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看她信里说,装着旧伤复发寻了个安静所在养伤,可稳婆却不敢找,自己忍着一声不吭地生下孩子,连脐带都是她自己剪断的……我想想都觉得可怕,”荀旖说着,连声叹息,“如果我们早点知道就好了,你那死士也太老实了,晚晚不让说,她就真不说。”
“此事非同小可,她不声张是对的,”李琳琅也叹了口气,又抬眼看向荀旖,“武进侯府知道她有孕,肯定也派人盯着她呢……冯晚晚,心志坚忍,能把武进侯府都蒙过去,着实不简单。”
李琳琅说着,恍然大悟:“我说最近的消息都说周浦渊心情不好呢,他以为自己媳妇儿早产还生了个死胎,能好吗?”
“你小点声,”荀旖笑着戳了一下李琳琅,虽然屋里就她二人,可她还是压低了声音,怕吵着孩子,“她好容易才睡着。”又道:“晚晚请的那个奶娘,姓胡,是个哑巴,看着也是个苦命的老实人。奶娘应当靠得住,可是这孩子需要的其他东西,一概没有。我实在是不知道需要什么,也不敢张罗着去办,就等你回来呢。”
“嗯,我来办。”李琳琅点了点头,眼睛只看着那孩子。
荀旖却只看着李琳琅,她还关心着那巴掌印。她伸出手去,摸了摸李琳琅的脸,心疼地问着:“到底是谁?”
“没事,”李琳琅看着孩子,强笑了一声,“反正,打我的人,已是命不久矣。”
荀旖听了,愣了一愣,便也没再多问了,只是说:“一会儿我去寻一些冰块来,给你敷一敷。”
“没事的,这几日我也不打算出门见人了,”李琳琅笑着,又用手戳了戳那孩子的脸蛋,捏着嗓子轻声说着,“小家伙,我们一起避一避风头,怎么样啊?”
荀旖见了,不由得一笑。烛光映在李琳琅身上,显得她温柔了许多。她看看李琳琅,再看看那襁褓中酣睡的婴儿,不觉轻声说着:“都说,侄女像姑姑,她的眉眼,还真的有几分像你呢。”
“唉,”李琳琅却叹了口气,又骂道,“李景修那个浑蛋,我当时跪在宸安殿前给他求情,他倒好,在牢里逍遥了一回。”她说着,眼圈却红了。
“好啦,”荀旖轻轻拍了拍李琳琅的背,“你没看晚晚说嘛,你哥本来誓死不从,是她怕有遗憾,强迫你哥的。”荀旖说着,拿起了那信,复述着:“我二人一生只随心了这一次,这一次,足矣。”她说着,放下了这信,顿了一下,又点了点头:“但的确,你哥的确是有责任的。”
“他肯定有责任!”李琳琅咬牙忍泪说着。
“对,但现在给孩子起名是你的责任,”荀旖提醒着,“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是啊,该起名字了,”李琳琅握住了那孩子的小手,轻轻摇了摇,又看着那孩子粉扑扑的小脸蛋,心中一动,“晓……冯晓。”她说着,又抬头看向荀旖:“破晓的晓。晚晚的孩子,就叫,冯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