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回到自己的房间,成实轻轻地合上房门,有些脱力般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演一出戏不难,难的是演一辈子戏。骗一个人不难,难的是骗过自己。
看着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成天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而自己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与他们交谈甚欢,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极其残酷的折磨。以至于她每次都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够克制住自己,不被涌上来的怒火和恨意所吞噬!
不过,这种日子,不会太久了……
这么想着,成实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的衣柜。
将衣柜的门打开,拨开挡在前面的所有的衣服,衣柜的深处立着几个小小的牌位。
“爸爸、妈妈、哥哥……很快……很快我就能为你们……报仇了!”
成实的眼中闪烁着迷茫的泪光,双手合十,姿势十分的柔美,语气却冰冷的可怕。
浓郁而深邃的杀意从这个娇弱的身体里迸发出来,连带着整个房间似乎都冷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那样的表情太过悲伤,连月亮都不忍叹息,用淡暖的柔光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拥抱。
这隐隐的暖意让成实不由得抬起头,看着窗外那明亮的月光,微微地出神。
她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让她下定决心回来fuchou,却又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男人。
“会是天意么?”
看着跟那天晚上一样皎洁的那一轮明月,成实不由得喃喃的说。
“那么……就让老天来帮我做出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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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晚,直到银白的月辉给小兰披上了一层轻纱,柯南才忽然觉察到,月亮已经出来了。
他还深深的沉浸在对之前那架号称被诅咒的钢琴的疑惑之中。
就是停放在公民馆里的,那架号称麻生圭二最后一次演出所使用的,被诅咒的钢琴。
按照道理来说,一架钢琴停放了整整十二年之久,应该早就已经不堪使用了。可是奇怪的,那架钢琴虽然表面上积了不少的灰尘,但是弹起来音色却是相当的标准。
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就是,有人在固定的对这架钢琴进行着维护和调音。
可是,这架钢琴可是被大家认为是诅咒的钢琴啊,一般人都是不被允许也不愿意靠近的存在!可是却为什么还会有人瞒着大家偷偷的给这架钢琴调音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那封令人在意的信件……
想到这里,柯南不由得看了旁边正在抽烟的毛利一眼。
下一个满月之夜,在月影岛上,将会再次开始有影子消失……
影子开始消失,是意味着有人会陆续开始死亡的意思么?
身为名侦探的直觉如是的告诉着柯南。
而且更令他不安的是,鹰矢的出现。
就像鹰矢把他当做死神一般,在得知鹰矢的真实身份后,柯南也把他当做了一个瘟神。
抛开羽柴鹰矢不谈,黑色骑士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个海上的小岛来的。他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就势必说明这个地方有着自己目前还无法看清的黑暗的存在。
还有那个成实医生,综合她和鹰矢给自己的反应来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鹰矢那套“踩上香蕉皮摔断了胳膊而被成实医生救起”的鬼话的。或许受了伤被她救起是真的,毕竟对于黑色骑士来说,受伤什么的,真的是家常便饭吧?在自己亲眼所见的时刻,他便受过那么重的伤……
也就是说,那位成实医生,很有可能是知道鹰矢身份的人。
那么,看鹰矢的表现,这位成实医生是值得信任的么?
而且说起来,这个家伙从下午说出去兜风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究竟去哪里了?
看着渐渐升上天空的月亮,柯南心里的疑惑也跟着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龟山先生的法事就快要开始了,希望,别再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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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事就快要开始了,我不想跟你争吵!”
公民馆,一条幽暗寂静的走廊上,黑岩辰次铁青着脸色,用生硬的语气说。
“我也不想和你争吵,黑岩。”回答他的,是同样一身黑色西装,身材修长魁梧,相貌却无比阴险的川岛英夫,“你知道,我想要的很简单……”
“哼,你想的美,羽柴集团这条巨轮,我是一定要上去的!”黑岩辰次冷哼了一声。
“呵,这么说,你是想抛下我,独自一个人上船喽?”听到黑岩辰次的话,川岛英夫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神色,“黑岩哪,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被某个多管闲事的疯子给盯上了,必须要搭上羽柴集团这条大船,才能够受到保护!所以,这船,我是一定要上的!你可不要逼迫一个已经走到绝路的人,小心我把那件事情抖露出来啊!”
“啧!你疯了么?”黑岩辰次不由得惊呼一声。
“哼,你心虚了么?我是疯了,又怎么样?至少我还活着,我还要活下去,而不是像龟山那样死的不明不白!虽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竟然被活活吓死,实在是有够不堪的!还有西本那个家伙也是,自从龟山死了之后,也就跟变了个人似得,整天神经兮兮的,这也不去那也不干,就是把自己反锁在家里,难道还真的担心是麻生那个老小子的诅咒么?”
“喂,你够了!”黑岩辰次连忙想要制止他。
“怕什么!都是我们亲手埋葬的人,难道还怕他这个时候再从墓碑里爬出来么?”
然而川岛英夫就像是不屑看到他那副胆小的模样一般,重重的哼了一声。
“够了!你闭嘴!小心隔墙有耳!”黑岩辰次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老是这个样子,才会被那个不要命的疯子给盯上的!”
“哼,不管怎么说,羽柴集团的这个度假村计划,我是绝对要拿到手的……不要逼我!”
听到黑岩辰次的话,川岛英夫轻轻地哼了一声,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啊……川岛,不要逼我!”
看着川岛英夫离去的背影,黑岩辰次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眼中杀意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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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位黑岩村长倒是满谨慎的嘛,无怪之前能够坐上村长的位置。”
听着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德叔不由得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露出了一丝难言的笑容。
“少爷,我这边的证据录得差不多了,那两位先生已经差不多全都招供了,你那边怎么样?”
坐在车里的德叔转头看了一眼坡道上的豪宅,然后按了按自己的耳朵上的那个小型对讲机。
“差不多了,我该感谢他的实诚么……将公司账本放在这么显眼的保险箱里……”
鹰矢带着手套,拿着手电筒,一边翻阅着被黑岩辰次藏在保险箱里的账本。
账本有好几本,包括正规的收入,和一部分非法的黑账。
笔迹十分漂亮,也十分工整,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比较细腻的人,跟之前看到过的黑岩辰次的笔记不一样。所以,这应该是他的那个mishu,平田和明的笔迹。
而且,那些黑账上面清楚地记录着黑岩辰次跟川岛英夫以及其他毒贩之间的资金来往,还有他强卖村民房屋来搞开发的黑账,每一笔都是清清楚楚。
真是辛苦了他,却白白方便了鹰矢,拿来当做证据真的是再完美不过了……
这么想着,鹰矢便果断的将这些黑账收了起来,然后掏出一枚鹰镖,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真想看看黑岩辰次在发现自己这枚鹰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少爷,法事马上就要开始了。”耳机里再度传来德叔的催促。
“知道了。”就在鹰矢将那些账本收拾起来的时候,却忽然瞥到了这个保险柜的最下方,压着一张有四分之一张a4纸大小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
“这是什么,乐谱?”鹰矢有些疑惑的拿起了那张泛黄的纸。
这是一张老旧的五线谱,而且还不是一张完整的五线谱,只是被撕成了四份的五线谱中的一份。
难不成这张乐谱里隐藏着什么玄机么?
鹰矢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正反面,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不由得如是的想着。
因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黑岩辰次这样的人会对音乐感兴趣,更别说他能看得懂五线谱了。这张乐谱应该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东西,最有可能是它主人的人,应该是十二年前被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他们联手烧死在家中的著名钢琴家,麻生圭二!
那么,是因为这张乐谱上记载着什么秘密么?所以才被分成了四份,被他们各自保管?
看着乐谱那整齐而泛黄的撕口,这是鹰矢所能想到的最为合理的解释。
虽然目前他也不了解这张乐谱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或者证据,否则黑岩辰次也绝对不会把它跟自己的账本之类的锁在一起。
所以,不管怎么说,先带走总是没错的。
这么想着,鹰矢不由得将乐谱夹在账本里收好,然后顺着来时的窗户重新翻了出去。
“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临走之前又发现了什么东西么?”
看到重新打开车门坐上车的鹰矢,德叔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不由得疑惑的说。
“一些目前还搞不清楚的情况,有机会再说,先开车去会场吧……”
这么说着,鹰矢将黑色的夜行衣脱下,换上德叔替他准备的黑色西装。
“我有预感,我还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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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实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明明房间里面正在举行法事,但是她却遏制不住心中的雀跃,宛如小时候跟着父母上街一般。
她的轻哼着父亲最喜欢的那首贝多芬的月光,看着海上升起的明月,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
“父亲,母亲,哥哥……成美,这就为你们报仇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去,眼中的笑意渐渐地消失,化作冰冷的杀意。
是的,就在她的脚边,躺着一个正沉静在昏睡之中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二年前将她的家人一把火烧光的恶魔之一,川岛英夫!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当年觉得令她无比恐惧,高大且凶狠的恶魔,如今对于她来说却是那么的脆弱。甚至都不用怎么费力,只是轻轻地勒住他的脖子十来秒,就让这个比她还高,比她还要壮实的多的恶魔失去了意识,毫无反抗之力……
在川岛英夫毫无抵抗的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成实真的是又想笑,又想哭。
笑的是自己居然怕了这么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这么多年,甚至为了摆脱这种恐惧,还日以继夜的练习武术,想要借助一个强健的体魄,来撑起自己懦弱的心灵。
而当笑意过去之后,成实又情不自禁的红了双眼。
她为自己感到不值,这么多年,居然就活在这种人的阴影里面!
不过,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咬紧了牙关,伸出双手,抓住川岛英夫的衣领,拖着他就向着海边走去。
“你将会在冰冷的海水的浸泡下,在窒息的痛苦和绝望中慢慢的死去……”
“好好的品尝吧……你带给我家人的,痛苦与绝望!”
成实一把抓住川岛英夫那早已花白的头发,然后猛地朝着海平面按了下去。
“啪!”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忽然伸出,死死的抓住了成实的胳膊。
“什……”
那一瞬间,成实的身体不由得猛地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
月光照亮了他的身影,那正死死的抓着她的,正是她所预料那个男人。
映着月光,那双湛蓝的眼眸中闪烁着她分辨不清的复杂的光芒。似乎有愤怒,有自责,有迷茫,但是更多的,是浓的化不开的哀伤,和怜惜。
那样的目光,触动了成实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根弦。
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那样清晰的,相似的,却又迥然不同的自己。
下一秒,小臂上传来的强烈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直到此刻她才发觉,那宽厚的手掌抓的竟是如此的有力,有力到指甲全部发白,有力到她疼的皱起了眉头。
“放手!”
成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的对着他说。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就仿佛像是抓着一个快要掉下悬崖的人,死命的想要将她拖上来一般。
“我叫你放手!”
那样的坚决深深的触动了成实的心,让她原本就被他的眼神搅得有些不宁的心绪更加的动摇了起来,不由得连忙挣扎了起来,连语气都变得有些急促。
她要在自己的恨意还能够支撑得住自己身体的时候完成fuchou,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尽管她再怎么拼命地挣扎,女孩子在力气上终究不是男人的对手,即使她会武术也一样。
那只手就像是一只结实的shoukao,紧紧地锁住了她,防止她进一步的做出错事。
“我不会放手的!”
男人的语气很淡,声音也很轻,但是却就像命令一般,让她无法质疑,无法反抗。
“我发过誓,我不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所以,我是不会放手的!”
“绝对不会!”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成实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汹涌而出,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是因为无法fuchou的遗憾,还是因为有人能够阻止自己的庆幸?
或许,两者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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