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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舰艇靠岸后,南和宥他们就同维克托先生告辞。维克托问要不要用私人飞机载他们一程,南和谦推辞说:“谢谢,不过不麻烦了,我和阿毓还要中途去趟母校。”
南和宥虽然想蹭岳父大人的私人飞机,但是一想起沉船,还心有余悸,还是和黑帮保持距离,少生事端。于是他很乖地跟着推辞:“对,我们跟我哥一起回去。您不要担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艾惜的,等我们安顿好了,再邀请您来家里!”这话多半是客套,天高皇帝远,他量岳父大人最多也就几年来一趟,到时候好吃好喝好玩把岳父哄晕了,等人一回,他照样舒舒坦坦地回家当大爷。
“那么说定了,我每过一两个月就去你那儿抽查一次!”维克托严肃认真地说,这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而已,“我要是没空还可以派人去,安德烈应该很愿意出差,他最近在学中文,不排斥多点练习口语的机会。”
得了,每个月来一次,跟大姨妈似的。还是个最难伺候的那个,当大爷是没戏了,还是乖乖当孙子吧!
他们一行人抵达机场的时候。还没进机场大楼,南和宥突然一拍脑门,反应过来:“卧槽!我证件没了!”
见讨人嫌的弟弟又闹这么一出,南和谦特别嫌弃地“啧”了一声,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了,他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窜起的火苗,耐着性子问:“你再仔细找一找,护照,驾照,全没了?”
南和宥一手搂着艾惜,一手插着口袋,都没打算更改一下姿势,完全呈现自暴自弃状。他被安九拖走之前,只打算出门拿个外卖,当时的确带了钱夹。谁晓得会有人计划绑架他啊?又没人提前通知他!他醒来的时候钱夹早就不见了。
“丢了就是丢了呗!我都被人绑架了,难道还能让绑匪高抬贵手别没收我证件?让我搭公共交通逃走?还是抛尸的时候顺便留下点身份信息方便查询?”南和宥也以牙还牙地白了他哥一眼,“你老教训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故意的!”
南和谦的耳朵边仿佛环绕着“嗡嗡”的蚊虫声,皱起的眉头锁得更深了,太阳穴上有根青筋跳得特别迅速:“臭小子!你再絮絮叨叨试试看,我让你后悔昨晚没淹死算了!”
这时,艾惜小声地说:“我的证件也丢了......”
这下是彻底走不成了。
阿毓忙过来解围:“没事的,赶紧给你们之前住的酒店打电话,也许客房服务有捡到,顺便给艾惜的爸爸打电话问问。”转头又去哄南和谦,“不着急,不着急,我们手术还有时间,大不了学校那一站就放弃了也没事。”一边说一边摸南和谦的下巴,在他微微冒出的小胡渣上磨蹭。
南和宥从小就知道他亲哥是个急性子,一着急上火就炸,特别是对于自己不耐烦的人和事情。但是,阿毓好像有特殊能力,大概是懂得如何顺毛摸,他哥不但炸不起来,还被摸得没脾气。
打了电话,结果都无所得。最终,他们决定让李烨和罗兰搭飞机回去,而其他四人租车一路开往目的地。阿毓好像特别开心,完全把这当成是公路旅行了。阿毓开心,南和谦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沿途道路宽敞且空旷,于是,他们一路飙高速。音响里高声播放着《盛夏光年》。
“让盛夏去贪玩把残酷的未来狂放到光年外”
阿毓操着他不怎么全的五音高歌道:“放弃规则放纵去爱放肆自己放空未来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就按你说的,我们不转弯!宝宝抓好了,一会儿我就开进前面那片玉米地里!”南和谦笑得像孩子,冲阿毓喊,调皮地逗弄他。
高速路前方转角是成片的一望无边的玉米田,冒着黄灿灿的穗头,一阵风过,“悉悉窣窣”压低了脖子,依旧比他的南和谦还高很多,“啊!老公!不要!”阿毓极其配合地尖声叫,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安全带,还稳稳地扶住了安全把手,朝身后喊了句:“阿宥,抱紧艾惜!宝宝我们冲啊!”
“好嘞!老婆,我给你表演一个高速变道超车!”说着,南和谦向左改了车道,紧接着一脚踩上油门,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一路狂奔,跃过了前方数辆装着巨型集装箱的卡车。
南和宥被这对吓出一身汗,赶紧揽住了艾惜的肩膀,将人紧紧锁在怀中。真是无言以对。这两人合起来都过50岁了吧?马上就是当孩子爹的人了。怎么凑到一起那么像智商没长齐?俩幼稚鬼!
和宥原以为南和谦同阿毓是那种肉欲的情人。他觉得心有不甘的是阿毓在他们兄弟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南和谦,不管他卖力地讨好,使出浑身解数地求爱。可如果输了的原因是不及南和谦的幼稚,他甘拜下风。想明白这些,反倒有些释怀。
夜幕降临,他们的车停在了某风景名胜城市的某家知名海景饭店。他们在饭店停车场停罢车,就听到不远处的沙滩上传来竖琴演奏的曲目《Pachelbel,sCanon》。循着悠扬的乐声,他们发现海滩上的椰林间正在举办一场婚礼。高耸的椰树温柔地依偎着彼此,上面挂满了乳白色圆柱体的灯
', ' ')('笼,散发出柔和的橘光,底下摆着宴请宾客的长木桌酒席,中间放满制作考究的捧花,用蒂芙尼蓝的丝带装点,杯盘也都是搭配主题的蓝色。婚礼似乎在进行什么游戏环节。新娘坐在椅子上,微微掀起婚纱的裙子,露出了一条白玉般的腿,上面绑着一圈蒂芙尼蓝的蕾丝袜圈。而新郎单膝跪在新娘跟前,俯下身用嘴叼住袜圈,沿着新娘修长的腿咬了下来,然后抛给现场的男宾客。
三位外籍男士看呆了,艾惜给他们解释:“这是欧美人的婚俗,抢到新娘身上的一块布料,意味着可以早日找到真命天女。为了防止男士们太热情把新娘衣服撕烂,所以就演变成抛袜带了,就跟新娘抛捧花一样。”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西方人也像我们一样喜欢闹洞房!”和宥应和。
傍晚的风吹得南和谦内心惬意,眼前是浪漫的婚礼现场,他一个在认识阿毓前从未考虑过结婚的人,也忍不住产生了憧憬。可是,每次谈到结婚和婚礼的话题,阿毓都表现得不怎么感兴趣。面对送到眼前的“正面教材”,南和谦肯定要循循善诱一番,希望可以激发某人对结婚的向往之情。他主动地揽过阿毓的腰,亲昵地揉捏,低声耳语:“你会不会也有点期待我们的婚礼?”
阿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一潭死水,回了句:“毫不期待!”
“沙滩婚礼,漂亮的礼服,现场乐队,我会送你一片玫瑰花海!”南和谦继续引诱他。
“玫瑰花海?我这辈子是一朵植物繁殖器官都没收到过。”阿毓小声嘀咕,这话让南和谦感到背后凉飕飕,“而且,在我眼里,你说的这些等同于自来水一样流逝的人民币!”
南和谦又一次对这位没有自知之明的“富家太太”无言以对,无可奈何,他想了想,换了个说辞:“宝宝,花点钱如果可以买来以后一辈子的美好回忆,为什么不呢?”
“花钱只是最基本的,结婚就是个劳命伤财,不讨好的生意。光是考虑要给谁送请柬就头大,担心人家会不会不给面子,不来参加,又怕成为别人的压力,更别提怎么安排座位才不会让人觉得你看低他这些糟心事。”阿毓是真的操心。
南和谦也是真的听得头大,“这些事都不需要你来操心,可以请人办妥,再不济,家里还有两位非常能干的母亲大人坐镇,这些事保准帮咱们处理得妥妥的,绝对不要我媳妇儿费神,你只管做个最帅气的新郎官。”
“你说到这个,我更愁了!你看看我这样一个新娘子,穿那样的婚纱,确定不是女装大佬秀吗?你当然不会尴尬,你穿西服多帅啊,只有我像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参观!”
听完这些看似合理的解释,南和谦试着去感同身受阿毓。可是谁说一定要穿新娘礼服?陪阿毓参加朋友婚礼的那次,两位女生结婚也并没有非要按照传统的新娘新郎的设定,阿毓不是也被感动哭了吗?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他就突然只剩下理性了?还是说其实他就是不想和南和谦结婚?
南和谦觉得自己好委屈,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他郁闷地说:“你有过经历,可是这些事对我来说全部都是新的体验。也许你不觉得有遗憾,但是我的人生却充满了遗憾!”阿毓似乎不吃他这一套,不置可否。
随后一行人到前台办理入住。一位西装革履的梳着整齐背头的工作人员接待了他们。
“对不起先生,请您再确认一下是否收到我们酒店的预订邮件?”工作人员问。
阿毓正慌忙地翻看手机上的邮箱,没有收到确认!他又开始浏览被删除邮件和垃圾邮件,满头是汗,生怕是自己不慎删除,边翻边自言自语:“不可能啊!我明明付款成功了呀!怎么没有收到系统确认信?”
“抱歉,先生,我们系统里确实没有您的预订。”
南和谦看着焦头烂额地和工作人员解释自己的确在网上预订了房间的阿毓,提议:“要不之前的预订就算了吧!请帮我们重新开两间。”
阿毓背过身,朝南和谦挤眉弄眼,南和谦当然知道他是心疼这样就没有网上预订的优惠价。但是,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南和谦没那么多耐心为了省个三瓜两枣在这里耗费宝贵的时间,大少爷根本不稀罕。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赌气阿毓不嫁他。他忽略了阿毓的暗示,重复了一句:“请帮我开两间套房,最好能看到海景。谢谢!”
前台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输入一串文字,查看过后,态度礼貌地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们酒店今天接待了几个婚礼团,只剩下一间套房了。”
因为自己的疏忽办了坏事,阿毓十分自责,他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南和谦的脸色,观察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误着急上火。南和谦除了微微皱起眉头,并没有言语责备,他果断地答应道:“请帮我们开这间。”
“请问是四位一起吗?”前台问,依然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
别人只不过按照惯例随口那么一问,多半没有别的想法。
“他们两个是亲兄弟!”阿毓忽然冒出一句,不知道是大脑抽了还是什么的,还对前台比划了一番。仿佛经历了片
', ' ')('刻的时空凝滞,只剩下尴尬的沉默。
两兄弟带着两个长相标致的男孩子入住同一间套房,就算是真的有点什么,人家前台也是见过世面的,看破也不会说破。可是,阿毓傻乎乎地给了别人无限的想象素材,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欲盖弥彰?
南和谦神态自若地转向南和宥他们,问:“你和艾惜可以吗?介意的话,我们再去别的酒店看看?”
“不介意。”南和宥和艾惜交换了个眼神,他倒是无所谓,就算引人遐想,他也无所谓。
“请帮我们开这间套房。”南和谦最终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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