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或坏,道德,不道德,好人,坏人这是大多数人判断事物的标准,这是从古典时代挖出来的古董,用古典时代的道德观来评判当代是很荒谬的。
打个比方,这就像八国联军侵华时,清军从土里挖出来万历时期的大炮守城,但是更荒谬的事,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而且不止一次。
但无论如何,无论从哪种道德观念出发,我认为从似人身上扒裤子怎么都不算好事。
“你是打算把他裤子偷了吗?”
“别吵。”
我还是低估了全姐,她还没有低素质到,扒了裤子就往自己身上套。
裤子被脱下来只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找了一会从他的内衣口袋里翻出了钱包。
她从里面摸走了所有现金,厚厚的一沓,印象里这么多的钱会以万为单位,他可能知道自己要被狩猎所以提前就取好了钱,可惜这些钱他都用不上了
全姐脱下了自己的皮衣给汪台斯穿上,拉链一拉到底,把他敞开的肋骨和没有皮肤包裹的脂肪遮上。全姐皮衣下面就是短袖,冷风从我们身边吹过。
“想批判我就批判吧,这些钱就当是和我换皮衣的了,你想说啥就说啥,钱无论如何我都会拿走的。”
“可以这样吗?”
“不可以吗?我想他也不再需要这些钱了。”
汪台斯沉默着,这对于全姐来说就是一种默认。
他的脸上的两个窟窿被我口袋里的硬币盖上,全姐和我把他梳了梳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像人而不是一摊烂肉,这并不容易因为他的填充物已经被夺走了。
我们把他搬到路边免得他被车压到,这时才有空观察他的脸,
他看起来很疲惫。
…………
我们站了一会,算是对得起那万把块钱,终于起身准备离开。
钉铃铃铃铃~钉铃铃铃铃~
那是手机默认铃声,全姐一阵摸索,掏出了电话,但是屏幕根本没亮。
全姐看向我,我摸出手机朝她摇头。
钉铃铃铃铃~钉铃铃铃铃~
我们看向地上的汪台斯,他的裤兜在隐隐发光。
全姐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为啥乐了?”
她的蹲了下来止不住的发笑,我一再追问,她终于回答。
“我在想,如果这个电话是银行打来……哈哈……让……让他吗还贷款,哈哈那不是巨他吗讽刺哈哈哈哈哈哈,卧槽哈哈~”
确实有一点好笑。
“也可能是彩票公司打来告诉他中了头奖一千万。”
我忍不住附和了一句,全姐赞同的锤了我一下。
“我觉得还有可能会是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是他们找错人了,让他明早来医院再安回来。”
荒诞同时戳弄了我们两人的胳肢窝,我们抱在一起,在夜晚的寒风中在柏油路上打滚。
钉铃铃铃铃~钉铃铃铃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钉铃铃铃铃~钉铃铃铃铃~
哈哈哈哈……
铃声结束了,我们也笑饱了,怀着强烈的猎奇心理我们摸出了他的电话,点开未接电话的显示。
然后看到了他给来点那人的备注
————妈妈。
乐不出来了。
电话再次打来,钉铃铃铃铃~钉铃铃铃铃~
……
……
……
……
……
这一点也不好笑。
铃声结束了,我和全姐要烟,全姐摸了半天也找不到,最后想起来烟在皮衣里。
她用手挡住风给我点上,橙红色的光点照在我们脸上。
点开他的电话,里面有几十条未接来电和数不清的未读消息。
电话再一次响了,我们没法接通,
你的儿子似了,他被挖空了,扔在街上,你该怎样对一个母亲讲这么残酷的话。
我们只能等待着手机自己安静下来。
我打开手机发过去一条短信。
————有事过几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