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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无光的环境。
被锁链困在椅子上的男人安静地闭着眼睛。
——突兀地暴露了自己作为卧底的身份后,他就被毫不留情地带到了这处阴暗的审讯室。
他以为自己会迎来刑讯、拷问……但没有。他只是被冷处理地关了两天。之所以能确认时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缺水时会有的感觉。
……他努力保持住了冷静,但黑暗依旧很难熬。
当这间房屋的大门被打开时,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头试图寻求一些变化,然后注意到了那个逆着光走进来的身影。
“——真一、君……”
因为缺水而显得沙哑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啊。”那个男人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然后室内亮起了光。
骤然从黑暗到达光明的世界,被困住的男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避免强光刺激,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他感觉一支圆管顶住了他的额头。
冰凉的、金属制作的。
“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的。”那个男人叹了口气,“但我们俩好歹相处了三个月,我不太想看着你被拷问……所以只好杀掉你了。”
“……没有——必要、这——”
俘虏试图继续以嘶哑的嗓音说些什么。但他的这句话最后也还是没能说完。持枪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砰!”
猫泽真一注视着眼前那个被他一枪爆头的男人身体歪倒、软在椅子上。
他的神情没有多少动容。
但他最后还是弯下腰,从血泊中捡起一个男人口袋里的挂饰——那是一枚廉价的指环,被挂在一条黑色绳索上。现在从金属到绳线上都沾染了血,看起来几乎有种艳丽的美感。
他随手把东西揣进口袋,然后转身出了门:“收拾掉里面的东西。”
“是。”
猫泽真一,代号“玛克白兰地”,在组织内被通称为“玛克”。
他把手揣在口袋里晃晃悠悠地路过新人训练区时,不止一个人注意到了这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有一头黑色的半长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个闲适的马尾。他侧过脸漫不经心地朝着射击练习区看过来时,脸上还沾着点没清理干净的血迹。
……虽然有张漂亮的面容,但明显非常不好惹。
“唷,玛克。”
在休息区的是狙击手搭档科恩和基安蒂。前者默不作声地对他点了点头,后者愉快地对他举起酒杯,开口说话时毫无顾忌:“听说你把自己的男朋友干掉了?”
猫泽真一扫了她一眼。
然后他慢吞吞地回答:“前男友。”
基安蒂:“……哦,对,听说是个卧底。啧,真够倒霉的,你是说是吧,科恩?”
她非常没有眼色地捅了捅自己的搭档。
科恩:“……”
玛克在组织内经常会被评价为“好脾气”。毕竟当初贝尔摩德曾经当着许多人的面怼他,然后玛克也没为此表现得太生气。但这绝不代表他很好惹。
他没作声。
但他同时也没阻止自己的搭档。
所以基安蒂继续点评:“我记得你第一个男朋友是个普通人……然后发现你好像不太对劲决定举报你;第二个是个卧底警察——虽然当时那个人卧底的不是我们这儿,不过他最后也决定抓你进监狱;第三个——这个干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条子啊!”
猫泽真一:“……”
换个正常的组织代号成员可能会为了这种跳脸行为直接拔枪对基安蒂开两枪,但他只是把枪抽出来,然后又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拆开枪管、开始清理之前沾上的血迹。
基安蒂滔滔不绝:“要我说你下次找男朋友就别找外人了……在组织内找个就完了。省得麻烦。外面的人谁知道是什么东西。”
猫泽真一:“……”
他有点无奈地看了基安蒂一眼,再次开口:“——组织里的人我都太熟悉了。”
科恩的眼皮一跳,然后就见自己的搭档不知为什么兴奋起来:“这不是很简单吗!最近刚又有新人来了——新人你总不熟悉吧?”
猫泽真一:“……谢谢。但我没兴趣搞潜规则。”
基安蒂:“这算个p的潜规则!你是代号成员,还长了这么张脸……要我说那些家伙有机会和你搭上线算他们好运。”
——确实,玛克是真的很好看。
科恩忍不住回想起当初玛克刚加入组织的那个时候。如果他没记错,当时被玛克这张脸吸引到的女性代号成员可不止一个……甚至也包括自己的好搭档。然后这些女人统统铩羽而归。
……因为玛克顶着这么张脸,以非常平淡的语气丢下了一句话的大杀器。
“——我是同性恋,对女人硬不起来。”
——不过现在玛克倒是和组织内的大部分人都相处得不错就是了。
猫泽真一低头检查自己的枪管:“新人总会
', ' ')('成长……如果有实力足够的人,那还是留着给组织发光发热吧,放在我这里算什么事。”
基安蒂:“……”
她气馁地闭上嘴,然后又有点不爽地踢了科恩一脚。
科恩:“……”
他木着脸开口:“基安蒂也只是关心你。”
猫泽真一笑了一声。
“我知道。”他安静地说,“不过我当初加入组织的时候就说过。组织提供给了我报仇的力量,我保证会全心全意地为组织奉献。新人对组织而言也是重要的血液,我就还是别去祸害他们了。”
他很快切换话题:“你们两个刚结束任务回来?”
科恩解释:“最近还算空……基安蒂听说这次的新人里有不错的狙击手,所以想过来看看。”
猫泽真一:“唔。想带新人玩了?”
科恩:“不。带新人太麻烦。她就想看热闹。”
……确实是基安蒂的性格。
猫泽真一点了点头。他用纸巾和软布清理完自己的手枪,把它重新装好,插回枪套——然后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啊。”
“怎么?”
“——这次的新人,有三个要交给我带。”
基安蒂好奇地抬头:“哪三个?”
“诸星大。绿川佑。安室透。”猫泽真一念出这三个名字。
“前两个就是基安蒂感兴趣的狙击手。”科恩按住差点跳起来的基安蒂,“后一个——”
“后一个我知道,朗姆好像很感兴趣。”猫泽真一笑了笑,“我好歹也是做情报的。新人的信息我也都查过一点……不过还挺意外的,我以为带新人这种活儿轮不到我手里呢。”
他温和地说:“基安蒂,你什么时候想看那两个新人打靶,通知我一声就行。他们之后的一段时间会全盘由我负责了。”
今年是猫泽真一加入组织后的第四年。
玛克的代号是他在两年前拿到的。算一算这个时间,带新人的任务交到他手里也不奇怪。
三份更详细的资料很快被传送到他的手里。猫泽真一问了一声新人们是否这会儿都在基地,得到答复说“都在”后,于是干脆直接让他们都立刻到4号训练场。
这三个人的情报猫泽真一已经看过了。诸星大进来得最早,但直到最近才终于遇到了崭露头角的机会;绿川佑是被从射击俱乐部捡回来的人才;安室透据说曾经是个情报贩子,因为得罪了麻烦的大人物而不得不加入组织避祸。
像这样特地点名交给代号成员来带的新人通常都是被看好的。猫泽真一之后一段时间需要负责这些人的任务指派和统领,同时也要观察他们的个人情况。
在观察期结束后,他们会得到他的评分,包括忠诚度的评判和能力程度的评判。猫泽真一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但他当初也是这么从别人手里走过来的,所以很快找准了方向。
他申请了一间新的安全屋,把自己的要求交给后勤,然后晃晃悠悠地等了一会儿,才往预定的目的地过去。
基安蒂既然想看两个狙击手的实力,他就干脆定了那边的训练区。不过他刚亲手干掉了自己的男朋友……前男友,所以需要稍微调整一下情绪,于是多花了点时间乱逛了几圈,最后提着两罐啤酒到达了4号训练场。
基安蒂和科恩已经在那儿了,三个新人站在一旁,表现得都很拘谨,但望过来的表情——
猫泽真一:“……”
他问科恩:“基安蒂说了什么?”
科恩咳嗽了一声。
他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基安蒂、又看了一眼新人,最后木着脸回答:“他们三个长得都还行。所以基安蒂提醒他们……你刚好又进入空窗期了。”
猫泽真一:“……”
他无语地对那三个新人说:“我是玛克,是你们接下来这半年的上司兼任考官——别管基安蒂说了什么。”
基安蒂抗议:“为什么啊!这三个看起来脸和肌肉都不错,发展一下总比下次再撞上个卧底要好多了吧?”
猫泽真一:“……我短期内不打算谈恋爱了。发展稳定关系太困难了,不如直接去酒吧约炮友快。”
基安蒂:“你不是嫌弃酒吧里的人查问体检报告太麻烦吗?”
猫泽真一:“……”
他觉得还是别和基安蒂纠结这个话题了。
“别说这个了——你不是想看这两个狙击手吗?诸星、绿川,准备上靶。”
他走过去在武器柜的门上按了指纹:“自己挑顺手的——既然之后要共同相处,那就先展现一下你们的实力吧。至于安室……”
猫泽真一沉吟了片刻:“……先等一等吧。”
事实证明诸星和绿川的狙击技巧都相当不错,基安蒂看到后来都开始嚷嚷自己也想带新人。
“你确定吗?”猫泽真一问,“我倒是不在意和boss打个申请,但我以为你很讨厌自己看中的猎物被抢走。”
', ' ')('带新人的话,狙击的任务总要优先给新人试手的。
基安蒂:“……你说的也对。”
她看到痛快之后,猫泽又自己上场分别试了一下这三个人的身手。诸星的身手相当不错,看得出来久经锻炼过;绿川的近身格斗只能算平平,但猫泽不能确定他是否有留手;安室在这方面也表现得相当出色——作为一个情报贩子,他这方面的能力还挺让人惊讶的。
“……都挺可疑的啊。”猫泽如是评判。
基安蒂:“……有吗?他们的考核通过就是代号成员,做到这个程度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猫泽笑了笑。
他瞥了一眼那三个新人。绿川看起来有些紧张,普通人出身走到现在做出这个反应也不算奇怪;安室的神情很镇定,作为情报贩子见多了风浪,被质疑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诸星看起来心态也还算平稳,毕竟进入组织也有一段时间了。
“也可能我刚才遇上卧底,稍微有点疑神疑鬼吧。”他轻飘飘地放过了这个话题。
正巧这个时候后勤的人走了过来。
猫泽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钥匙,然后转手给三个新人各分了一把:“你们之前应该各有住处……无论住在什么地方,接下来半年都需要搬到新住址来。外出过夜时麻烦向我报备一声。”
他低头摸出手机发了三封邮件:“住址和我的邮件地址已经给你们了,电话也附在其中。接下来居住的安全屋中,你们三个的卧室中都有监控摄像头和监听设备——请不要随便拆卸它们。”
基安蒂咂舌:“哇,需要搞得这么变态吗?”
猫泽从容地回答:“他们三个以后都算我的连带关系……如果出一个卧底,我也太丢脸了。”
基安蒂迅速被说服:“也对。所以你也要搬进去一起住……你真的不考虑从这三个里面挑一个睡吗?”
猫泽当没听到她说了什么:“之后一段时间,其他代号成员对你们下的任何命令都不需要理会。如果有人需要调动你们,让他们来联系我。”
他停顿了片刻:“之后的任务我会统一安排。如果你们在这期间表现出任何可疑的行为,我有权力直接动手——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或者点头,或者低声单音节应“是”,诸星大、绿川佑和安室透都表示了解。
猫泽真一:“很好。希望你们之后也维持住现在的理解能力……现在是周三下午3:12——明天同一时间点,我希望你们已经完成了搬家工作,并准时地出现在你们已经收到的地址。有需要可以和后勤提,说明是我的要求即可。”
他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礼貌又克制:“我想你们也没有其它问题了——解散吧。”
三名颇有前途的新人离开后,基安蒂、科恩依旧站在原地。
科恩忽地开口:“你刚才是在吓他们?”
猫泽真一扬起眉毛。
他听懂了科恩的意思。科恩认为他刚才是故意说这三个人都有些可疑,想看看他们会不会露出破绽。
他微微一笑,顺着科恩的话接口:“嗯,吓唬他们一下。不过看起来都很正常呢。”
基安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感觉你刚才说得好突然。”
猫泽真一这次没有回答。
他有些出神地站在原地,看着后勤派人过来收拾使用过的靶场……然后半晌,他说:“接下来这段时间,或许不会太无聊了。”
基安蒂显然没理解他的意思。
她大大咧咧地拍了两下玛克的肩膀:“确实。带新人的话好像可以优先挑选合适的任务……也别把那些有趣的目标都挑走啊,玛克!”
第二天下午3:12,诸星大、绿川光和安室透准时地完成了他们的搬家工作。
这处房屋中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都是崭新未拆封的,也不需要额外再购买,他们只需要把自己最常用的东西带过来就行。
猫泽真一的搬家工作有后勤帮忙处理,他也不会真的在这里常驻,所以只放了一点临时用品过来。
三个绝对都是打分85以上的、风格各异的成年男性站在面前实在赏心悦目。哪怕说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猫泽也没忍住欣赏了几秒钟这三个人都恭恭敬敬地等待自己命令的画面。
“都收拾好了?”
这么随意地问了一句,猫泽真一也没等确认。他低头用手机又发出去三封邮件。
“你们的资料我大致都看过了。按照邮件里的要求准备一下,这个任务不难,你们三个应该能合作完成。”
——是清除掉一名和组织有过合作、又突然良心发现把证据转交给了警方的富商。
对方显然不太清楚组织的力量,只把有过合作的这个灰色地带组织当成普通的犯罪团伙。日本黑帮合法,但他手里捏着的证据显然比正常黑帮会做的事情要更过分一些。
安室透的目光闪动:“对方已经把证据交到警方手里,那些东西不需要处理掉吗?”
', ' ')('猫泽真一饶有兴趣地问:“安室君如果想要自荐额外负责这一部分工作,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在考核上面加点分。”
绿川佑眨眨眼:“玛克先生——”
“——不要加后缀。”猫泽真一竖起一只手制止,“我不习惯,直接叫玛克。”
绿川:“……”
绿川:“玛克,我能问问考核的分数是怎么计算的吗?”
猫泽真一仿佛很好说话:“可以。”
他说了一句“可以”,居然也没继续说下去,就仿佛故意要面前的人多说两句话。绿川露出了一瞬间有些微妙的表情,然后很快调整完毕,轻声问:“那么,考核的分数是如何计算的?”
猫泽真一微笑着向后靠在柔软的长条沙发上:“分成可信程度和个人实力两个大块。前者的分数如果跌到40以下,那么抱歉,我想你只能去实验室里为了社会进步发光发热了;后者会看你们这段时间各方面的表现……比如绿川君,人事那边给你报的是专精狙击——那么,请在这方面至少表现出足够优秀的能力。”
“除开分数之外,在半年结束后,我会依据情况写三份报告,递交到boss手中——”玛克说,“分数只是给人力看的,报告的内容决定了你们最终的结果。”
诸星大扬起眉毛。资料里写着他以前做过保镖,但因为性格问题屡屡和雇主起冲突,最后惹下大麻烦、加入了组织。他带着点挑衅地开口:“听起来我们最需要做的是讨好您。”
猫泽真一微笑起来。
“听起来是这样。”他状似温和地回答,“但我在组织内算是比较有信誉的类型。我不会随便在报告中添加和个人感官有关联的内容——所以,做好你们自己,表现出能对组织有用的能力。这样就足够了。”
他站起身来:“邮件的末尾给了你们一个联系方式。这是直属我的后勤人员,他会提供你们需要的东西。三天内解决这件事——没有问题吧?”
绿川仿佛带着点顾虑地说:“我们……需要怎么向您汇报我们的工作呢?”
猫泽真一回答:“不需要。任务期间,我会跟在你们身边。当然,我不会出手帮助你们、或者妨碍你们。”
安室透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笑容看起来非常营业性,带着一点蜂蜜的甜腻感。猫泽的目光被吸引了几秒钟,然后他听到安室透说:“那么,请将那份额外的工作交给我。我姑且还算有几个在警方的线人可以利用。”
猫泽注视着安室透。
毫无疑问是属于混血儿的面容,淡金色的短发、小麦色的皮肤,前情报贩子的五官立体,看起来是会轻易引起女子高中生尖叫的样貌。
他再欣赏了几秒钟,然后轻快地说:“可以。我会自行确认你的工作完成进度。但请注意——如果自行领了额外任务却搞砸了,那是要扣分的。”
安室透眨了眨眼。娃娃脸的青年刻意露出一点乖顺的表情:“当然不会。”
诸星大、安室透、绿川佑。
客厅中,三个之前甚至没怎么见过面的人开始有些生疏地尝试合作。
其实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提供的情报中有他后天晚上要参加一次公开的晚宴的机会。作为情报人员的安室调查出目标的出行路线,剩下两个人在附近完成狙击就可以。这项任务对于新人而言更多地是考验他们是否能正常地沟通合作。
而猫泽靠在餐厅的椅子上,不远不近地旁听着他们的交流,顺带还能欣赏一会儿高颜值聚集在一起的快乐。
他低头给基安蒂发邮件:“突然发现你说的很有道理。”
基安蒂最近显然闲得发慌,当即给他回复:“看上哪一个了?绿川和诸星看起来都还不错。安室总笑得很假的样子。”
“随便想想。”猫泽回答,“就是突然发现之前盯着我碰瓷上来的卧底都没这三个长得帅……唉,希望哪家情报机构再换一个给我。我现在也不要求感情了,睡得爽就好。等烦了处理掉也方便。”
他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对不起、前男友还有一点惆怅。
他是真心觉得那个卧底长得还不错,性格也很好的,也动了真心……但在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同样毫不犹豫地动了手。
毕竟他非常清楚自己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好人绝不可能真的对他动心——所以他甚至没有拷问威胁这个人什么情报,也没给他说出什么恶毒的言语的机会。
——让那张脸、让那个会温柔地说出“真一君这样的表情非常漂亮”的人停留在那个时候也很好。
基安蒂:“那新人岂不是更方便。你可以吃完不认账。”
猫泽真一:“……”
他不这么做当然不是自己的良心发痛。而是因为至少——这三个新人看起来实力都不错,未来很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无论他们未来会不会再计较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都不觉得和可能会成为代号成员的后辈有任何感情纠葛是件好事。
猫泽真一讨厌麻烦。
', ' ')('所以他才愿意假装自己在这种时候是一只兔子——兔子当然不吃窝边草。
三人组在两个小时后大致敲定了细节一些的计划。
绿川把整合好的、需要的东西发给了后勤的那个联系方式,而猫泽抬起头:“谈完了?”
“是。”安室透说,“预定是后天晚上动手。这应该也是最好的机会。”
猫泽真一:“唔,那你坐过来干什么——情报人员不现在就出门吗?”
安室透笑了一声。
他露出一个微笑:“我还以为这是您更希望的。”
猫泽真一:“……”
——唔。他可能确实看过来的眼神热烈了一点、之前也故意引逗绿川多说了两句话……但他说“没打算潜规则”的时候也是真心的。
“不用理基安蒂说的话。”他叹气,“我更喜欢你情我愿的关系——不至于用职级强迫你们做什么。”
安室透维持着先前的笑容:“您可能想错了什么——我的意思是,对于情报贩子而言,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只要价格足够高……哪怕是我自己——”
他的声音低哑而暧昧,带着点缠丝的连绵感。
猫泽真一:“……”
重度颜控加声控,他差点把持不住自己直接问价。
——当然直接上是不行的。之后万一真的产生感情纠葛……啊,但这家伙真的又帅又乖巧……
猫泽真一努力按捺住自己开始沸腾的心情,做了最后的挣扎:“安室君,类似的话还是别乱说了。你连我到底需要什么都不知道——”
紫灰色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他。
“——不就是……愿意陪您一起度过夜晚的恋人吗?”
猫泽真一:“……”
他艰难地伸出手按住那张脸把他推远了一点,并放下自己的第一轮大招:“是吗。但我在同性关系之间习惯处于下位。什么时候面对男人也能硬起来再说这种自己都没意识到意味着什么的话吧。”
——大招还挺好用。
至少一副做好主动献身准备的安室透看起来懵在了座椅上。
猫泽真一默默翻开手机里的相机,决定翻一翻网络上的帅哥冷静一下心情……
“——也就是说,只要能对您硬的起来——您就会接受吗?”
诸星大站在他的背后如是说。
猫泽真一:“……”
诸星的声音也很好听,低沉性感……他后仰了一下:“停——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反应。”
“毕竟您之前的表现几乎像是在暗示我们。”还坐在沙发上的绿川轻声说,“先告诉我们考核的结果完全取决于您……又这样直白地表露了对我们的脸和声音的喜好——”
猫泽真一:“……唔。这两点倒是都没说错,但我都说过我不想搞潜规则了吧?”
诸星举起双手,后退半步:“我还以为您会顺水推舟呢。”
猫泽真一扫了他们一眼几个一眼,然后突然笑出声来:“——都很有野心啊。哪怕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想要讨好考官吗?”
安室露出一个讨饶的表情:“……虽然确实估算错误——但我可没有屈居人下的习惯啊。”
绿川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有些事情成为代号成员后做起来会更方便。人总会更想往上爬。”
诸星仿佛很坦率地回答:“当底层人员要被人呼来喝去……既然我有这个能力,当然会想再站高一点。”
他的目光停驻在猫泽身上:“况且,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占便宜的一方反而是我们?”
猫泽真一:“……”
他“唔”了一声,然后抱住手臂:“这么说吧——哪怕真的和我上床,我也不会因为这个给你额外加分,也不会在报告里给你说好话。所以,你可以现在改变主意。”
——但人心总会偏移。轻微的移情、或者只是在评判时的一点好感都足以带来巨大的影响。
况且,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顶着诸星大这个名字,但实际上本名赤井秀一、身份是fbi卧底的男人如是想——在这件事上,他们反而是更占便宜的一方。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他还是绿川佑,以及安室透,都认为玛克的推拒并非是真心实意的。
——如果是真心打算拒绝他们,那为什么还要藉由和安室透的对话说出自己的需求?
赤井秀一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想要打成什么目标,并且知道自己愿意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如果我没有打算改变主意呢?”他问。
猫泽真一瞥了他一眼,然后仿佛有些好奇地看向安室透、又把目光移向绿川佑。
“你们两个?”
安室透以不可捉摸的眼神盯着诸星大看了片刻,然后回答:“我依旧是原来的想法——只要代价足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
绿川看上去有点尴尬。
他毕竟原先是普通人。虽然刚才在察
', ' ')('觉到了猫泽的态度后稍微也试探了一句,但这种时候,直接要做出选择……他还没有能轻易做到这种程度。
“我……”他迟疑着说不出自己的答案。
而猫泽真一也没继续等下去。
他露出颇有些兴味的表情,脸上的那一点纠结和推拒全然消失:“真有趣。安室君、诸星君……像是这样会在最开始就愿意顺从我的意思来的——我的前男友也总能这么快作出决定。”
他轻轻地把下一句话吐出舌尖:“他是来自csisada的卧底。”
“唔,我不太清楚。”猫泽真一慢条斯理地说,“但我真希望你们三个当中没有官方的人。毕竟我真的很喜欢我的前男友,但我还是不得不杀掉他——”
靠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睛的男人看起来惊人得有魅力。
他有一张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昳丽的面容。不会被误认性别的脸上的五官像是被上帝之手捏合而成的,而略略弯起嘴角浅笑的样子——哪怕他说出口的话带着危险的凉意,也几乎让人难以招架那份扑面而来的引诱人的感觉。
安室没说话,而诸星露出冷静的表情:“有野心的人都会有相同的表现。”
他轻声说:“有一条路摆在我面前,而它看起来毫无危害,甚至我从各种角度上来说都能占到便宜——我当然愿意试一试。”
“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呢?”
猫泽真一笑了一声。
他在组织内总被评价为好脾气,这是因为有资格评价他的那些人都是代号成员。他确实对代号成员会更友好——因为代号成员是这个组织的骨架,是重要的成分。
而不是代号成员的那些普通人——他很清楚,不重要的成分,就像是人体内的杂质。它们被容许存在,但在人看来,它们并不属于自己。
猫泽真一曾经许诺过。组织给了他报仇的机会和力量,那他会郑重地把组织当成自己重要的存在来对待。
他轻声说:“你们会开启新人考核……这意味着你们被寄予厚望。我无意看轻重要的人才。表现出你们的能力、表现出你们的忠诚——那就够了。”
他站起身:“后天晚上之前。你们可以自由地去训练场。这间房屋地下室也有小型的健身房。请自便吧。”
绿川、安室和诸星各自的能力确实很强。
猫泽真一旁观了两天,在最后目标被诸星大的狙击枪一枪毙命时满意地给他们的能力值打了初评分。
“做得很漂亮。”他在回程的路上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保持这个状态——然后被排查掉卧底的嫌疑,考核结束后你们应该就都能拿到代号,之后说不定能爬到比我更高的位置上也说不定呢。”
安室轻飘飘地询问:“这就给我们打分了吗?我以为我还有一项额外加分任务没有完成。”
猫泽瞥了他一眼:“随你。如果你搞定了警视厅方面的信息,我这边也确认无误——那么我会把这部分考评写上去。”
安室透:“组织果然在那边也有人呢。”
猫泽懒懒地靠在汽车副驾驶的椅背上:“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他侧过脸看向汽车后座:“这么关注这件事——总不会是担心警视厅里的卧底被出卖了?”
安室透的表情微妙:“您好像一直对我们抱有非常强烈的怀疑之心。”
猫泽耸了耸肩。
“如果我给你们过了考核而日后你们中的一个被确认为卧底,那我就惹上大麻烦了。”
在开车的诸星大扬起眉毛:“如果卧底足够谨慎,一直保持潜伏的状态,要发现也会很困难吧?”
猫泽无声地笑了笑:“对。”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抱着手臂低下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汽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他们回到安全屋时已经是凌晨。
三名待考核人员的卧室都在二楼,而猫泽一个人独占了三楼。监控室和他的临时住处都在这里。
组织对有潜力或者有实力和能力的成员待遇一向很好,猫泽简便地冲了个澡之后又下楼,发现厨房的冰箱里已经被后勤塞满了食物。负责安排住处的后勤显然很熟悉他的口味,猫泽轻易翻到了在新鲜出炉的芝士蛋糕。
他切了一块出来,头也没抬地问:“绿川君,你要来一块吗?”
站在厨房门口的绿川佑目光闪动,没有拒绝:“如果可以的话……我以为这些是单独为您准备的呢。”
“只是一块芝士蛋糕而已。”猫泽下了第二刀。绿川注意到他握持水果刀的手稳定得不可思议,而切下的动作也利落从容。
“只要你足够忠诚、也足够有能力。”猫泽说,“那么,比口腹之欲更大的需求也会有人满足你。”
他把两块蛋糕分装在干净的白色瓷盘里,搁置好金属叉,递了一份给绿川:“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在射击俱乐部展露了头角,完全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加入进来的,不能算完全自愿——但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抵触,
', ' ')('把这当成一份不能跳槽的工作就好。完成你的任务,然后获取你的报酬——你会发现你所能得到的比你要付出的多得多。”
绿川佑沉默了片刻。
作为卧底搜查官加入组织的诸伏景光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人设,然后大致猜想到了玛克白兰地对自己的理解,他稍微做了一点调整,并容许自己流露出一丝真实的迟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但我现在没机会回头了,对吗?”
“对。”猫泽慢条斯理地挖了一块蛋糕给自己,“调整一下你的心态,学会接受事实并拥抱它……这样会轻松很多。拥有天赋的普通人并不那么多,狙击也是一项非常看天赋的技巧……把你的忠诚交给组织,然后你可以思考自己在获得代号之后想要什么样的回馈。”
绿川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试着问:“您——当时是为了什么样的报酬而加入的组织呢?”
——稍微有些僭越,但对于普通人而言,问出这个问题倒也还算合情合理。
猫泽咬着叉子,有些含糊地回答:“唔,我们还没有熟悉到我乐意把自己的私事告诉你。但我确实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在昏暗的餐厅中,他的脸骤然凑近了绿川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近距离地对上蓝色的猫眼,绿川佑看上去吓了一跳,但强作镇定地没有躲开。
“你想要什么?”猫泽真一轻声说,“大部分人的目标是钱、美色、权力……也有一些人享受杀人时的快感、享受枪林弹雨和游走在生死间的刺激——我觉得你不像是后者,但也不太像是前者。”
诸伏景光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他听出了这句话的别有用意,但只能当做没听出来。
“我没想过。”他有些艰难地按照自己的人设回答。
玛克近乎仔细地近距离审视他。若有实质的视线几乎像是刀子一样一寸一寸地试图剖开他,并寻找他脸上的破绽。而诸伏景光不受控制地露出少许紧张——他在面对掌握自己的考评分数、甚至生杀大权的上司,这一点紧张对普通人出身的绿川佑而言很正常。
“好吧。”猫泽真一说,“这倒也很正常。”
他低头又插了一块蛋糕起来,慢慢地吃着。
“……您好像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探的机会。”过了半分钟,绿川轻声说。
他看起来还有些紧张。
“很害怕?”
绿川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他示弱地低下头:“您也说过我这之前只是个普通人。我不知道——加入组织对我来说可能也是个奇怪的选择,面对这样的试探……”
他带着点犹疑地询问:“我——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猫泽真一思考了片刻。
……还要相处半年,如果把其实不是卧底的普通人吓到以后没办法正常履行职责,那好像也不太合适。
他安抚了一下绿川:“不——你看起来没什么破绽。但——唔,你可以称之为直觉吧。我的直觉让我想要再多确认一段时间。”
诸伏景光:“……”
猫泽微笑起来。他的笑容在暗色的灯光下几乎带着点勾人的意味。
“我以前和那些心性正直的人打过交道。”他轻声说,“他们身上有与众不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三个似乎都拥有那种气味……当然,如果说你们三个都是卧底,那听起来就有些离谱了。而我的判断也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我需要找到它——找到老鼠的踪迹,别担心,绿川君,我习惯疑罪从无,所以只要你没有问题,那你就不会出事。我也不想把能用的人才吓成神经病。”
他曾经有过三任前男友。每一个都是心性正义到闪闪发光的类型……猫泽真一在第三次发现自己的前男友又是卧底后确认了这一点,他可能就是对这样明亮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而他几乎是看到绿川他们三个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好感。
所以他很怀疑这三个家伙的问题。或者是老鼠,或者是摇摆不定挣扎着想要倒向正义一方……当然,三个都是卧底确实太离谱了,但有一个小麻烦——或者两个,那确实也不无可能。
这三个人的考核结果和他自己挂钩。他不太希望自己手里真的漏出去一个卧底然后未来被连坐。
诸伏景光:“……”
然而他知道自己和零确实都是卧底。
——这种直觉让他几乎惊出一头冷汗,但他努力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
绿川佑露出了一个紧张的僵硬笑容:“我明白了。”
猫泽真一不喜欢洗碗,所以吃完蛋糕之后,他把洗盘子的任务丢给了绿川佑——反正他承担了切蛋糕的任务,那么清理的工作就交给绿川也不算过分。
从楼梯上转上去的时候他发现属于诸星和安室的房间里都还亮着。安室关着房间门,而诸星的房门开着。
他带着点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发现诸星大盘腿坐在卧室地上保养他的狙击枪。
身材很好的长发男人穿着一件背
', ' ')('心,手臂上有着漂亮的肌肉曲线,他墨绿色的瞳孔专注地看着枪支的样子——
猫泽真一:“……”
他带着点微妙地心情询问:“为什么开着门?”
——这已经是故意的程度了吧?
而诸星大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看过来的眼神中带着点挑衅和跃跃欲试:“您之前试探了我们,我当然也想试试看——反过来的操作。”
猫泽扬起眉毛。
而诸星大冷静地叙述结论:“至少您是真的觉得我的脸和身材都很不错。”
猫泽真一:“是。但我不搞潜规则。”
诸星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那么,只要它不是潜规则,就可以了吗?”
——啊。
一部分的恶劣因子在跳动,但猫泽真一把蠢蠢欲动地它们压了下去。被察觉到语言含义的愉快在胸膛跳动。他微微勾起嘴角:“我重申一遍。哪怕我们上床了,这也不会影响考核……”
诸星大把自己的狙击枪放回枪袋里,并把它竖在墙边。然后他站起身来——这个动作很流畅,猫泽在心底称赞了一下他的腿部力量——走向门口的上司。
“不需要那些。”诸星的声音低哑而性感,他握住猫泽真一的手,并在确认猫泽没有反抗的时候把它抬起来,在上面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对于我来说——和你过夜本身就已经是很好的报酬了。”
身位fbi卧底搜查官的赤井秀一不认为自己会无法通过考核。
他在前一天搬进来的过程中就已经告知了自己的联络人,接下来半年他会一直保持静默潜伏状态……所以他的目标是获取玛克白兰地的好感度,并在自己通过考核之后发挥作用。
猫泽真一没有抗拒。他反手把诸星的房门关上,然后似笑非笑地提醒:“希望你的床上功夫不算太糟糕。”
他任由诸星把自己拽到那张不算太宽敞的单人床上,然后嘴唇覆了上来。激烈又热情的亲吻中,属于另一个人的手掌顺着他的领口向内抚摸到肩膀和锁骨的位置。
猫泽抬起腿让对方解开自己的裤腰带,顺着被抚摸过的节奏发出呻吟,而诸星的吐息在他耳边潮湿黏腻。
“您可以亲自给我打个……这方面的分数。”
猫泽真一懒洋洋地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在床边。
下身被含入了温热的口腔,跪在他腿间的长发男人低头在给他做口交,技巧说不上多纯熟,带着点生疏的地方,但光是愿意做这件事本身就还挺能给他带来满足感的。
被扯掉裤子之后,他揪着诸星大进了卧室内的独立浴室——也不管身上的衣服,他直接打开了淋浴的喷头,然后把诸星按在墙上就亲了上去。
诸星的身高快一米九,比猫泽高了半个头,所以他没怎么留情地揪住了对方的头发把人往下拽。亲上去的时候他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只要这个人表现出半分的抗拒之色,他就会停下来,并且不会再继续。
但出乎意料的是,诸星大反客为主,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然后舌头顺势顶开他的齿关,闯入了他的口腔,如狂风骤雨一样的扫荡了一圈。
饶是浇在身上的淋浴还带着点微凉,这一下亲过,猫泽真一还是感觉自己半硬了起来。
“你是同性恋?”他问,又纠正,“不对——双性恋?”
诸星低沉地应了一声,手顺着他的上衣下摆摸进去,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
猫泽笑了一声。
他不讨厌这样有侵略性的情人,不过——
“不担心以下犯上?”
“你说了这不是潜规则。”回应的嗓音有些低哑,“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是身份平等的床伴,不是吗?”
“合格。”猫泽真一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他配合地仰起头让对方亲吻自己的喉结,手则顺势伸出去捏了捏对方的上臂肌肉。
“锻炼得不错——我猜你腰力也很好?以前和男人试过吗?”
诸星墨绿色的瞳孔对上了猫泽灰色的眼睛。
“试过。”他轻巧地回答,“一两次,你会介意吗?”
猫泽真一拍了拍他的脊背。
“我在这方面没有要求。毕竟我自己也经历过很多男人了。”他随意地回答,“我想你知道这个,也不介意。”
诸星没回答。
他动手脱掉了猫泽的上衣,后者配合地张开双臂让他连同袖子一起拎走,袒露出自己赤裸的身躯。
猫泽真一的体格非常匀称。他有漂亮的肌肉,能支撑得起近身格斗的技巧,但皮肤却并非常运动的人会有的健康的、被日常阳光照晒的颜色,而更像是常年宅在屋内的苍白。
诸星俯身去亲吻那截形状很不错的锁骨,一边伸手环住猫泽的腰身,后者随意地任由他动作,却没有太专注这边,甚至还有余力去拿浴室里统一放置的沐浴露。
“我有上床前后都洗澡的习惯。”他直率地说,“所以如果你想继续,你最好也把自己洗干净一点。”
', ' ')('“洁癖?”
“也没到那个程度。”猫泽设想了一下,“但干净一点总是更好。”
诸星没再多话。他接过猫泽手里的沐浴露,挤了一泵到手里,不急着给自己抹,而是涂在猫泽身上。
后者笑了一声,大大方方地停下动作,任由看起来格外贴心的床伴用带着点热意的手掌贴合过赤裸的全身,甚至还能在对方涂抹胸口的时候开口提醒他可以再重一点。
等两个人都顶着半湿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衣服已经都随意地散落在地上了。
诸星把猫泽按在床上亲吻了一会儿,又慢慢下移,最后试探性地摸了摸猫泽尚且半软的性器:“我还以为你会再激动一点。”
猫泽的手撑在有些发皱的床单上:“看你表现?虽然我很好勾搭,不过我其实对床伴也挺挑剔的。”
诸星半跪在他面前,仰头看了他一眼。
带着水汽的长发垂下来,猫泽伸手撩起一截,觉得这人的发质还真是出乎意料得不错。
——眼前的这个人,脸当然很不错、身材也很好,甚至还莫名地带着点让他有好感的气质。
但猫泽低头审视他的目光又冷淡又从容。
在浴室里表现得又放纵又随意的玛克——显然并没有完全被情欲所打动。
诸星大发出一声微妙的咂嘴声,就像是被挑起了好胜心。
他低下头,亲了亲那根软在腿间的性器,然后张口伸出舌头舔舐上去。
口交这件事,猫泽真一还挺熟悉的。
他一边端详着埋在腿间的男人的后脑勺,一边在心底慢悠悠地打分——应该以前没试过主动,但别人给他口交过,动作很生疏,但还算聪明,知道哪里最舒服……啊,这一项上还算及格吧。
毕竟猫泽真一对经验方面无所谓。在这方面熟练的床伴能给他更多的享受,而青涩的炮友调教起来也别有乐趣。
湿而热的口腔包裹着下身,茎身被舔弄、冠状沟被舌尖滑过的感觉确实很好。
——但是不够。
猫泽真一按住诸星的额头:“看你的习惯……没试过深喉对吗?”
诸星被他推开一点。
他舔了舔嘴唇,哑着嗓子回答:“对、如果你想这么尝试,我可以努力一下?”
“rex——放松。”猫泽再次提醒,“我们现在是平等的床伴关系,你不需要讨好我。”
然而诸星低下头,在他的大腿上亲了一下。
“不、单看你的身材和脸,我就觉得我有讨好你的必要——这天晚上我的感觉如何,也取决于你的兴致,不是吗?”
猫泽真一为了这个答案笑了一声。
他轻佻地用手指托起诸星的下巴,然后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有些居高临下的亲吻:“看你表现。我对床伴要求不高……但如果你能让我爽到——我可以给你个不错的深喉。”
……至少他在这方面的技巧还算不错。
前戏开始之前诸星从抽屉里摸出了安全套和润滑油。
“你准备得还挺充分的。”猫泽有些讶异。
诸星的表情微妙了一下。
“基安蒂之前那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情况是倒置过来,为了避免受伤——”
猫泽躺在床上乐不可支地翻了个身。
诸星大以为之后自己可能会遇到潜规则。他心态良好地选择接受,但以为自己会是被上的那个。为了避免屁股太遭殃,他就提前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他趴在床上翘起了屁股:“那就交给你了。顺带一提。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如果你有疑虑,我手机里就能调出来这个月新的版本——我的。”
诸星耸了耸肩。
“你都说过你是非常有信誉的人了。”
猫泽懒洋洋地感受着一根湿淋淋的手指在自己的臀后轻柔地按压,他没怎么克制地在对方插进来一截指尖的时候发出一声呻吟,然后回答:“诸星——别太相信我。我可能在有些地方非常守信,但我不是不会骗人的。”
在这个瞬间,他知道诸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所以他望着床头柜的水杯时的神情格外冷漠。
“——这可是个跨国犯罪团伙。”他勾起嘴角,笑容冷酷得不蕴含一点感情,“拥有代号就意味着一步一步地踏入深渊。骗人这种事情——只是最基础的。”
诸星大的手顿了顿。
很难说赤井秀一在这个时候都想到了什么。
——玛克似乎对组织也并不是抱着忠诚的态度。
——他的这句话情绪很复杂,这意味着什么?
——诸星大这个人设,这时候又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
混乱的思绪一闪而过,诸星把中指缓慢地推进紧窄的肠穴里。
手下的身体是放松的状态。这和正常在经历性爱前戏的人并不一样。就好像玛克全然靠意志支配了身体的肌肉,连同本能的紧张都一并抑制住了一样
', ' ')('。
他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摸索猫泽的阴茎。硬起来的性器上有筋络盘布,看起来蓄势待发——但偏偏,在诸星自认为还算合格的手活儿下,玛克完全忍耐住了自己。
察觉到他的意图,猫泽真一闷笑了半分钟。
然后他带着点微妙地恶意开口:“很有趣——我见过的很多人,在这种时候都只想肏我的屁股。很多人并不会这样温柔体贴地对待床伴——我的三任前男友倒是例外,但第一任是个好人、第二任和第三任都是卧底。”
——人们在床上,有时候会不可避免地暴露出一点本性。
恶劣的、真实的、残酷的、居高临下的。
……体贴的、可靠的、认为人人平等、并希望另一方也能得到快乐的。
猫泽真一很清楚自己身体的魅力。他经历过很多,也因为这个,他对很多事情都不抱有任何希望。
——何必呢?人生就是彻彻底底的一滩污泥,跳进去,把自己弄得又脏又乱,然后就像是别人看他那样、真的也把自己当成个随便而又低贱的东西……在放弃了希望之后,很多事情反而变得能轻易应对了。
所以他有时候看起来随心所欲。
甚至在这会儿、在床上,他都突然而然地抛出了自己的试探。
诸星没立刻回答,而猫泽真一也不管自己屁股里还捅着对方的手指,他抬起腿翻过身来,甚至没因为身体里的东西辗转摩擦而感到不适。他的脸上带着微妙的表情:“你在克制。你表现得小心翼翼。诸星君,你真有趣……你简直像是个好人。”
——房间里的空气在这一瞬间由甜腻粘稠的欲望转向了冰冷锋利的锐利。猫泽真一握住诸星大的手腕,凑近了那张还直视着他、没有躲闪的脸。
“诸星君,告诉我——你是抱着什么态度,在今晚试图引诱我的?”
被仔细观察着的那张脸上没有半分犹疑和动容。
甚至,诸星大突然露出一个微笑。
他实在也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微笑起来的时候,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而那张脸上的表情、那张脸上的欲望,看起来突然就深重到了可怕的程度。
“你可能搞错了什么。”
诸星大轻声说。
他反手握住猫泽真一的手臂,然后在对方试图挣扎的时候把他的双手拉过头顶按住。赤裸的身体压上来,诸星几乎是带着点暴戾和危险地咬住了猫泽的锁骨。
“虽然说是平等的床伴——但你确实也是我这段时间的上司。加入组织之前,我确确实实地差一点就失手把我的雇主杀死了……”
疼痛如电流一样地窜过身体。诸星下嘴太用力,猫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表皮被咬破,鲜血流出来的感觉。
但这只是让他难以抑制地兴奋了起来。
“——我可不想在考核开头就不小心把你弄死。”诸星说得轻描淡写,又格外危险。“而且把考官肏死在床上,听起来不太合适?”
气氛凝固了一瞬,然后猫泽真一大笑出声。
“你可以试试。”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肆意而放纵,“我可不是什么小女孩手里的洋娃娃——”
他屈起两条腿,张开,袒露出还没有扩张到位、却已经因为润滑而变得闪闪发亮的那一片肌肤。
猫泽真一略略仰起头,用手臂环抱住诸星的脖颈,嘴唇凑到他的耳边。
“来啊。正面上我。”
——下一秒,他被用力地按进了床铺。
双腿被推起到可怕的角度,大腿根部的肌肉都不可避免地感到酸胀。
后穴里的手指简单粗暴地做着扩张。诸星的动作潦草而急切,而他的下身硬挺着,看起来几乎迫不及待地就想把自己送进已经被润滑沾染得又湿又软的肠穴里。
然而猫泽真一毫不畏惧。
他甚至还能在有些急促的喘息声中调笑:“再粗暴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你已经咬了我一口,对吧?”
轻微的血腥气刺激着两边的人。然而诸星只是侧过脸,又在猫泽的大腿根部留下了第二个牙印。
这回他放轻了力道,没真的咬出血来。等松开口,他才带着点笑意回答:“我可还希望你能给我打个这方面的高分。要是第一次就把你送进医院,这不太合适吧?”
猫泽带着点戏谑地回答:“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然后他看了一眼诸星小腹上硬起来的那一根,又觉得有点理解:“啊,对,你是混血,这方面好像确实挺有资本的。”
“你是哪个国家的混血?”
“美国和日本。”诸星一边用手指毫不留情地往猫泽的下身捅,一边喘息着回答。
“——诶,是吗。”猫泽带着点轻慢地回答,“我倒是觉得你的脸部线条更偏向欧洲……我先前还以为你是英国和日本的混血呢——没有在撒谎吧,诸星君?”
诸星的嘴唇落在他的乳头上,用力地吮吸了一口,然后咬住那上
', ' ')('面已经挺立起来的乳粒,向外一扯。
在猫泽控制不住地呼痛声中,他投射过来的目光中带了浓重的欲望。
“不管你要试探什么。”诸星说,“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来寻找我身上不存在的秘密——但至少现在,我可不打算继续配合你了。”
他在猫泽光裸的臀部上拍了一巴掌,满意地看到已经张开的穴口内侧柔软的腔肉轻轻晃动的景象。
已经套上安全套的硬挺的阴茎抵在了猫泽的后穴口。两条腿都被手臂握着向上弯折的猫泽真一骤然闭上了嘴。他有过很多次、比很多人想象中的都要更多的性经历。残暴的、粗鲁的,抱着爱意的或者抱着恶意的,居高临下的、羞辱凶狠的……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呼吸被调整得尽可能平稳,他注视着自己头顶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体内侧的肠穴被缓慢挺进的性器一点点撑开撑满,腔肉细密地贴合着膨胀的海绵体,如同无数次曾经习惯了的那样热情地迎合上来。
敏感的位置被缓慢地碾过。诸星显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并不是对同性之间的性事毫无经验。他没急着一口气进到深处,而是浅浅地在穴口进去一点的位置、以龟头一次又一次地碾过应当是前列腺的位置。
猫泽不受控制地发出一点轻哼声。
诸星的活儿不算太烂。他本身就很有资本,进来的那一根几乎撑满了猫泽的下身。之前的准备还算充分,所以猫泽没觉得疼痛,只是被过度的饱胀感轻微地噎住。
他的一条腿被托起来,而诸星一只手握着他的胯,另一只手灵活地套弄他的性器。一阵阵的快感袭来,猫泽很快就有些分心了。
“你、呼啊……倒是、还挺……”
几乎有些粗暴地撸动他的性器的那只手几乎要送他上高潮。
猫泽真一的忍耐力很好,但在床上,他总习惯放纵自己——疼痛、血腥、腥膻的气味……而他在恍惚地、接近高潮的过程中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
——可惜了,没能试探出什么。这张脸他还挺喜欢的、声音也好听……而且能对他硬起来,如果能不仅限于床伴而更进一步,说不定会很轻松愉快。
然而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只是把腿抬起来、挂在身上这个男人的腰胯上,以动作示意对方可以再深入一些。
——这只是一场身体上的欢愉。
在性器顶端被又一次捻过的时候,他射出来。
“——手活……也、算你及格了。”他喘息着,感受着对方加快速度、如打桩一样往他的下身干进来的动作,“你说要打分、呼——那最后一项,就看你的持久程度了,诸星君。”
在这句话后,他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咬了一口。
稍微有点用力的,以至于他能感觉到疼痛、并尝到一点铁锈味的气息。
血腥味轻微地刺激着感官。肉体的碰撞声“啪啪”地响着,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凶狠。
“——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就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挑衅。
……又或者,诸星就是为了回应他的挑衅。
猫泽到达高潮之后就进入了正常的不应期。他对身体上的快感非常习惯,也完全不在意对方趁着自己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时候大肆进攻——绞紧的肠穴被用力地碾开,全根没入的性器前段几乎触碰到结肠口,带来剧烈而可怕的感官上的反应。
他以为这种感觉只会持续短暂的几分钟,然后诸星会放缓节奏。但正在肏他的这个男人显然有着完全符合组织代号成员应当拥有的健壮体格,将这种快节奏的猛烈肏干维持了十多分钟也还没有停下来。
——补充说明,这家伙不仅没射,那根捅进他屁股里的海绵体好像还再膨胀了一圈。
猫泽真一忍不住分心:安全套当然应该是诸星自己买的,应该很合乎他的需求……但这家伙差不多是他见过的最能干的1,该不会把套子弄坏吧。
而诸星大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分神。
身体的碰撞声放缓,那根硬如烙铁的性器慢慢地研磨着已经开始习惯进犯者的腔肉,而诸星低下头,一只手还握着猫泽的腿根,另一只手撩开了猫泽的刘海。
“你在分心。”他说,“看来我做得还不太够。”
猫泽真一没说他只是非常擅长在性事中一心二用。
他在急促的呼吸中断断续续地回答:“还、行吧——但你确实挺持久,我在担心你会不会把套子弄坏。”
声音出卖了他。他的声音中带着点朦胧的、不受控制的情欲的意味,而不复最初的冷静。
诸星笑了一声。
他显然也对这场才开始的性事感觉良好。所以他一边改用了缓慢而勾人的节奏,一边低下头,含住猫泽真一的嘴唇,轻柔地吮吸了片刻。
“我可以在射之前拔出去。”
“不想中出?我还以为男人都有这样的劣根性。”
诸星又咬了一下
', ' ')('他的嘴唇。
“想。”他的声音变得低哑,“但你有个漂亮的屁股,我还希望之后能再肏它……所以我正在试图讨好你。很多人都不喜欢被射进去。”
猫泽用自己的小腿摩挲了一下诸星的腿弯。
“其实我倒是不太介意。”他喘息着回答,“当然,如果你下一次想不戴套,你得承诺自己这段时间内不和别人上床……我对感染性病没什么兴趣。”
诸星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听起来你在邀请我这次先做个尽兴。”
猫泽真一放声大笑。
“怎么,在我的身上就开始想着和别人乱搞了?”
诸星用手指摩挲过猫泽赤裸的锁骨,又低头亲了一下那截光裸的皮肤:“是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保留在床伴阶段……如果可以更进一步,我当然不会思考其他的可能。”
他说完这句话,又把猫泽的一条腿高高地推起来,然后以侧过来的姿势用力地再肏进猫泽身体的深处。
——这个动作引来一声绵长难耐的呻吟。猫泽的手环住诸星的肩膀,然后在这个时候抓住了他的头发。
“……那可——还不行……啊,”他喘息着感受自己被又一次深深打开,几乎有种自己被肏到更深处内脏的错觉,“我可是,前男友……才死了没几天——”
“亲手死在你的枪下,我听说了。”
潮热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耳垂边。
诸星的声音低沉稳定,听起来确实性感而迷人。猫泽被他牵着恍惚了半秒钟,然后扯开一个笑容。
“是啊。”他说,“亲手干掉喜欢的人的感觉不算太好。所以……在我足够相信你之前,我们还是保留这样的关系吧。”
他侧过头,张嘴舔舐过诸星的喉结,又轻轻地在那上面咬了一下。
“床伴之间地位平等——你确实是个不错的炮友,那么我呢?你还算喜欢我的身体吗?”
诸星略略挑眉。
“我以为我刚刚已经做出了回答。”他带着笑意说,“我还想继续肏你的屁股——只要你允许。”
在怎么说的时候,他又用力往内凿击进来。
——这样深入、这样强势。猫泽感觉自己几乎被整个人钉在床上,要动弹不得。那是扑面而来的某种危险的气息。从诸星墨绿色的瞳孔中,他捕捉到猎人看着猎物的眼神。
“当然可以。”猫泽真一说,“你在我这里及格了。”
“只是及格?”
“一次都还没结束,你就指望我给你打个良好?”
“——听起来你对今晚有个漫长的期许。”诸星暧昧地回答,“……我希望这里的隔音还不错。我们可以一晚上不睡,但吵到安室和绿川就不太合适了,对吧?”
诸星大的持久力——在给出这次性爱的及格分数之后,猫泽真一很快地又把它提到了良好。
因为这个人的持久力真的好到可怕。
第一回他把安全套灌得满满当当。他们有了一点时间的中场休息,然后猫泽自己还在不应期的时候,诸星就又抓着他的腿,对准被撑开尚未合拢的穴口干了进去。
插进去之前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自己戴了套。猫泽真一没对他这个行为做出什么评价,只是懒洋洋地张开腿,任由对方一捅到底的同时还抬脚环住了诸星的腰。
有很多人不太喜欢在不应期被干。毕竟这个时候硬不起来,被从里面“按摩”前列腺又会有真实的快感、这时候硬不起来感觉会格外艰难……但猫泽真一没这个顾忌。
他甚至在诸星架起他的一条腿、让他张开九十度方便操的时候相当配合地把腿搭到了诸星的肩上。
“你倒是、硬……哈、得很快啊。”
虽然呼吸不太稳定、语调中间还不受控制地夹杂了个拟声词,但猫泽真一的情绪倒是一直相当稳定。
他享受这场性爱,但没有完全沉浸进去。
诸星俯身,用力地亲吻他的嘴唇。那条灵活的舌头在猫泽的嘴唇中近乎蛮横地扫荡,而猫泽真一最开始还能势均力敌地抵抗一下、之后很快被临时床伴的操干打乱了节奏——片刻的失手等同于后续的全线溃败,他被连同口水和氧气都一并夺走,脸上终于泛起不受控制的红晕。
正常人的本能会逼迫他们在这个时候说一两句求饶的话、又或者下意识地吐露出一两个类似于“等等”或“慢一些”的词语——然而猫泽真一没有。
他相当干脆地交出主动权,几乎像是更放松地让自己瘫软在了床上。
诸星稍微有些吃惊,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继续用力——他的力量确实配得上体能测试时那张表格的数据,猫泽感觉握住自己肩膀的力量几乎要把他嵌进那张柔软的床垫里,而那里的骨骼都仿佛在幻听中咯吱作响。
“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中,插在身体里的性器顶到深处的结肠口,而龟头仿佛还意犹未尽地触碰着前段的肉瓣,试图进到不应该被进入的更内里的器官。倒不是
', ' ')('真没被试过顶开结肠口,但那种感觉稍微有点过头,放在今天晚上不太合适……所以猫泽真一终于控制不住地骂了声脏话,抬手紧紧抓住诸星按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的手腕。
他格外用力,显然不打算纵容这个过度放飞的1——然而他用力,诸星比他更用力。这在档案上差点失手杀人的前保镖显然毫不在意自己手腕上感受到的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一样的力量,只勾起一抹带着点凶戾的笑容。
“——玛克先生。”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下半身支配,“这会儿我们之间可没有上下阶级关系——我可还指望着你给我打个高分、好让我之后还能再上你的床呢。”
他用力地往下沉腰挺胯。
而猫泽真一猛然扭过头,张嘴去咬诸星的手指。
他的眼神有些变化,那份先前总还带着点从容冷静的情绪中终于沾染了挥之不去的狠厉感——然而他这一口居然没咬成功、因为诸星眼疾手快地松开架着他的一条大腿的手,然后迅速抓住床头的匕首,把尖锐的那一端塞进了猫泽真一的口中。
冰冷而危险的刀锋几乎就贴着舌头擦过,猫泽这一口是狠咬下去的、结果诸星的手上确实多了一层浅浅的牙印,他的牙齿也真的被金属震得发疼。
——然而,更重要的是,诸星显然没有因为自己的手指逃脱一截,就决定把那把匕首收回去。
这把伞兵刀猫泽真一也认识——这甚至是他给他这段时间要带的三个新人的见面礼——来自意大利“极端武力”的adra,相当有纪念意义,也同时具备一定的战术价值。
眼下,漆黑的n690钢所制作成的刀尖就顶在他的口腔中,刀柄被诸星握在手里,只要一用力,就能当场用这把双刃直刀贯穿他的咽喉——考虑到力量和体位,他会几乎毫无反抗能力。
他们做了个短暂的对视。
猫泽真一慢慢地放松自己的上半身,却同时熟练地用屁股夹紧了插在身体里的那根性器。他张开嘴,确保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能看清自己的口腔……然后,他谨慎而小心地选择了角度,避开刀刃,用舌尖去触碰了伞兵刀的刀身。
这个动作看起来又凶险又格外色情,而猫泽真一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示弱的同时,他看起来依旧保持着警戒。
赤井秀一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被他压住的玛克酒。
很奇怪的,他产生一种支配感。他知道这个时候玛克的生命就在自己的一手掌控之间,也知道自己如果一刀下去就会引发组织的追杀、同时卧底任务失败……哪怕他不是fbi、而真的是个有心加入组织的普通人,他也不可能捅下去——局势其实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玛克酒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但他仍然做出了示弱和讨好的动作。
他动了动下身,退出一点再往前顶入、没再尝试去顶最里面敏感的位置。这一次,先前控制着没怎么发出太多声音的男人张开嘴,任由欲望操控声带,发出了带着少许甜腻感的呻吟声。
思维在脑海中碰撞、他在半秒钟只能思考到不止一种可能,但最后,他选择抬起手臂,把那把直刀抽出来,反手丢了出去。
伞兵刀撞在墙上,“当啷”一声坠落在地上。
这是个很好的时机,但猫泽真一没有趁着这个时候掀翻自己身上的男人或者做些什么有威胁的动作,他只是静静地仰头注视着压制住自己的男人,感受着在自己身体中的那根性器的抽送——
然后他嘴角一翘,在这个时候露出个微笑来。
“我现在相信你的那句话了。”
……什么?
赤井秀一停顿了片刻,然后意识到了猫泽真一在说什么。
——我可不想在考核开头就不小心把你弄死。
那是他在这场性爱开始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玛克酒,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俯下身去。
诸星大亲吻住了前一秒钟还在针锋相对的情人,在唇舌交缠之间发出一点震动的笑声。
他用力地、凶猛地继续操干身下的那个人。
“我的荣幸。”他说。
在这之后,猫泽真一变得配合了不少。第二个安全套同样被灌满,然后诸星拆了第三个——第四回的时候猫泽阻止了他,然后翻身压住那个看起来尚有余力的男人。
“我说过,你的分数足够漂亮,我就不介意给你个深喉——考虑到下一次时机遥遥无期,我决定现在兑现这份承诺——没意见吧?”
诸星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半坐起来,发出一声低笑。
“看起来我的持久力得到了你的肯定?”
“确实很不错。”猫泽挑眉,“不过刚才的伞兵刀算额外的加分项。”
“不担心我真的失手杀了你?”
“如果还有下次机会,你可以试试。”
“——嚯,看不出来,你对s有偏好?”
猫泽真一笑得前仰后合。
“有。”他戏
', ' ')('谑地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挑选最合适的皮革项圈牵着你出门。我的鞭子用得也不错——如果你想体验一下,可以向我提出申请。”
诸星大:“……不用了。”
——也对,这家伙一看就很sadist施虐狂。
猫泽真一看起来居然还有点惋惜,不过他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低头,带着点专注地看着刚才把自己送上高潮的那根东西。
才射过的阴茎半软在那里,上面还挂着点残留的精液。说是做爱前后都要洗澡的猫泽这会儿却看起来毫无洁癖的样子,张口就舔掉了那些半透明的粘稠液体。
然后——他含住深色的龟头,以极其色情的姿态舔弄过柱身、随后甚至没怎么迟疑,就一点点把整根的肉柱缓慢推入了自己的口腔深处、抵住咽喉……然后进入到更深里的位置。
并非为了性交而存在的器官骤然被强行撑开。娇嫩的喉咙感受到粗暴的疼痛,又本能地试图恢复被撑开之前的形状而拼命向内挤压。诸星原本以为猫泽会表现一个呕吐反射——但他好像对口交深喉习以为常,干脆利落地就把大半根肉棒完全挤进了自己的嘴里,甚至还没露出半点痛苦和窒息的表情。
然而自称是日美混血的男人的本钱确实惊人。吃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猫泽还是终于比了个手势,伸手握住剩下的部分开始用手指抚慰那些地方——大约他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诸星咳嗽了一声。他倒也不是第一次被口交、深喉也曾经和人试过一回——总之当时双方都不太熟练,他在射精之前就把自己拔了出来,另一方则捂着喉咙痛苦地表示自己还是暂时放弃这个选择或者未来有机会多看点别人的经验研究一下再说——但猫泽真一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在这方面经验丰厚。
三分之二的粗长性器顶入喉咙深处,他甚至还有余力上下挪动自己的头颅,让阴茎感受到如插入小穴时感受到的肉套子般的快感。手指灵巧地抚弄着剩下的三分之一,连同两边的囊袋也很好地照顾到,配合咽喉和口腔内壁,诸星几乎觉得这比刚才的那三次都要更爽上了天。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而猫泽的神情看起来反而又专注又平淡。他跪坐在诸星的面前,低着头上下耸动身体,两条张开的腿上还留有诸星先前按压时留下的手印。
——这是玛克酒。
然而他同时看起来像是技艺高超的色情工作者:面对床伴毫无羞耻之心,随意地邀请别人中出内射、对性爱习以为常、有这样丰富的口交深喉经验……
fbi在心底记下这些疑点,决定等这次考核通过之后就想办法联络自己的同伴去查一查相关的情报,而这会儿,他暂时地放纵心神,彻底地以诸星大的心态享受着来自上司的服侍。
倘若他真的只是诸星大,那么眼下的一幕会让他感觉到强烈地、得到满足的征服欲。
说着床伴身份平等、说着彼此没有地位高低,玛克毕竟依旧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他在床下有资格对诸星发号施令、甚至一句话能决定诸星这个普通成员的生与死……然而,拥有这样的权力的玛克酒如今跪在他的腿间,以或许并不温驯、却足够尽力的姿态替他口交、甚至愿意深喉……他想给自己戴上安全套的时候被阻止了,这意味着玛克不介意诸星在他的喉咙里射精、或者干脆射他一脸。
两种选项都带有轻微地支配和羞辱意味——这几乎仿佛像是玛克在床事中本能地把自己放在了低位上。
习惯在性事中做承受一方的或者是更渴求享受、或者是更渴求被爱。很难说玛克到底是这其中的哪一种——但至少,这个时候,诸星大会拥有相当程度的满足感。
墨绿色的眼睛闪了闪。
他放开自己的控制,用手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起这个时刻。
第二天一早。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客厅里见面的时候,双双发现了彼此脸上的黑眼圈。
玛克安排的别墅隔音效果岂止不好、简直差得要命——从考核的角度上来说确实方便发现有异动的人,但昨天晚上,诸星大房间里的响动从晚上十二点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
两个本就相识的日本公安:“……”
——瞳孔地震了。这才过去几天啊!
然而感觉不怎么漏风但非常扩音的墙壁完全搁不住同一楼层房间内传出来的声音。最开始还只是明显的做爱的响动……然后也不知道玛克是不是确实被搞爽了,后面的呻吟简直毫不克制,听着简直能让不是同性恋的男人都为之脸红耳热,最后甚至还精疲力竭地说什么“停一停再这样我今晚真的要被你干得下不来床”……
虽然也不是不能坚强地忽视掉这个声音自顾自睡觉或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大家都是有隐藏身份的人,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都有必要讨好玛克酒,听到这样的声音难免应该想多一点……最后的结果就是猫泽真一下楼之后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一个表情躲躲闪闪不太敢看他的绿川佑,还有一个看起来神情微妙中甚至还带了点犹疑的安室透。
', '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扣最上面两颗衣扣的衬衫连锁骨上的咬痕都没能遮住,更不用提他脖颈上的吻痕了。
猫泽真一挑眉:“昨晚被吵到了?”
降谷零:“……是的。这边隔音比想象中的更差。”
容貌昳丽的青年微微勾唇,说出的话却很冷酷无情:“忍着吧。半年之后就不用住这里了——如果有问题,那么你们或者死了或者可以去住实验室为组织发光发热;如果没问题,那恭喜——组织会为你们提供你们想要的住宿待遇,没必要继续留下来。至于这半年内……如果实在有需要,可以跟我申请隔音耳罩。”
他说得太坦然,以至于降谷零几乎有点被噎住:“……您之前还说自己没兴趣搞潜规则——”
猫泽真一扫了身后的诸星一眼。后者在室内没戴那顶针织帽,昨天做完之后又洗过吹干的长发披散在脑袋后面,看起来倒是有种别样的性感。
“——所以我没和猫泽君搞潜规则。”诸星慢条斯理地回答,“我们只是打了个炮。”
降谷零、诸伏景光:“……”
这么说,他们两个也听懂了。
玛克的意思是他睡了他们也不会在这次考核中松手——但诸星能想到的他们当然也能想到:讨好这位有资格来审核代号成员的前辈或许也是一项长期投资。
而且,看玛克的态度,他似乎还挺鼓励这一点的:毕竟能爽到的是他自己。
“……‘猫泽’?”诸伏景光重复。
“啊,在床上叫代号未免太没意思了。”猫泽真一说,“所以我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诸星。”
降谷零:“……听起来我和绿川似乎还没有这个资格这么称呼您。”
猫泽真一深思了一下:“啊,确实——大家在组织里当普通同事就还是用代号互相称呼比较合适吧。”
要通过这次考核才能拿到代号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前者按了按额头,感觉自己的神经在一跳一跳得发痛:“您简直就像是在告诉我们——”
“不。”然而猫泽真一截断了他的话语。
他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冷静:“你可能搞错了什么——我确实不介意吃一口送到手边的蛋糕。吃了就吃了、没人能逼我再吐出来。但你们三个的能力都很强——如果能通过考核,成为代号成员……我对和组织的代号成员搞上床没兴趣。感情纠葛容易引发问题。组织的利益是最重要的。”
片刻的安静。
然后诸星抱着手臂,咂舌:“也就是说,等半年之后我就睡不到你了?”
猫泽真一打了个呵欠:“上床没问题,发展感情免谈。”
老实说、他昨天确实有爽到,甚至会觉得把诸星发展成固定床伴也是个很好的选择。但一想到对方可能未来会拿到代号,他又觉得自己有点萎了。
组织里感情深厚的不是没有。爱尔兰把皮斯克当自己的义父看待;伏特加对琴酒忠心耿耿;基安蒂和科恩偶尔上床但更看重彼此之间的友谊。这几种都是正面案例……但看看卡尔瓦多斯那个为了贝尔摩德把自己的脑子都快丢了的样子吧,boss早就把他当成弃子看待,而贝尔摩德显然也完全看不上卡尔瓦多斯。
爱情不适合这片泥沼。而他既然都在这里面游泳了,当然也没兴趣给自己招惹麻烦。
诸星得到这个答案就无所谓地走去了厨房,剩下绿川和安室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听起来格外暧昧不清的答复,偏偏不能不被放在心上。绿川甚至才听玛克说过他认为他们三个中有卧底——倘若诸星在玛克这里获得了哪怕仅有一星半点的偏好,他和安室接下来的立场都会有些危险。
——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绿川佑和安室透,而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
曾经只是普通人的绿川佑尚且有磨蹭的时间,身份是个情报贩子并且展露了自己的野心的安室透却没有太多犹豫的机会。
他在心底深吸一口气,而后在脸上端起一个熟练的笑容。拥有蜂蜜般颜色的头发的年轻人笑起来的时候也如同蜂蜜般甜蜜诱惑,他轻快地开口:“所以——如果我也想获得这样称呼您的殊荣……不知道您今晚愿意赏光吗?”
绿川·诸伏景光·佑:“……”
——zero你在干什么啊zero!
他有点绷不住表情。好在绷不住也问题不大……绿川佑绷不住很正常。
于是他有点狼狈地扭开头,干脆走去了书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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