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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此次攻略也失败,您将彻底留在这个世界。”
倒在血泊里的蓝衣大汉漫不经心的扬起笑容,哪怕他现在浑身疼的厉害,那张没怎么打理过的满脸胡茬的脸,似乎一下子有失去了些生机,变得灰白。
“我说系统,以后有新的宿主后,能不能别老是他们做任务时候消记忆啊,不然那些宿主被那群兔崽子伤的时候,还能自我安慰,这只是个任务。”
“……没有以后的宿主了。”
系统机械声音刚落,傅述就觉得浑身疼痛一清,本来将死的汉子恢复好了生机,而手边,出现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系统?”
傅述试探性的问道,年纪幼小的孩子板着脸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大人模样,配上这样的脸,显得格外可爱。
“因为你没有完成任务,所以我的业绩也没有达标,只能陪你留在这里了。”
听着系统一板一眼的话,傅述有点想笑,实在是一直以来陪伴自己的系统,现在成了个孩子,让他过于诧异。
至于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傅述细细想来,已经经历过五六次了吧,没有记忆前确实痛苦,有了后,那便心中毫无波澜。
现在甚至连他们的名字,傅述都记不得了,把他们同归为一类人——白眼狼,简而言之的,无论自己为他们付出什么,他们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反倒去贪恋什么一颗糖,一碗饭,甚至一句话之恩。
一如既往的,就算是任务失败,傅述身体一切恢复到正常,甚至他的筑基修为都没有一丝松动,让他颇为惋惜,这次的小白眼狼虽然没良心,但是好歹是给过他不少灵气,可惜了,系统只能恢复成他攻略白眼狼之前的。
不过这次没有失忆,身体也是自由了,傅述反倒觉得更为的轻松,他当年浑浑噩噩来到这个异世界,本以为自己会拿个龙傲天剧本,没想到系统是个攻略向的,本来挺有脾气的,被岁月和白眼狼磨成了个合格的保姆。
傅述因为这些年周折,没有个正常的定所,没门没派,没名没分的,现在只能当个散修,云游四方,看看能不能找个小门小派混混。
本来他一个人四处玩,确实自由,只不过一个小小筑基,也没有什么事情会引火烧身,除了可能会被波及,也算是自在,但是现在带着系统这个娃娃,那便不能如此。
最好的方法就是他们父子两,同时混入一个门派,系统现在身体的资质,傅述不清楚,但是最起码系统是有灵根的,大的怕碰到以前的那些孽畜,但是小的,他们定然不屑一顾,他也会安稳。
这个父子两,指的就是傅述和系统,为了避免麻烦,傅述让系统和他父子相称,还给系统取了个名字,虽然系统表情万分嫌弃,但是最终还是无奈的屈服。
最终,倒是让这一大一小,混到了个不大不小的门派“涵双阁”里头,只不过傅述年纪大,且资质差,只是个外门弟子,系统倒是成了个内门弟子。
“我儿呀,要好好努力修练哟。”傅述带着笑,摸了摸系统的狗头,慈爱万分的说。
系统打掉这个不安分的手,凝视着他:“为什么你可以在外头混,我要努力。”
傅述双手放在后脑勺,惬意的躺在躺椅上,快乐的晃着自己的腿:“傻儿子,懂什么叫望子成龙吗?为父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但是你,啧啧啧,未来可期啊。”
系统,现在叫傅远的男孩,真的很想给自己这个前任宿主一拳,他之前陪着宿主攻略时候,那可是见过如何无微不至,结果轮到养他了,直接开摆起来。
傅述看懂了系统的委屈,笑了一下:“那不是之前养的全是不孝子嘛,但是我儿可比他们乖多了,为父享享福。”
最终系统屈服了,老老实实去上他的内门课去了,他内门弟子不像傅述这样自由,跟傅述前世大学一样,课程安排的紧,只能说无论哪个世界,学校都是学生的一生之敌。
问剑大会,众人云集,哪怕只是在外场,都有些修道之人摆起小摊小贩,傅述觉得有趣,他从未在外头看过热闹,因为从前的他们不喜这些热闹。
比起高高在上的仙人,傅述不得不承认他更喜欢那股烟火气些。
因此耽搁些许时辰,才到门派落下的住所处,不出意外的被看门人好好盘查一番才放进去。
被盘查时候,傅述略微询问,才知道本该只是接待中下宗门的地界,落座某个大人物。
还没有等傅述问清楚是哪位大人物,便先看到了那边的排场。
青鸾拉车,神女捧花,花团锦簇之间,金色笼车里的人,哪怕隔了一层白纱,也可以窥探些许里头人的风华。
傅述身体一僵,这排场他从前可是近乎于日日见到的,甚至这金色笼车他也是呆过得,这不仅仅是个代步工具,还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法器,所以里头的人他不可能认错。
他的第一个攻略对象——凤九天。
要说到开始,傅述初入这个世界,便被系统绑定,他想要修炼就得去攻略系统分配的攻略
', ' ')('对象,至于怎么攻略便是傅述的事情,而将对方好感刷到百分之百,就是任务成功之时。
傅述接近凤九天,是系统给的凤家下人身份,凤九天家族是凡间的大家族,自凤九天出生,一切都是最好的给他,而他也极为爱美的东西,虽然傅述长得还算周正,但无论怎么看,都和美不沾边。
傅述以为估计要很久才能挨到凤九天的边,没想到一场灭族的圣旨,让本来巨物的凤家轰然倒塌。
傅述跟着系统指示找到了废墟之中的风九天,他那时候穿着下人的棕色短衫,费力的找到藏在柜子里头的凤九天时,才七八岁的少年,容貌华美,却眼神阴沉,像是躲在暗处的狼,吓了傅述一跳。
在得知傅述就凤家下人,并且核实了身份,才一句带我走后,晕倒在傅述怀里。
因为凤九天那时年龄还小,傅述也没有把那阴沉的眼神放在心上,再后来凤九天保持的也是积极向上的少爷模样,更是让傅述想不到当初,他这个大男人都被那个眼神吓到腿软。
养一个孩子,尤其曾经还是个少爷的孩子,让傅述最为发愁的。
傅述穿越而来,用的依旧是他的本来样貌,一个顶着自来卷的壮汉,浑身除了卖力气,也没有什么特长,因而那雄厚的臂膀,让他也可以狐假虎威做些打手的活计。
但是这个赏钱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凤九天需要修仙。需要大量的灵石,于是傅述又得含辛茹苦的做些苦力。
本来傅述觉得,自己这样累死累活的供养凤少爷,想必凤少爷定然感动要死,却没有想到一问系统,好感度多少,一句才15,甚至连风九天以前养的莲花的好感都没有到时候,傅述就想去掐死凤九天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热脸非要贴人家的冷屁股的事情,本来傅述对于风九天几乎看成亲儿子一样,掏心掏肺,现在却是像打卡完成任务一样,直到系统提示好感度下降到13时,傅述才重新打起些许精神。
“系统,你说我对这小子有什么不好吗?掏心掏肺的,宁愿苦了自己,也不会让他瘦一点。”
系统自然不会回答傅述,而傅述也是自言自语,缓解内心的悲愤,虽然他对待凤九天没有从前那样舔,但是绝对其他是不差的,就因为这样就掉好感度,太绝了这小子!
明白凤九天不会从自身找原因后,傅述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继续恢复舔攻,看到好感度慢慢的涨到20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那时已经是三年后,正是仙家广收门徒之时,凤九天必然是要去的,傅述只能熬夜赶工转路费,好几夜未眠,将灵石放在桌子上,便就昏沉睡下,待醒来之日,便听闻凤九天被御兽大宗选为弟子的消息。
傅述自然是激动的,这几年下来,他也是跟凤九天处出了感情,真把人家当自己儿子了,儿子出息了他当然是开心的,却未料到凤九天要带他一起去门派中。
然而身份不是什么家人,亦或者其他稍微亲密的关系,而是下仆,最低等的仆从,连个侍卫都不算。
听着系统说出,区区只有27的好感度,傅述觉得胸口闷的难受,他人表里如一,一样大大捏捏的,从来不会纠结什么小事,但是结合这两个消息,让他确实是烦躁。
不是哪一时刻,傅述清楚的明白,自己辛苦供养三年的人,在他眼里自己也不过是,区区一个下仆。
所以一切行为,理所应当。
寒冬腊月,藏于捏着碎饼干,哄着床上的小女儿开心。
他长得凶悍,脸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神情却是柔和的,那双少见的蓝色瞳仁里,全是慈爱之情。
他的女儿却长得软绵可爱,虽然还年幼,却也可以从那精致的五官,窥探出未来将是怎么一笑倾城的美人来。
“爹爹,爹爹”女儿快乐的拍着手,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却让藏于止不住的落下泪来,连带着女儿也不笑了,摸着爹爹的脸,也差点哭了出来。
“不哭呀,爹爹的宝贝。”藏于安慰的将额头贴到女儿的额头,赶紧止住泪来“爹爹只是太开心了。”
不是的,是头一次后悔,把宝儿也带着离开了,虽然宝儿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在意宝儿,但是最起码,宝儿不会跟着他这种废物配角在一起受罪,而是过上大小姐的生活。
藏于看着怀里玩累了,沉沉睡去的女儿,终于低沉的哭了出来,常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悲伤时。
他不是为自己哭,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他只是为了宝儿,自己的女儿哭,没有哪一刻他那么恨自己只是个话本子里的废物炮灰,而不是那个被众星捧月的主角。
是的,藏于很清楚知道自己的人生,又或者说,他偷看到了——那个有着先知能力,被众人爱慕的青年手上的未来之书,从而明白过来,他这个世界就是话本子上的一出戏,而自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配角罢了。
《折梅》是一本南风,讲述的是一个清冷高傲的青年。宛如一支孤梅,傲然于京城,吸引诸多注意,最终与一众优质男
', ' ')('人纠缠上好几十回合,最终一群人在一起的故事。
而藏于在这出戏里,既不是那个耀眼的青年,也不是那群优质男人,而只是个被人嫌弃,只能做些打手,又或者作者写着写着,记不得有什么奴仆,拿他来冲数的工具人炮灰罢了。
话本里写着,说藏于攻于心计,善于讨他人欢心,所以愿意做那些别人不愿做的活,明明只是个普通小官的孩子非得挤进那上流的环境。
看到这些时候,藏于无措到了极点,明明他不是这样的,是他与小世子是竹马关系,是因为小世子才让他对那些人言听计从,怎么变成他攻于心计。
那时候的他慌慌张张,只觉得这个预言之书荒谬到了极点,现在他搂着宝儿,看着破败的茅草屋,忍不住的想,自己要是真善于心计就好了,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更多的细节藏于也记得不太清了,毕竟他也是误打误撞看到,只是粗略的翻看完,再然后,就被那梅花一样的青年,嫌恶的推翻,然后命人看管好他这只臭老鼠。
但是他清楚的记得,当他从小竹马到大,阳光开朗的小世子搂着青年,嫌恶的看着自己时候,心碎的声音。
人不是贱的,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但是小世子对于藏于是真的非常非常重要,以至于直到家破人亡,小世子在藏于心里终于是彻底的死了。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藏于擦干净泪水,终于是平复好了心情,他生的健壮,却也是精细养出来的,现在做上粗活,开始是累的,想到宝儿,也是到现在越做越好了。
藏于已经不奢求京城的繁荣,他已经痛彻心扉的明白,那与他无关,他只想好好养着宝儿,到时候再给宝儿招个上门女婿,看宝儿幸福快乐,这辈子便就这样了。
至于什么从前?不过大梦一场,终于醒来罢了。
没有人不会对藏于好奇,他实在是太特殊了,这种体格和显眼的疤痕,很难不让人推测他是不是有什么经历,尤其是那股似乎永远带着忧愁的气质,让所有人都为之着迷。
就连那平常最正义的郑员外,都都不由感叹,难怪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这个寡妇是个男人,也勾的连带自己的这些热血青年,躁动不已。
藏于并不知道,或者说他过于的迟钝反应能力,以及自我的防备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受欢迎,他就像是一只小兽,只是偷偷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
关静是新来小村的教书先生,他生的秀气好看,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十分善解人意,就连小孩子也会被他轻易的征服。
就连早熟的藏宝也不例外。她虽然是蒙学里头最小的,确是最聪明的一个,这样一个冰雪聪慧的孩子,也会幸福的同藏于说着她先生怎么怎么好,让藏于也默认了这个先生是个十足的好人。
关静不是圣人,自然也是被藏于吸引的众人之一,但是他比那些人要聪明敢的多,他敢于主动贴过去,循序渐进的撬开这个壳,去亲抚里头的嫩肉,让藏于一个木头上,也能长出苗。
藏于被关静的示爱时,饶是早有铺垫,但是迟钝的汉子,在可怜的关静一个大男人要哭出来之时,才反应原来关静心悦于他。
本来藏于早已不奢求情爱方面,但是关静实在是太会示弱,或者说太懂得循序渐进拿捏藏于的心思,他看出藏于的缺爱和不敢爱,而他基于此的进攻,使得这个小寡夫轻易的被他拿捏住了。
尤其是带着小帽子的藏宝,也是很快就接受自己有了个新父亲的事情,她咯咯笑着向同伴炫耀,那个大家都喜欢的关先生是她的新父亲,惹来一众人的羡慕
这又提现出关静的高明之处,他很是清楚藏于最宝贝的是什么,只要拿下了藏宝,自然而然的,藏于便只是个温水煮青蛙的日程。
就算确定下名分,关静也不敢再做什么得寸进尺的事情,他只是租了个院子,邀请藏于带着藏宝住下,里头有三间房,他们可以一人一间。
藏于本是不愿,但是关静说宝儿也大了,需要私人的闺房,哪怕是父女,同住也是有损宝儿名声,藏于便又愿了,但是依旧倔强的每月要交“租金”
这番举动,看着颇为不好意思的男人,本来凶悍的脸上的扭捏与害羞,关先生只觉得心里小鹿乱撞,人快不惑,还能得此真爱,此番卧底调查,真的不虚此行。
只是日子本可以这般平静的过下去,却没料到,京城里所谓的贵人,要在此城镇落榻,旁的不说,那个县里老爷胡子都要笑歪了,就知道这并非传言。
藏于本来是没什么在意的,京城这地方与他似乎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如今听来只觉得陌生无比。
可是他做着活计,听到今天去看热闹的同伴,叽里咕噜的说着,尤其是说着一个陪着梅花钗饰品的青年时,瞳孔依旧控制不住的收缩了一下,手里的活也出现了失误。
听到同伴的惊呼和询问,他抿着嘴摇了摇头:“没事。”
只是路过罢了,应该没事。
藏于的出生并不好,他是胡姬的孩子,所以生了双
', ' ')('蓝色的眼睛,这双眼睛,让他自小吃了不少屈辱。
唯一让他庆幸生了这对眼眸的,是曾经的小世子父亲,捧着他的脸说过多么好看的一对宝石,便做我儿的伴读罢。
又是让他最为怨恨的,倘若他没有生这样一对眼眸,这样不应该的孽缘,是否就会没有呢?
逃难时候,藏于只能戴着西洋镜掩盖他的瞳仁,本来以为再也不用,现如今为了那万分之一的意外,还是戴上了。
这种东西似乎天生和藏于相克,别人戴了是显得文质彬彬,藏于戴着,却更显得凶悍,今个买菜砍价,那花婆婆都不敢跟他还价的。
关静也是极为烦躁的,他没想到任务还会提前,他本该是再折服上两三年,到时候他也同藏于是老夫老妻,露个底也无妨,但是如今却不是个好时候。
关静再一想到那个高傲的梅花青年,更是顿觉厌恶至极,摆着个先知谱子,却总是说个大概,不说细节的,跟个江湖骗子似的,偏偏那些王孙子弟好的就是这口。
本来皱眉的关静,看到稀奇戴着眼睛的藏于,眉眼就弯了起来,声音也放的低软起来:“阿于呀,怎么戴上了这个。”
藏于不善言辞,他摊开手,里头是关静和宝儿爱吃的糖包,递到关静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人吃。
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关静那么聪明一个人,也是轻易的上当,当真是被转移了思路,满心满喜的,都是藏于。
家里的活大部分都是关静包揽的,甚至会主动关心和投藏于喜好,本来一个没有特别喜好的汉子,硬生生被养的有了些许爱好和脾气,一块石头被关静捂得暖热。
关静是心甘情愿的,倘若藏于愿意,他甚至可以跪在地上,当藏于的一只狗,这样他就可以无时无刻咬住藏于。
关静也觉得奇怪,他本来不是那种偏激的人,甚至对于情爱他是不屑的,却唯独沾了藏于,他越来越不安,他有时候想,他老丈人真会取名字,藏于藏于,确实是个很适合被藏于金室之中的人啊。
藏于心里藏着事,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怕吵到关静,干脆就翻身下床,没留意到伸后面床上本该熟睡的关静,也睁开了眼睛。
夜里夜色很好,月亮圆溜溜的挂在上头,藏于仰头看着天,不由感到一丝轻松,他今天虽然惧怕了,紧张了,但是想到离开前所有人的不在意和忽略,就松了口气。
他怎么又觉得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个人呢?
当年也是夜色很好的一天,藏于以为是小世子邀他去看花灯,却没有想到根本无人邀约,他尴尬的只能蜷缩在角落,听着别人的熟络,和那上首梅一样的男子的笑语。
那实在是太过于打人脸面和羞耻了,当时藏于心中郁闷,心不知道疼的是那些话语,还是他们没有想过邀请自己,明明从前他们也说过自己是他们的好友……
因为心中郁闷,藏于便多喝了几杯酒,他自以为没有人留意他,却不知几乎所有人眼睛都在他身上挪不开眼,自然也没有人留意那高座青年眼里的一抹愤恨。
藏于喝的晕乎被扶到了个房间,他喝醉了了就毫无意识懵懵懂懂,像是孩童般,幕后人也省事的把他往一个偏房一带,雕花的红木门一合拢,便关住一屋的春色。
北城今天下了很大的雨,哪怕是穿着长袖外套,朝余也能感受到水汽浸湿到骨子里的含义,居民楼里的楼管阿叔在楼道间点了火盆,依旧很难暖起这个破败的,就连一空调暖气瓦都没有的屋子。
朝余觉得脑子涨涨的,酸涩的厉害,鼻尖凉凉的,觉得房里的霉味更重了,只是稍微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床板就开始吱呀乱叫,惹得同居室友不满的砸门警告,他只好坐了起来,打开那台老旧的,上一任租户淘汰掉,似乎过了这个世纪的电视机。
可能受到天气影响,多多少少电视机有些花屏,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震的耳膜很疼,但是却是朝余假期唯一的乐趣来源。
朝余随意的调了几个频道,却在一个频道停下,灰扑扑的屏幕里,却是多彩的画面,极为高调的铺设成立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成群白玫瑰地,朝余恍然想起一个人,他也极为爱白玫瑰,却在下一秒,就看到了他所想的那个人。
极为病弱的脸面,看得出这个人身体依旧不是很好,头发却剪短了,看起来精神了点,穿着白色的西装,笑容极为幸福。
也是,朝余想,怎么能不幸福呢,毕竟就是连名字也沐浴在阳光里的孩子,从小想要什么必然会得到,被上天都爱着的孩子。
下一秒镜头开始后移,露出和他并列的长发男子,朝余先是惊讶,然后又是释然,果然没有他的存在,国王必然是会和他的小王子在一起的。
不想在看这些和他像前世一样的事情,朝余发现自己情绪已经毫无起伏,甚至可以发自内心的祝福他们一家以后一定要幸福美满,不过为了自己的心情着想,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换了一个栏目。
这会是经融节目,邀请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看着上面款款而谈的男人,朝余只觉得
', ' ')('好笑,今天什么运气,老熟人扎堆的出现。
外头的雨淅沥沥下着,朝余彻底没了看电视的心情,本来打算这少得可怜的假期放松,结果现在八点不到还是起了床。
洗漱时候,看着镜子中如今皮肤黝黑的自己,神态疲倦,曾经还算得上俊郎的剑眉星目,如今只剩下一种败落感,健壮的身材虽然站着,却能闻到一股死气,就像是一颗已经被蛀空的老杨树,和刚刚电视上的人,宛如两个世界。
将胡子刮掉,完成洗漱的最后一套工程,朝余刚刚有些绷起的心突然没由来的松快了些,他看着被扔到垃圾桶的纸团,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是如此。
虽然白白净净,但是因为很多所以多余到,只需要用完就可以丢到垃圾桶,毕竟是多余的,做什么都不会心疼。
客厅传来敲门声,朝余以为是室友的外卖,但是又想到室友刚刚似乎又睡过去了,就去帮忙开门拿,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自己的顺丰快递。
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朝余也没有想到自己最近买了什么快递,但是收件人就是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是挺大的一盒。
拖到自己的卧室,朝余有些好奇的打开,结果满满的一盒白色玫瑰爆了出来,撒的朝余身上和屋里都是玫瑰花瓣,而中间是个小丑,歪歪扭扭的弹来弹去,唱着怪异扭曲的歌。
几乎的瞬间朝余这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脸色变得苍白,眼光暗沉下来,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喃喃着我错了我错了,典型的创后心理障碍发作,而那小丑依旧露着诡异的笑容唱着歌,就像是始作俑者早有预料的得意洋洋。
最终小丑的歌声停下,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喜欢我的生日礼物吗?哥哥。”
而止不住发抖的朝余,在玫瑰的香甜里,有些灰拜的想,哦,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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