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个星期,我都没有空暇去咖啡馆打工。
每天的考试,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不过为了考好成绩,进好大学,我也必须忍耐,因为全世界不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着。
虽说是要取好成绩,但是...我的目标呢?
唉,我轻叹口气。
滴答—滴答静謐的房间里,传来闹鐘的运转声。
从窗外看出去,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只有些许店家的灯光还亮着。
我把笔放下,穿上一件外套,躡手躡脚的走出大门。
「呼—」夜晚的空气比白天还清新。
我在超商买了一杯热拿铁。走向熟悉的河堤,在斜坡的草皮上坐下。
我把发式拆下来,任由风吹动,风很凉、很轻,一下子从发间穿过,一下子轻拂我的脸庞。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没有被乌云遮住,倒映在我眼前的溪川上。溪流轻轻的声响,就像是它也正跟着我呼吸同样的空气,那声响能使人安心,不是海浪拍打礁石的激情,而是清脆有韧性的声音,我就这样静静的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眼变得有点乾,我揉揉双眼,拿起拿铁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近溪川。
我不敢走太快,因为这个坡度有点斜,一个不小心就会滚下去,甚至直接跌进溪川里。
当我正要蹲下靠近溪川时,声后传来刺耳的煞车声。
我回头一望,隐约看到有个人丢下脚踏车,正向我跑来,黑暗使得我无法看清是男还是女,不过我很清楚,那人正对着我大喊。
「小姐!不要激动!生命是很宝贵的啊!」
什么?这人是神经病吗?难不成大半夜的,我遇到神经病?
我缓慢地站起来。
「呼—呼—」那人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做这种傻事。」
「如果是爱情方面,我可以开导你。如果是家庭问题,我可以帮你打113,反正就是不要...」
他高大的身躯把月光遮住,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那声音我认得。
「何...何悉然?」我索性打断他说话。
他明显地顿了一下。「顏、语葳?」
过没多久,我总算适应这样的黑暗,能看清楚他皱着眉的脸。
「你干嘛那么激动?」我悄悄地后退一步,不让我们的距离太近。
「顏语葳!你疯了不成?!竟然要跳河自杀!你以为你是屈原啊!」何悉然大声地对我咆哮。
「谁跟你说我要自杀了,这种愚蠢的事,我才不会做。再说屈原跳的是汨罗江。」我纠正。
「不、不然你干嘛走下来?而且现在可是半夜三点啊!不是自杀是要干嘛?」何悉然依旧不相信我。
「我就不能因为读书读得太闷,半夜出来走走吗?再说了,我只是想碰水而已。」说着说着,我蹲下身,伸手碰河水,水面掀起一阵涟漪,水很凉,从指尖流过的感觉很痒。
「所以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他也跟着我一起蹲下。「半夜肚子饿,刚刚去超商买宵夜。」
「是喔。」
然后我们彼此都一言不发,只有潺潺流水声,还有我随意划过水面发出的清脆声音。
「欸,顏语葳。」何悉然呼唤。
我转过头,却被他泼水。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瞬间让我有种清醒的感觉。
「大叔,你幼不幼稚啊!」我也不甘示弱的泼回去。
结果,我们就在大半夜,像疯子一样互泼对方。
快天亮时,我们两个躺在草皮上,等待日出的到来。
「你有没有觉得开心一点了?」
「嗯?」
「因为这阵子去咖啡馆,看你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所以想说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侧过身,一手撑着他的上半身。
「果然大叔就是大叔,经歷丰富好眼力。」我看着天空轻笑。
「虽然说年纪比你大,但是一直被你叫大叔,还是有点不爽。」
「你不觉得,这样比较亲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