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侧妃却并不生气,反倒是继续说道:“娘娘,您这可是错怪我了。”
文九却有些神经质的颤抖起来,在她看来,镇北王爷必定是不会放着她活着回到京城的,为什么要让她活着呢,她是文家的人,不但起不到丝毫用处,还背着天大的罪名。
她飞快的跳下床朝着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来人,快来人啊,快护送本宫离开。”
安侧妃在她后头不紧不慢的追上来,淡淡提醒道:“娘娘,您莫不是忘了,您带来的那些人大部分被匈奴人残忍杀害了,余下还活着的那些,多有与匈奴勾连的,已经被关押在地牢之中,此刻想必是被送往京城审讯了。”
果然,文九连门都没能跑出去便被拦了回来,不管她如何的哭闹,门口的几个侍卫就如同铁石心肠一般,脸色都没有变动一下。
安侧妃微微笑着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扶住文九,却见她似乎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安侧妃只是继续说道:“娘娘,事已至此,还请您在里头好好养病吧。”
等大门再一次关上,文九却忽然跪倒下来,她膝行了几步一把抱住安侧妃的双腿,哭得一脸可怜:“安妹妹,我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不好,得罪了你,但现在我已经对你起不到任何威胁了,留着我的性命在帮你占着皇后的位置,将来你行事也方便许多。”
安侧妃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文九见她似乎被自己打动了,连忙继续说道:“王爷厌恶我,你也是知道的,若是王爷登基为帝,后宫不可能空悬,与其后院那些个有心机有本事有子嗣的女人上位,还不如留着我在,侧妃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得不说,文九确实是个口若悬河,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家伙,见安侧妃似乎被自己说动了,她再接再厉的说道:“再有一个,侧妃娘娘想必也是知道的,王爷偏心世子爷已久,后头的孩子哪里有争取的余地,娘娘不能脏了手,但若是我能活命,必定能为你做这些事。”
文九不但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一口一个侧妃娘娘,甚至还计划好了将来的事情,不得不说,这些都是几位诱人的条件,似乎自己一松口,就能得到皇位似得。
安侧妃心底自然也是有野望的,但是很快的,她就发出一声冷笑,矮下身来说道:“王妃娘娘还是这么巧舌如簧,只可惜,我可不会信了你。”
说完这话,安侧妃一脚将文九踢了开去,她冷笑着说道:“跟你合作,何异于与虎谋皮,当年雷家的血还未洗净,王妃娘娘莫非是忘了,只因为雷九曾经嘲讽过你,在她落难之后,你便让人在狱中侮辱与她,她死的那么凄凉,王妃难道不记得了吗?”
文九蓦地抬头,惊恐的叫了一句:“你,你与雷家有什么关系?”
安侧妃只是扶正了自己发梢的簪子,淡淡说道:“不过是一表三千里的关系罢了,平时也不大往来,不过我与雷九倒是有几分交情,当年她真诚待我,今日,我也得为她做些事情。”
文九心中大惊,雷九跟她排行相同,又都是才女,两人诸多不对付,故而在雷家女子入狱之后,她确实是动过手脚,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人惦记着她。
安侧妃并不理会她,只是轻轻说道:“王妃娘娘,您放心,您的日子还长着呢,王爷还未登基,您怎么能立刻就死了呢”
比起镇北王府一场接着一场的大戏,甚至还出现了有人对几个小王爷郡主动手的事情,一墙之隔的章家却安静无比。
虽然要守孝有些限制,但不管是姜氏孙氏还是孔令芳都带着一股子兴奋的劲头,姜氏孙氏是因为能够去京城了,虽说还未得到确切的消息,但她们对自家孩子有一种迷之自信。
虽然当年她们不怕吃苦跟着上任,但关山到底是苦寒之地,这些年经济虽然好了一些,但出门就是风吹日晒的,当年白白嫩嫩的孩子都快要晒成黑炭了。
在老一辈的心中,大兴自然没有比京城更加繁华更加富裕的地方了,回到京城,虽然不是回到老家,但总比留在关山要好啊。
对于孔令芳而言,自家丈夫这次进京必定是要高升的,当年她也算是在镇北王府长大,颇为了解那位王爷,以他的心思夫君的前途定然一片光明。
虽说要离开家,但她到底是已经出阁的人了,再来将来孔家也可能会进京,又有什么不好的呢,说一句直白的话,将来孩子亲事什么的,在京城肯定是比在关山好的。
相比起家里头的女人来,章元敬反倒是成了最淡定的一个人,一切不出他的预料,小皇帝的孝期还未过去,朝中便有人提议镇北王爷登基为帝。
这个提议显然顺理成章,在接到小皇帝驾崩之后,从镇北军分拨出去的一万人已经抵达京城,想必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对于群臣的推举,镇北王爷自然是推辞不就,两次三番之后,还是顾阁老跪在大殿之上,满口喊着国不可一日无君,又一一说明他们推举镇北王爷的理由,镇北王爷才“不得不”点头答应下来,却要求在小皇帝孝期过后再举行登基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