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元敬一听倒是放了心, 他家祖母有千万般的毛病, 但至少眼光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想想也是,就以孟嘉义的品貌看, 他的亲妹妹必定也差不多哪里去的。
这么想着,章元敬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说道:“奶奶, 你看得中就好,怎么样, 你们那边顺利吗,孟家的态度如何?”
姜氏还未说话, 孙氏就忍不住说道:“旁的倒是还算顺利, 只是那位孟夫人看着有些冷淡, 似乎对这桩婚事儿并不上心, 再有一个, 她今日未拿出孟小姐的庚帖来, 只说刚走了小丁,等大定的时候和八字也是可以。”
姜氏听完倒是冷冷一笑,淡淡说道:“孟夫人是做继母的,对前头留下来的嫡长女能有什么好心,再有一个,不说其他,这事儿是孟家老爷子越过她做了主,她心中定有几分不忿,不过我们也无需担心,孟老爷子发了话,她难道还敢阴奉阳违不成?”
章元敬也微微皱了眉头,觉得孟家内宅不如看起来安稳,孟嘉义与继母互别苗头,从这桩婚事就可见一斑,目前看起来,孟老爷子似乎是站在亲孙子这一边的。
婚事里头,庚帖十分重要,相互换了庚帖婚事才算是做准了,孟夫人这番行动确实是耐人寻味,章元敬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
孙氏向来是个柔弱没主心骨的,在儿子的婚事上却有几分操心,拧着眉头说道:“娘,内宅的事情,孟老爷子恐怕也掌控不了,哎,我这不是怕好好的婚事,到时候临场起波折,孟姑娘的人品,我也是心中喜欢的。”
姜氏却道:“无论如何,孟老爷子都是孟家的主事人,她一个媳妇,也就是心中不满伸手拦一拦,最好我们对孟小姐心生不满,到时候她嫁过来日子难过,难道还真敢背着人一女许二家不成?凉她也不敢这般胆大妄为。”
孙氏抿了抿嘴,没有反驳,心中却觉得不无可能,要知道当初李家,李老先生不也有几分结亲的意思吗,结果呢,那个钱氏目光短浅,早早的私下就把女儿定了人。
说到底,女儿家的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老爷子虽是祖父,又是当家人,但那位孟夫人豁出去的话,恐怕还真能把婚事儿搅黄了。
章元敬听完,反倒是少了几分担心,就他从孟嘉义那边得来的消息,这位孟夫人绝对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断然不可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婚事已定,三人也就没有在明湖府多做停留,章元敬有心陪着两位长辈多逛逛,但姜氏和孙氏略走了走,便一力要回去,说到底其实也是怕花销太大。
行船到了青州,一路上倒也顺利,第二次远行,孙氏晕船的状况反倒是好了一些,甚至还有心思跟姜氏去船头甲板上看看风景。
孙氏从未出过远门,这会儿处处觉得新鲜,更别说随行而来的小红和小翠了,看的章元敬好笑的很,心中却暗暗发誓,将来若有机会,定是要带着家人多出去走走的。
等船到了码头,章元敬却皱了皱眉头,实在是这边的人太少了,青州虽然不是大地方,但自从通了运河,来来往往的船只不减,码头向来是人潮拥挤的。
扶着姜氏孙氏下了船,那头余全已经雇了车,一行人坐车满满往家里头走,章元敬看了看外头,似乎街头的人流也少了许多。
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让驾车的加快脚步,等到了家门口一看,章元敬脸色大变,原来他们家门口居然挂着白布条。
姜氏跟着下了车,脸色也是骤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族长他出了什么事儿?”
他们家是主子的都在一块儿呢,下人就算是出事了,也绝对不可能挂白布条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章家族内了,还得是举足轻重的才行。
敲开紧闭的门房,下人一见是他们几人回来了,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声说道:“老太太,太太,少爷,你们可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快速速道来。”章元敬连忙问道,眉头紧锁在一起。
下人也不敢隐瞒,连忙说道:“少爷,知县大人让人传了消息过来,说皇上崩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李婶子拿了主意,让去买了白布,想把孝服做起来。”
“皇上崩了!”章元敬心中吃惊不已,虽然老皇帝的年岁大了,但听说这几年身体硬朗,并没有垂垂老矣的姿态,而且太子未立,老皇帝怎么会突然崩了。
相比于章元敬,姜氏关心的事情倒是地道多了:“皇帝老子驾崩了,那,那明年的会试还会不会如期举行,这可怎么办啊?”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