回来的继室,处处被刘邵这个嫡子压一头,心中的愤懑早就不能言说。

刘大夫人本就有头疼的老毛病,只是平时养尊处优,也极少有不顺心的事,所以看着并不严重,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从孔家退婚开始,她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连番的打击再加上今天的变故,已经让刘大夫人不堪重负,病症一爆发出来,就不可收拾。

偏偏现在宾客盈门,若此时把大夫请到家里,肯定要徒惹是非,所以刘老太爷竟是连大夫都禁止去请。

眼看母亲疼的如此受罪,刘良月气恨难当,直接站起来走到门外,叫来了一个丫鬟:“你马上去把表小姐程姑娘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说!”

下人马上去了,在后院刘良月的话就是圣旨,和刘大夫人一样重要。这些年刘家的男人都在京中为官,后宅之事都是女人做主,说话的份量自不用提。

程锦画匆匆赶来了,一见面就关切道:“表姐,听说舅母病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刘良月气恨地把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换来程锦画俏脸生寒,连连道:“这孔玲珑和她带来的人也太可恨了,竟能将舅母气成这样,摆明是故意的!”

这还用她提醒,刘良月气的牙痒痒,对程锦画说道:“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孔玲珑这个贱人好看!起码也要让她承受和母亲一样的痛苦!”

程锦画看刘良月真的是气急了,说话都开始不受理智支配,这个从小就高高在上的刘家嫡女,一直被刘大夫人捧在手心儿里,这次可算是明白了什么是憋屈的滋味。

程锦画心里有一丝讥削,可是面上自然万分关切:“之前有舅母主持大局,咱们还有机会露面,现在是哥哥和外祖父在前头,外祖父又一向严厉,为了不落人话柄,连给舅母请大夫都要推辞,咱们就是有心出力,却要怎么办呢?”

这程锦画曾经也拼了命想要讨刘老太爷的欢心,结果刘老太爷自私狭隘,对这个外孙女根本不看重,气的程锦画在心中骂了许多次老怪物。

现在看起来,对刘良月这个嫡亲孙女也不过如此,刘大夫人平时那么耀武扬威,现在头疼的打滚,连个大夫都不能看,自己说这些话,要是能挑拨起刘良月对刘老爷子的怨气,倒是美事一桩。

刘良月俏脸发抖,也不知是更气什么,她只是不断道:“我一定要那孔玲珑好看,我一定要那孔玲珑付出代价!”

程锦画更加“关切”了:“表姐既然这么说,是否已经有了策略?”

刘良月立刻看向程锦画:“祖父刚才对我保证,会给我机会出气,我现在就是要跟你商量接下来的事。”

程锦画心里咬牙,老东西真是偏私,肯给这刘良月机会,那她这个外孙女就不算了?

可是当务之急,她也只能抱紧刘良月的大腿,希望借着她的光,有机会露脸。

程锦画立即摆出了殷勤倾听的样子,靠近了刘良月,刘良月立刻低头,口中吐出恶毒之语:“到时候你这般……一定能让那孔玲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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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中,孔玲珑借势就说道:“夙夜公子一向好酒,那今日,我的酒就由夙夜公子代饮吧。”

夙夜含笑:“在下却之不恭。”

刘邵想喝而不得,孔玲珑却主动让身边的夙夜把所有酒都喝了。这不摆明要刘邵好看么?

众人大概都料不到孔玲珑会如此大胆,竟连一丝脸面都不给刘家。

亏得刘邵还能按住性子,笑道:“为何孔小姐觉得在下和这位夙夜公子饮酒,会有区别?”

都是男人,刚才不还义正言辞,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孔玲珑看着那张笑中带着凉薄的脸:“有什么区别,刘公子自己不知道吗?”

刘邵脸上变了变色,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折辱,转身拂袖离去。

旁边的宾客面面相觑,若说刚才还是小打小闹,这次可就真的过了。此时夙夜俨然成了谄媚虚荣的小白脸,先前对他有好感的姑娘,此刻更是羞愤不堪,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眼,竟然会觉得这样的人,能跟刘邵公子媲美。

那孔小姐就更不应该了,刘公子好心为她喝酒,她不愿意受就算了,竟然还帮着身旁的小白脸打压刘公子。

看来众人之前的看法还是错了,这孔玲珑到底是个行为粗浅不知涵养的商户丫头。

众人义愤填膺,夙夜假作喝酒,余光却瞥到孔玲珑冰凉一片的面庞之上,她明知道这样做会得罪刘家,会让众人对她有看法,她还是义无返顾讥嘲了刘邵。

她对刘家,对刘邵,真的就这么不能容忍吗?

这刘邵在夙夜眼中,也就是个能充门面的白莲公子罢了。这样的人,在夙夜生活中比比都是,这刘邵甚至还不如他知道的有些人,所以夙夜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孔玲珑就那么“特殊”看待?

虽然这特殊不是什么好意,但夙夜还是不觉得刘邵有这个资格。

忽然席间,有一个女子轻笑了一声,“夙夜公子和孔小姐关系还真不一般,原来我们只是听说,今日亲眼见到,实在伉俪情深。”

这不就是坐实了,夙夜是孔家入赘夫君吗。要知道在这里的大多数看客,可是就冲着这个来的。这孔小姐放着刘公子这样的贵门子弟不要,找一个入赘的,还带着入赘的一起给刘公子难堪,果然就有“打抱不平”的了。

孔玲珑扫了那说话的女子一眼,模样娇俏,根据坐的席位判断,应该是官宦之女。只是咸阳的官一向不大,最多也就是七八品之流,只是这样的人家,却还妄想攀上刘邵。

孔玲珑淡淡地回道:“请恕玲珑不知道这位小姐说的什么,夙夜公子是我孔家的客卿,才学出众,一向被我孔家厚待。”

那小姐气的脸一白,随即冷笑道:“可夙夜公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曾大庭广众之下,说想要入赘孔家。”

孔小姐反唇相讥:“这么说,小姐若是今日说一句,要嫁给刘公子,就真的会嫁了?”

这些段数的女人,前世刘邵身边就没缺过,也只有这些愚蠢的女子才会刘邵抱有幻想。

那女子被说中心事,又羞又恼,“孔玲珑,你,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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