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海滨城市又待了两天,温灿星便拎着轻巧了许多的背包回了家。
在外面过了几天,站在胡同口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的感觉。
在熟悉的胡同里慢慢走了一会儿,旅途的疲惫和饥饿才逐渐涌上来。
温灿星扯了扯滑下肩膀的书包带,懒洋洋地问一边低头玩手机的戈晟睿,“吃什么?”
戈晟睿依旧挂着迷之微笑,低头打字,对他的问题不理不睬。
这样的状态已经维持了一路,温灿星不再问他,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一家小店。
小馆子里人虽多,但好在空调打得很凉,温灿星点完了菜,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戈晟睿,欲言又止。
老板娘上菜的速度很快,温灿星把凉面拌开,戈晟睿才终于放下了手机。
“有那么多话要聊吗?”温灿星问他。
“啊。”戈晟睿翻来覆去看了看菜单,回了一声,笑眯眯的,算是默认。
温灿星夹起面里的花生。
戈晟睿老神在在地挑眉,“这就是一见钟情。”
放下菜单,戈晟睿托起下巴,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他的恋爱小故事。
“……”温灿星瞬间觉得没什么与戈晟睿交谈的价值,低头塞了一口面。
等到点的餐被端上餐桌,戈晟睿才收住话头。
小饭馆里人声嘈杂,温灿星吃完面,便撑着下巴看着墙上胡乱贴着的海报和日历发呆。
海报和日历都有些年头了,泛着黄打着卷儿,浸满了岁月的痕迹。
戈晟睿还在吃,温灿星忽然拎起书包,撂下一句先回去了就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店门。
戈晟睿愣愣地举着筷子,看着温灿星潇洒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下来,街边的灯牌闪烁,不知从那家小店里传出的老歌穿过街道,歌声若有若无。
温灿星脚步很快,熟练地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很快就到了杂货铺的门口。
大门锁着,也看不见半点从窗口漏出来的灯光。
祁骞不在。
温灿星有些失望。
虽然他也没告诉祁骞今天回来。
在楼下安静站了一会儿,温灿星抿抿嘴角,慢吞吞地上了楼。
回了屋洗漱完,怀着一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心情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温灿星还有些懵,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人声把他稍微拉回了现实。
临近晚上十二点,外面的小饭馆小酒馆依旧很热闹,温灿星洗了个脸,趿拉着拖鞋又下了楼。
楼下的杂货铺依旧一片黑暗,温灿星晃了晃手心里的硬币,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把玩了一会儿又重新放进兜里,朝巷口走去。
冰爽的饮料下喉让有些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出了超市,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道间兜来转去。
消磨了一段时间,将手里空了易拉罐丢进一边的垃圾桶,温灿星才重新回了家。
*
“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医生的话音落在安静的病房里,祁骞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老头,稍稍松了口气。
医生嘱咐完照顾病人时的注意事项,便出了病房,房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静静坐了片刻,祁骞向看护又仔细交代了几句,才出了病房。
出医院的时候正遇上早高峰,车子磨磨蹭蹭地花了些时间,才开到了熟悉的巷子口。
一路开过来,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早餐摊子也都收了摊,巷子里有些安静。
祁骞回了空无一人的屋子,连着在医院守了几天的夜,回到熟悉的房间,此时疲惫与困倦才慢慢涌了上来。
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变黑,祁骞起身开了屋子里的灯,走到大开的窗前,望着外面的街道,迎着热闹的人声吹了会儿风。
视线慢慢由远及近,落在了楼下铺子里投射出来的一片灯光里。
伴着风铃声,楼下若有若无的人声响起。
祁骞捏着烟的手指顿了顿,转身朝楼下走去。
温灿星搭着腿,懒洋洋地收了钱,过了一会儿,刚消停不久的风铃又重新闹起来。
低头刷了会儿手机,等了一会儿还是安安静静,温灿星才抬起头问,“要什么?”
“……”
祁骞叼着烟,穿着一件黑色背心,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烟雾盘旋而上,稍微模糊了视线。
温灿星看向别处,“昨天。”
祁骞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温灿星的手指不争气地捏了捏裤腿边。
“吃晚饭了吗?”祁骞问他。
“跟戈晟睿约好了外面吃!”温灿星揉了揉变红的耳朵,慌忙起身,边说边疾步走出了铺子。
祁骞转过头,看着温灿星的背影,抖了抖手里的烟头,没懂小孩的别扭。
“老板,来包烟!”门口再次传来了招呼声。
祁骞闻声,把手里的烟头丢进垃圾桶,回到了玻璃柜前。
男人买了烟便火急火燎地走了,铺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祁骞扫视了一圈柜台,角角落落多了很多陌生的小玩意儿。
看了一圈后,视线最终落在了一旁纸箱上的猫耳朵上,看了三秒,祁骞朝着那儿跨了两步,再次抬脚的时候,却在地上踢到了一个纸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