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静道长只是捋着胡子微微一笑,并未回答李琳琅的话,反而转身看向了荀旖,问道:“不知荀姑娘可否能将生辰八字告知贫道?”
“生辰八字?”荀旖实在是记不清那复杂的东西,便唤了一声,“小桃。”
小桃忙道:“请借纸笔一用。”说罢,便有小道士递过纸笔,小桃提笔写了,这才又转呈给那虚静道士看。
虚静道长接过那生辰八字,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念着:“己卯戊辰丁亥庚子……”他说着,又掐指算了算,忽而又惊呼一声:“不得了了!”他说罢,看向荀旖,竟热泪盈眶,又忽地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对着荀旖便是深深一拜。
荀旖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口中说道:“道长你也太客气了。”说罢,她只听这虚静道长高呼道:“师父啊,弟子终于又见到师父了!”话音落下,他竟连连叩头。而他身后的那些小道士,在看到这情形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来。小院里就这样乌压压忽然跪倒了一片,蔚为壮观。
现在荀旖是真的手足无措了,她只觉得如今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匪夷所思、荒诞至极!
但是,她都能穿书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更何况这还是篇狗血言情文,还有什么发生不了的?
于是,荀旖努力镇定下来,又问道:“道长此言何意?为何行如此大礼?”
李琳琅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忙问道:“道长,这是做什么?”
虚静道长本跪伏在地上,闻言抬起头来时,却已是满脸泪痕。只听这虚静道长向李琳琅哭诉道:“殿下有所不知,荀姑娘,乃是贫道先师无为子转世投胎啊!”
“什么?”李琳琅大惊不已。
“啥……啥?”荀旖更是懵。
只听那老道接着哭诉道:“方才问了荀姑娘生辰八字,算一算,荀姑娘应是那年清明所生,正是先师仙逝后三十年的清明。先师曾与吴老秀才相识,吴秀才屡试不中,曾求于先师为其卜算。先师有言,吴秀才此生无官运,所求皆不得,但来世或可,只需借他人之才之后再投胎方可成事。吴老秀才不信,考了一辈子,也未曾及第。先师仙逝在吴老秀才之前,他临终曾说,挚友心愿未了,执念太重,只怕死后也不得安宁。故而,他许下诺言,说来世愿借才与吴老秀才,助他投胎,全他心愿。先师还说,他投胎之日,必以十年为倍,并在这年清明时节子时时分降生,以便相认。”
荀旖听着,目瞪口呆。她觉得自己在满嘴跑火车上已经是小有成就,没想到这老道士比她还能跑火车。果然啊,能混到他这地位的人,都得有点一技之长。只是,这未免过于儿戏了吧?
只见虚静道长说着,又是一阵痛哭:“不曾想,几十年后,兜兜转转,先师竟投胎于荀侍郎府邸,还成了女儿身。先前未见姑娘之前,贫道便记起了此事,但心中仍有疑虑。见了之后,望了面相,问了八字,这才敢确定。”说着,又是一拜:“师父,弟子见过师父!”
扯啊,真扯啊,真能扯啊。荀旖忍不住地心想。
李琳琅见了,看了荀旖一眼,又忙问道:“所以,道长之意是,荀姑娘乃无为子转世,而那纠缠荀姑娘之恶鬼,乃是为了借才,这才一直不肯离去?”
“正是。因荀姑娘不肯借才与他,他这才纠缠荀姑娘。”虚静道长说着,又不顾形象地拿袖子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