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旖听了,认真想了想,又问:“可这样,也只在大魏这个老皇帝还活着的时候才有用。等到了元崇六年老皇帝驾崩之后,你又该如何呢?万一那些讨厌你的人顺势踩你一脚,你怎么办?”
“那是之后要考虑的事了,”李琳琅看起来满不在乎,“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是要等冯晚晚的消息吗?”荀旖问,“你想知道自己的命运会不会被改变?可是你没必要等冯晚晚的消息的,你看看我——”荀旖说着,站起身来,张开了双臂还转了个圈,又笑道:“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初夏的炙热让蝉鸣都显得无力了,窗外投进的那一缕光洒在荀旖的浅紫色薄衫上。池边送来的清风在这饮露阁游荡,风中荷花清香很快就盈满了这个屋子。花香勾起了荀旖的发丝,在这夏日的午后,羸弱的少女身上也满是昂扬的生机。
“是啊,”李琳琅靠在了窗边,微仰着头打量着荀旖,又轻轻吸鼻捕捉着屋内清香,“你现在活得好好的。”说着,她顿了一下,终于是没忍住补了一句:“以后也要活得好好的。”
荀旖听了,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这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这是真心的嘱咐,”李琳琅道,“你也要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这样才能活得久一些。在这个故事里多活一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一直活着。”
“哦?你觉得我看起来不像长命的?”荀旖刚要反驳,却又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还有后背那隐隐作痛的伤,“哦,确实不像。”她自己都没有底气反驳。
“身体弱倒不是大问题,”李琳琅说,“问题是,你太跳了。以你如今的处境,只要你安安静静地做好这个涵真道长,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局外人、一个旁观者……活到最后,应当没什么问题。”
“你不也是一样吗?”荀旖问,“现在又没有人恨你。你只要和周浦渊打好关系,然后和我一起磕着瓜子儿看戏吃瓜到最后不难啊。”
李琳琅闻言,轻轻叹息一声。“但愿如此吧。”她说。
荀旖看着李琳琅,只见李琳琅又垂下了眼眸,在手里不停地摩挲着那白瓷茶杯。很明显,她还有些事瞒着她。
荀旖好奇起来,但她又强行压下了问话的欲望。如果李琳琅自己不想说,那她问了也是枉然,说不定还会得到另一个谎言。李琳琅是个写手,最会编故事了,不如不问。
想着,荀旖又坐了下来,岔开话题,问道:“那冯晚晚呢?她怎样了?你应该有派人看着她吧?真的没有她的消息吗?”
“怎么?你就这样惦记着她?”李琳琅一挑眉,问着。
“关心一下朋友嘛,”荀旖回答着,又叹了口气,“虽然她只是个纸片人,但我还挺喜欢和她相处的。在这故事里,也就和她相处最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