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钧领着季明珠回了他暂住的东厢房。
路上,季明珠活跃得不像话,目光一刻都不舍得离开他。
温钧扫了她一眼,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问她路上过得可好。
季明珠得到回应,立刻来了精神,露出甜甜的笑,挽着温钧的胳膊,脑袋搁在他肩上:“夫君放心,二舅舅和二舅母都是体贴之人,生怕我会难受,路上三天便停靠一次,带我上岸入住客栈,一路上妥帖舒适,我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就好。”温钧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是管不住你了,还好二舅和舅母行事周全。”
季明珠脖子一缩,低下了头,心道来了。
她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温钧在这里等着。
接下来一刻钟,她乖巧地听着温钧的温柔训诫,看起来真诚极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一开始还能装出老实样子,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越来越大。
夫君是担心她,才会这样再三叮嘱啊。
若是不关系的人,他连多看一眼都嫌烦,又怎么会这么唠叨呢?
温钧说了半天,停下看她反应,却见她没有反省,反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差点气笑。
回到屋里,扔出一本《三字经》,温钧淡淡道:“每日背诵十遍,直到我们从王家搬离为止。”
季明珠:“……”
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季明珠脸色一变,露出可怜兮兮的知错表情,试图蒙混过关。
温钧冷笑一声,扯回自己的袖子,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件事。
背诵《三字经》也算是一种胎教活动,不伤神,不费力,还能磨一磨季明珠莽撞冲动的性子,实在再好不过。
也免得季明珠日后又胆大妄为,让他操心。
“开始吧,先背一遍听听。”温钧好整以暇坐在凳子上,手指敲打着桌面,眼眸幽深,盯着季明珠。
季明珠脸色别扭,还有点生恼,结果抬头一看,只觉得坐在面前的温钧严厉又冷淡,狭长的眉宇间带着刻骨的禁欲感,让她脚背绷紧,背脊酥软,心里痒痒的。
“人之初,性本善……”
季明珠老实地开始背了起来,脚趾动来动去,眼睛盯着温钧看。
温钧被她看得眉心微拧,有些不自在,维持着威严冷淡的模样,却移开了目光。等到她磕磕绊绊地背到一半,站起来道:“算了,今天就这样,先绕过你,休息吧。”
他怕再背下去,受罚的人就不是季明珠,而是自己了。
那样热烈赤忱的爱慕目光,谁人能够无视?
偏偏,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温钧闭了闭眼,深沉地呼出一口气。
……
季明珠来了,有些停滞的事情也可以摆上台面。
第三日,温钧带着季明珠去看了之前买下的宅子,商量如何修缮布置。
这是他们两人成亲来的第一套宅子,换个说法来说,等同于迟来的婚房,自然要两人一起来布置。
只是温钧的喜好偏向文雅清幽,季明珠的喜欢偏向温馨精致,两人审美不一,迟迟定不下来想法,最后不得不各退一步,后院按照季明珠的想法,种上牡丹、山茶、月季等花卉,前院就侧重温钧的喜爱,种植青竹、兰花等植物,在取舍中找一个平衡,换取两人彼此的满意。
拿定大致的主意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身心俱疲,打算乘轿子回王家休息。
装修这种事情,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一样麻烦啊。
两家距离很近,没多久就回到了王家外面。
只是还没来得及进去,先被门口的阵仗震慑住,轿子相继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季明珠下了轿子,探看了两眼。
温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前面的轿子下来,牵着她的手,眯着眸子道:“一起过去看看吧。”
两人在下人的保护下,走到大门附近,只见王家的管家带着几个下人,正脸色无奈地同一个女子说话。
女子年约三十,容貌平常,身体高挑,穿一身淡绿色宫服。站在王家大门前,脸色如冰,不卑不亢,气势甚至隐隐压制住了管家。
她身后还有一排侍卫,手里都捧着东西。
温钧和季明珠走近,听见管家叫屈道:“白姑娘,不是我不肯收下东西,实在是老爷有命,以后不让再收外面送来的东西,我不敢不从。”
女子冷艳地笑了一声:“你这话说得可笑,难道我就敢不从吗!”
不等管家说话,她朝前逼近一步,冷硬的语气里带着不为人知的无奈:“管家你收了礼物,不过是挨王大人一顿骂,我今日送礼送不出去,回去公主一定不会绕过我。管家,你真的要看小女跪下求你吗?”
管家顿时汗如雨下,脸色为难。
正巧看见温钧上前,他眼睛一亮,如同见了救命的菩萨,慌忙过来拉温钧,示意他来处理今天的状况。
温钧没有推拒,眼底幽深,回忆着刚才听到的那两个字——公主。
关于王莫笑的那些传言,一下子涌入了脑海里。
传说,他是师奶杀手,京城贵妇的梦中情人,连和离之后的贤真公主,也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过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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