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所发出的——上半身前倾,以略高的高度迫使雪树酒仰面,明显是处于主导位的那一方。
动作谈不上粗暴,但绝对不温柔,几乎是迫使对方承受重而烈的亲吻,和平时这人温和有礼的形象大相庭径。
或许是过于投入,就算注意到房门开了也无暇顾及,闭着眼的两个人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灰原哀:……
灰原哀:
灰原哀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了。
失策了,忘了这俩还有这一层关系在这摆着,她怎么能如此草率地推门而入。
但这对情侣的相处模式和她想象中蛮不一样的……怎么说,灰原哀原以为以雪树酒的性子和苏格兰的性格,这两人相处起来就算不是筱原奈己占主导位,也该是平分秋色才对。
两人的形象和她印象里的出入都太大,灰原哀的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这就是……人在恋爱中不同的地方吗。
听到房门传来动静的筱原奈己呜呜两声,以示自己并没有什么用的抗议。
并没有什么用,指该到什么时候放开就到什么时候放开。
大概半分钟后,无法反抗的力道骤然减轻,差点喘不过气来的筱原奈己深吸一口气,急促呼吸却无法一下子缓下。
她象征性推了推诸伏景光,示意他起身来。
诸伏景光才不起身,依旧维持着原来鼻息交互的距离,甚至能互相听到对方快递跳动的心跳声。
“还敢吗?”
起因大概是谈起正事的时候,筱原奈己有意无意的露出一些让己涉险却毫无察觉的言论。诸伏景光象征性地忍了三四回,最终在筱原奈己支身坐起的沉默刻爆发了。
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摁着亲的筱原奈己:“不敢了…你起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先应下为妙。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眼睛水蒙蒙一片,白皙的皮肤染上情动的粉,刚经历过亲吻的唇满是娇软的欲?色,整个人就是大写的迷蒙版任君采撷。
诸伏景光的喉结动了动。
一直没等到他动作的筱原奈己纳闷:“你怎么不动。”
男朋友朝她笑了笑:“等我缓一下。”
筱原奈己眨巴眨巴眼。
过了三秒,她突然意识到诸伏景光说的是什么意思,脸噌的一红。忙慌乱的撇开脸,不敢去看他。
第116章 在米花町的第三十二天
【三十二】
“……”偏开脸,诸伏景光的视线依旧停在她身上。虽说笑吟吟的眼神里褪去不少侵略性,但依旧让筱原奈己感觉耳后根有些发烫。
虽说…完全没有预想到这种情况,但似乎也还正常。
在床上又躺又亲的,有点反应确实很正常——但筱原奈己还是僵住了。
视线混乱,手脚僵硬,从头到脚,不漏一处の一动不动。
甚至连处于半空中即将落下的手都跟着突兀滞空,还是被诸伏景光握着放下,才免去继续滞空的结局。
似笑非笑…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表情!
在这个姿势下被纯正の似笑非笑表情看了好久的筱原奈己莫名羞愤,算着时间差不多后,毫不留情地上手把据在她身上的人推开,翻身下床。
磨蹭半天的不算正式起床的起床仪式结束了。
被这么闹了一下,被死死盘杂在组织事务的思绪瞬间松散。把身上的人推走,脚心触碰到微凉的地板,筱原奈己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清醒过来。
先前袭来的信息量和情绪量太大,让人无意识陷入钻牛角尖的死局。要不是有人强行打断,还不知道要怎么结束。
现在可没有给她钻牛角尖的时间,也不知道诸伏景光是不是考虑到这些之后,故意闹上这么一下。
筱原奈己瞥了一眼对方,先她一步下床——或者说在等了一会后强行被推下床——的人没有恼意,倒是从善如流起身,这会正侧对她整理有些散乱的衣物。
时已至秋,诸伏景光穿了件半宽松的深灰色长袖上衣,有些宽敞的领口被扯得松松垮垮,露出分明的锁骨。
她的视线突然停在某处。
“这么长的,伤?”
几乎是顺着诸伏景光右肩的骨线,突兀横挂着一条深色的滑带——看上去已经愈合了许久,但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的——这曾是一道深见骨肉的伤口。
用刀划出来的。
“嗯?”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随后用手指轻点了两下这道有些瘆人的疤痕,随口道:“看着吓人,伤口其实不深,一年前就愈合了。”
筱原奈己面无表情:“这种事没必要瞒着我。”
一眼能看出深浅的伤痕和不走心的遮掩,忽悠人都不用心忽悠。
她在内心嘀咕一句。
闻言,诸伏景光挑了挑眉:“其实我也这么觉得——那等我说完,换你来说?”
“?”接到疑惑的眼神,诸伏景光示意性地扬了扬右手。
“右手上的伤?”
“!”糟糕,忘了这块。
不必要的心虚再次涌现,筱原奈己干咳两声,决定主动把自己引起的话题转移时,突觉一切都是阴谋。
她狐疑道:“你故意的?”
在明知道她一眼就能看出刀伤曾经严重程度的情况下,诸伏景光会随口做那样不走心的掩饰?
他这种思虑周全的人会「随口一说」,筱原奈己才不信。她更愿意相信诸伏景光一开始就是奔着她右手掌心来的。
关系亲密不代表可以因此剖开伤疤,更别说筱原奈己本身就是最不愿暴露伤口的那类人。
虽然受伤对搜查官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的事——但你猜对方会不会为此担心呢。
总之,正常情况下,这些疤痕的由来,筱原奈己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说的——它们早就成为加了过去式尾缀的词句。
为什么伤、怎么伤的,无关紧要。
面对女朋友并非没有道理的狐疑,诸伏景光选择微笑:“怎么会。”
接受到怀疑的目光,他接着补充一句,“只是随便拿的说辞,真的哦。”
“……”半晌,筱原奈己皱眉点评了一句,“好刻意。”
目的本不在「掩饰自己伤口由来」的诸伏景光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故作无奈地摊手:“因为我就是刻意的呀。”
“你总是不愿意说。”他面上的笑意淡下来,直直地看向她:“其实让我知道也没什么,不是吗。”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少让身边人担心什么的。”诸伏景光一面绕到筱原奈己所站的另外一边床边,一面蹲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双拖鞋,“如果你不说,我自己去猜,反而会更担心——地板凉,来,把鞋穿上。”
等人默然不语地套上拖鞋后,他嘴边又挂起那抹浅笑。
“所以,不如直接告诉我,你觉得呢?”
“……”
“下次有时间再说吧。”筱原奈己移开视线。没有和他对视,但话里的意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