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原奈己的思绪从这一刻起逐渐漂远。
仔细一算,有十几天没见到苏格兰了,也不知道他的伤养的怎么样。
还有……芒果布丁……
还没吃到啊……
筱原奈己无声地叹了口气。
贝尔摩德哈哈大笑,被戳中了奇怪的笑点,笑得发丝尖都开始颤抖,对雪树酒锐评黑麦琴酒一事表示赞同。
“我看那家伙也不怎么顺眼。”她用红指甲弹了弹注射器,药筒被夹在她纤细修长的五指之间,“琴酒这样的,有一个就够了。”
“来吧,试试雪莉改过的药。”
针口逼出一点药液,在客厅的暖光下闪着银白色的锐光。
筱原奈己的胳膊早早伸出,并且把那截袖子乖乖挽起,方便贝尔摩德动手。
“虽然我很不喜欢那个小女孩……但作为研究员的专业和水平,她还是值得被肯定的。”贝尔摩德这么说着,注射器已经刺进肉里,缓缓向前推进。
针扎入的地方传来轻微的刺痛感,筱原奈己回忆起不太美妙的经历:“后遗症怎么说?”
“按照雪莉的说法,”贝尔摩德把注射完的针筒扔在茶几上,给在出血的小伤口摁了根棉签:“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雪莉的配药和灰雁酒大相径庭——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药,筱原奈己估摸着这两种药的用药目的应该也不同。
以前她都是在注射完后的十秒之内百分百昏睡,然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附赠感觉迟钝加懒散max的debuff,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筱原奈己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才回复道:“没什么感觉,大概真的没有什么要命的后遗症吧。”
贝尔摩德:“雪莉让你最好呆在安全的地方过完第一二天,她可以保证没有大的问题。但小问题就不好说了,尤其是在你有「前科」的情况下。”
金发女人拍板定案:“总之,你就乖乖呆在公寓里,后天再出门吧。”
现在刚过中午十二点,距离一天结束还有不少的时间。
筱原奈己点头。
贝尔摩德继续道:“我还有事,不能像以前那样陪你——你要在家好好休息哦,不要乱跑。”
送走这位风情万种的金发大美人,筱原奈己转身回了二楼的主卧,乖乖把自己叠进被子里,甚至准备晚点敷个面膜。
她默声等待着可能来临的「后续小问题」。在这方面上,筱原奈己一向非常谨慎,绝不容许自己出差错。
她转而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文件。
除了被针扎的手臂隐隐作痛之外,倒真如雪莉所说,没有其它特别的症状——至少思路清晰流畅,处理文事方面无压力。
所以灰雁酒果然是在之前的药里加料了吧。
筱原奈己呵呵两声,在心里给了灰雁酒一枪。
给灰雁酒扎小人的过程,她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把筱原奈己从思绪之中扯出。
看清来电人,筱原奈己多少有些惊讶。
“波本?”
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筱原奈己皱眉,意识到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她之前一次性把所有打过照面的组织成员的联系方式都存了,自然也包括波本。至于波本,大概是从贝尔摩德那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吧。
她摁下接通键,对面金发黑皮传来的声音不急不缓。然而若是细细听来,却可以听出其间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急躁。
“抱歉打扰了您……”
波本客气地说着开场白,用词恭敬又客套,接下来的话却让筱原奈己一个激灵,从她的舒服被窝中翻身而起。
“朗姆刚刚找上了苏格兰,我在想这件事或许需要让您知会一下……”
第58章 当假酒的第五十八天
【五十八】
狭小的暗室只有一扇小窗户,唯一的摆具是一套不大不小的桌椅,一排组织成员严丝合缝地围拢成一个圈,紧紧看护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椅子上的人——也就是诸伏景光,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突然带这么大一群人闯进来,又突然把我安在这个位置上——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他眼中敛起深蓝的暗芒,像海沟之上波涛汹涌的暗海,叫人看不清其中真意。
一回组织的安全屋,就被朗姆的人找上,怕不是一直派人盯着这里……
背着手的朗姆冷哼一声,反而走出房间。
见朗姆不准备搭理自己,他面上神色淡淡,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起过去十几日的事情来。
正如之前所说,诸伏景光的枪伤要命的受在腿部,让他的各方面的行动能力都大打折扣,不得已暂时修养生息一段时间。
亲眼目睹过他伤口并知晓这枪伤有多严重的雪树酒不等他开口,就贴心地帮他把请假的需求上报。等诸伏景光准备报备的时候,发现组织批下来的假期都已经到账了。
诸伏景光和她说的是休息二十天足矣。可结果是组织那边批下来的却是足足两个月的假期——甚至会发补贴,可谓另一种意义上的带薪休假。
说是组织批下来的,其实就是雪树酒批下来的——雪树酒所谓的上报,大概是去找别的高层借个出任务的手下吧。
他为此找过筱原奈己一次。
“嗯?你说两个月太多了?”电话里,雪树酒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疑惑。
在诸伏景光回话前,她突然说了声抱歉,随后声音变远——大概是她把手机暂时放下了。背景音接着传来几声刺耳的枪声,还有黑麦的声音——过了十几秒,雪树酒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我觉得两个月刚刚好啊。”她声音闷闷的,似乎对苏格兰提出的建议很不解:“二十天?二十天你的伤能好一半吗?”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委婉道:“我觉得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赶紧回归组织的工作是重要的大事,这是诸伏景光内心的第一想法。
当然,出于他自己没法说明的私心,他也不是很想整整两个月都见不到筱原小姐——听到黑麦的声音后,诸伏景光不知为何,看这位黑色针织帽有些不顺眼。
和降谷零一样。
“我不觉得。”雪树酒完全不在乎他的委婉,在这件事上态度意外的强硬,“反正你必须给我把伤完完全全养好了再回来。”
“……”诸伏景光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时的样子。如果筱原奈己和他面对面,大概会微微拧着眉和他对视,在认真听完他的话后,再一字一句地拒绝,并驳回他的申请。
“多休息一段时间吧。”她这样说。
诸伏景光还想开口,那厢黑麦的声音又被电话捕捉到几句,雪树酒偏头和黑麦讲了几句,再回来就已经是挂电话前说的话了。
“我还得忙,如果你不想呆满两个月,伤好的差不多了和我说一声也可以——先挂了,有事再打给我。”
听说雪树酒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