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玩偶笑眯眯道:“不要担心,我这就让工作人员去找她,当务之急是您赶紧上项目,园内有规定呢,我可没权利更改。”
听了玩偶的话,中年女人忍不住哆嗦了下:“可是我不敢上啊。”
熊猫玩偶摊手:“您的孩子也不敢上呢,可她不是被你推进去两次吗?”
女人张了张嘴,她想说那根本不是她的孩子,就是个有她记忆的人偶,但她下意识觉得不能这么说,所以只能无助地摇头,“求求你求求你…”
但熊猫玩偶的嘴角一直咧着,像是在嘲笑女人异想天开。
“还有一分钟哦。”
时间简直是悬在她头顶的刀,女人终于崩溃,她大喊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丈夫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死了!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是偷偷跑的,她就是想让我死——”
熊猫玩偶耸肩:“女士,您干嘛要骂小时候的自己呢?”
“再说您给她买过吃的吗?吃不饱的小孩子很容易被陌生人拐跑啊,您也太不细心了。”
女人的哭喊戛然而止。
周围的npc并没有对这个对话产生什么反应,他们面无表情地扫过女人,又调动起所有情绪看向项目中央,舌头不自主地舔过嘴唇,口水不断往外淌,目光癫狂又兴奋。
这个项目是最好捡手指的,只要这轮多死几个人他们就能再玩几次了!
虽然说每个项目大人小孩加起来只能玩三轮,但只要第三轮死的是小孩,他们就可以活着,很多小孩没玩过这个项目的,如果拐走这种小孩他们就又能玩三轮,还能玩三轮!
一轮轮玩下去,他们总能过关的!
栏杆还有几秒就要关上了,中年女人无法,只能面无血色地交了三根手指,一步步走向座位。这时穆望也过来了,先前他在角落瞅姜厌,余光不免瞥到了大砍刀项目,所以这轮他也必须上。
人声鼎沸,穆望戴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鸭舌帽,脸上还挂了副巨大无比的黑色墨镜,他拉着两个小朋友快步走到座位前,迅速把两人提起来,扔到座位上,而后坐到了姜厌旁边。
三人一落座,中年女人便只剩下最左边的座位。
这个地方是大砍刀最先砍的地方。
女人站在座位前迟迟不敢上前。
游乐园的npc都是家长带着他们的孩子玩,只有进入能量场的外人因为年纪不一,大多根本没有小孩,所以模式变成了大人带着小时候的自己玩。
因此中年女人很轻易就判断出这三个人和她一样,都是“误入”能量场的。
她嗫嚅了几句,似乎想打招呼,又觉得打招呼无用,最后闭上嘴走向粉衣穆望:“小朋友,你可以跟婶婶换下座位吗?”
粉衣穆望一愣。
他左右看了看,当即明白过来。
因为黑衣桃桃明显更像穆望小时候,再加上穆望现在遮着脸,所以她把他当成代父母进来的落单小男孩了。
他不悦地眯起桃花眼:“不可以哦,婶婶你坐在哪里都会遭殃的,没必要换座位的。”
“不过你可以问问我旁边的小哑巴。”
黑衣桃桃迅速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拉住穆望的衣袖。
穆望抿了下唇,低声道:“他们都是我的…”
女人的表情尴尬一瞬,熊猫玩偶拿着喇叭在外面催促游客坐好,女人又飞速看向其他座位,所有人的表情或漠然或嘲讽,完全没有理会她的。
女人缓慢地坐上最左边的座位。
几乎就在她坐下的瞬间,所有人的座位突然发出轰鸣,姜厌的发丝被汹涌的风大力吹起,失重感顷刻袭来。
姜厌的瞳孔骤缩,这次的速度完全与先前轮次不同,因为上升的速度太快她的耳膜都开始隐隐作痛,只用了三五秒,所有人就上升了将近五层楼的高度,有个男人的鼻腔喷涌出鲜血,淡淡血腥味的飘散开。
因为气压差太大,几个小朋友下意识松开扶手,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固定措施,任何人都可能被甩出去,姜厌张了张嘴缓解耳膜的压迫感,冷声道:“抓紧两边扶手。”
小虞人晚这会儿竟然是最乖的,她当即就死死扒住扶手,嘴里不断碎碎念:
“后悔死我了后悔死我了…我为什么要上来,明明可以不上来,我的脑子一定是抽了…”
小姜厌稍稍叛逆,她张开手臂,侧过头看姜厌,姜厌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小女孩默默地缩回手臂,抓紧了扶手。
黑衣桃桃呆若木鸡,粉衣桃桃大臂一挥,宽大的袖子被他拨开,他笑眯眯地勾住黑衣桃桃的肩膀,“胆小鬼。”
穆望的眼睛被吹得难以睁开,他皱着眉往左边看:“姐姐你怎么样?”
“无事。”
姜厌拍了拍他的手背,穆望顿时不说话了。
两人说话期间,所有人的座位忽然停顿在近乎二十米的高空。
姜厌挺直了脊背,她活动了下肩膀,在心里默记着秒数,如今在空中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二十秒后,伴随着滔天的尖叫声,一排座位骤然降落!
因为惯性,姜厌的身体腾空了半秒又落回座位上,而其他人的情况更为糟糕,所有人在十几米和三米之间毫无规律地迅速升降,起起落落间又有两个人喷涌出鼻血。
小虞人晚大声道:“我牙好疼啊,我的牙是不是掉了,我是不是把舌头咬破了——”
她的声音被风吹走,只能隐隐约约听个大概。
终于,在项目开始五分钟后,所有人停在了该游戏项目的最顶点,巨大而锋利的砍刀发出断断续续的轰鸣。
轰鸣声后,砍刀开始向左侧缓慢移动。
姜厌深吸一口气,虽然她被甩出去也能活,但这个体验实在是有些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