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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对于新手应该宽容宽容再宽容,以鼓励为主,能把音弄出来就该竖大拇指表扬,但我这个耳朵,它太挑剔了。

平时编曲靠的就是听力,任何一条音轨的一个小问题都会影响整体的和谐,导致我这方面特别较真。

只是编剧软件上,鼠标拉拉就能调整,现在是真人,拉不动了。

好在大家关系非常好,要不然友谊的小船都不知道翻了多少次了。

当然我的歌唱水平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还专门去上了几节声乐课,每天在家做发声练习,呈现的效果却不尽人意。

我们的三脚猫乐队在livehouse表演过两次,总结下来就是唱的人在上面尴尬,听的人在下面尴尬,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真理,我倒还挺乐呵的。

反正在场的不是和我们一样的草班子乐队就是各路亲朋好友。

后来大家工作忙起来了,乐队也没有再活动了,最后一次是键盘手小哥结婚,作为婚礼的惊喜,我和他互换了位置,在披露宴上给他老婆唱了一曲。

和咱们在大酒店摆好多桌,七大姑八大姨,邻居,朋友的朋友,一股脑全请了好收份子钱不一样。他们都只邀请最亲近的,往往二三十号人就算比较多了。

常说什么所有女孩子都会幻想自己在婚礼上穿婚纱的样子,很可惜,我没有。

不过当天一曲结束,新娘子穿着婚纱捂着嘴巴泣不成声后两个人相拥的那一刻,我真情实感为爱情此时最美的样子湿了眼眶。

我从来只相信我这双手能抓住的东西,很显然其中没有水中月,镜中花的爱情,却又还是会时不时为别人的爱情流泪。

大概就是我不否认它的存在,但它注定与我无关。

如此想想,我对眼前的人抱有期许是一件多么矛盾的事情。

“我真的不骗你,你唱歌特别好听!”许目远看我没有要信的意思,继续胡扯道。

“呵呵。”

“江语,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信呢?”

他这话一出,巧妙转换了问题的核心,搞得好像我是个生性多疑,对朋友不信任的小人。

“不是,你不反省反省自己吗??”

“我怎么了我......”许目远把嘴角一耷拉,看上去委屈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他了。

“少在这里废话,赶紧去唱一首!”我最近感觉我和许目远讲毫无营养废话的时间越来越多,这是视时间为生命的我不能允许的,便推了推他催促道。

许目远问我有没有想听的,我说随便,问我干啥。

然后他唱了《可惜没如果》。

【假如把犯得起的错,能错的都错过,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假如没把一切说破,那一场小风波,将一笑带过。在感情面前讲什么自我,要得过且过,才好过。

全都怪我,不该沉默时沉默,该勇敢时软弱,如果不是我。误会自己洒脱,让我们难过,可当初的你和现在的我,假如重来过。

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你会怎么做。那么多如果,可能如果我。可惜没如果,只剩下结果。】

我当然知道他只是随便选了一首好听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这首我也很喜欢。

只是人喜欢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赋予歌词超出它本身的含义。

这个时候唱《可惜没如果》是想表达什么吗?

歌词里说的是他自己吗?是在感叹过去吗?

是在悔恨当年犯过的错误吗?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这样的,许目远绝对不是会把心思寄托于歌曲的人。

但就是控制不住去想。

脑袋昏昏沉沉直到一曲结束,直到许目远重新坐回我身边,才反应过来。

歌词在脑子里盘旋着,他唱的倒是一句都没进到耳朵里。

许目远看我木讷呆滞,面带疲倦,眼神空洞望着前方,问:“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咱们先回去?”

“没,折腾了一天,有点累了而已。”我拿起桌上没开封的矿泉水,估计确实是今天一天体力消耗太大,这会儿竟然连个小小的瓶盖都拧不开了。

许目远接过,帮我拧开来,起身把我的外套,包包都拿了起来对还在狂欢的众人说:“大家开心玩,我和江语先回去了,下次再聚。”

我也起身和大家道了别,时间不算晚但的确体力跟不上了,日后有时间微信上说一声,随时再聚。

趁许目远去洗手间的功夫,刚才饭桌上自爆的兄弟过来跟我特别不好意思地道歉,说一时间脑子发热冲动不该开玩笑的,但他真的没别的意思。

我说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当年什么都没有察觉,非常抱歉。然后让他千万别跟脑子被驴踢了的许目远一般见识。

我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纷纷叹气摇头,语重心长又颇为无奈地问我:“江语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觉得许目远为什么要说那个话??”

我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上了车,许目远从后排座椅上拿了个护颈枕套在我脖子上,“回去还要段时间,你先睡会儿。”

“好。”我实在太累了,应了一声后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也是很巧,醒来的时候正好到了我小区门口,许目远把车停在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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