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出什么事了?”迈洛问道。
“一场屠杀。”
查尔斯神色淡然,回答道:
“一支由黑色风衣组成的队伍,对赛文河畔的一座村庄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男人、女人、老人,还有孩子,所有活物都没有放过,他们不满足于用子弹轰开头骨,还对尸体进行了肢解与焚烧,火光整整持续了三天,直到那座村庄完全化成灰。”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迈洛皱起眉头:
“黑色风衣……”
“对,就你身上穿的那套。”查尔斯嘴角一咧,露出狰狞而又惨淡的笑容:“执法官。”
“这不可能。”迈洛摇头。
“没什么不可能的!”查尔斯的声音骤然拔尖:“秩序、正义,全都是扯淡,什么裁决之镰,全是狗屁,我们只是顶层那些人手中的工具罢了,能杀人的工具。”
查尔斯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目光渗人。
迈洛看着眼前这名激动地男人,语气低沉地问:“你亲眼目睹了……”
“我亲手点燃地那些残肢。”
查尔斯惨淡一笑:
“我的行踪被他们发现了,他们给我两个选择,脱下黑衣加入南征殖民军,或者,帮他们摸清那座村庄的一切痕迹。”
……
…
房间里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死寂。
迈洛和查尔斯都没有再说话。
只有窗外涌入的潮湿冷风不断拍打着迈洛身上的长款黑色风衣,发出猎猎声响。
查尔斯蹲坐在窗台边,低头抽着烟。
这一刻,他身上没有半点执法官长的气势,有的仅是颓唐与堕落。
迈洛在他身上看到了崩塌得支离破碎的信仰,对于裁决之镰的信仰。
或许,十年之前,他的世界与埃里克一样是非黑即白的,他坚信自己握着利刃的双手能匡扶正义,但是从他点燃那些死者残肢那一刻开始,这双手就再也不干净了。
迈洛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埃里克追随着兄长走上了执法官的道路,却在中途与他分道扬镳。
在查尔斯的心中,黑色风衣早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他已经见识过执法徽章背后的那些人的残酷。
或许他会认定,自己的兄弟之所以人间蒸发,也是死于同僚之手。
高层为了掩盖某些真相,让埃里克永远地消失了,就与赛文河畔的那座村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