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收到这封邀请函也意味着——
留给盛以准备行头的时间, 实在是不多了。
盛以其实没怎么紧张。
别的不说,盛元白还是挺靠谱的。
趁着课间, 盛以给盛元白打了个电话, 电话的主旨是让他把自己以前的礼服寄过来几件。
盛元白啃了个苹果:“你再买几件不就行了?要没钱了我给你打钱。”
盛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没那个必要, 我衣帽间还有好多裙子一次都没穿过呢。”
“你以前不是说, 去年的衣服就得去年穿吗?”盛元白笑了几声,“我们大小姐真的改头换面了?”
盛以:“……”
等挂了电话,盛元白发过来几张图片,是她偌大衣帽间的全景图。
【盛元白:看看都要什么衣服?】
正好江敛舟刚跟付承泽他们从外面打球回来,估计刚在卫生间洗漱完,发梢还在微微往下滴着水。
他随手抽了张纸巾,态度散漫地擦了擦发梢的水。
还听见付承泽转过头、微微喘着说:“还得是舟哥,牛逼,今天打得也太爽了。”
说完还朝着盛以道,“盛姐你都不知道,数学老师今天看到我们在打球,看得挺起劲就算了,非得说让我们回头跟他切磋一下。你说这叫什么事?跟他打球我们是让他还是不让他?”
盛以:“?”
她划拉了两下屏幕,又挑了几件裙子,有些匪夷所思地抬头问他,“老吴没骂你们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打球?”
池柏转过头:“舟哥在呢,老吴怎么舍得骂舟哥?再说了,芷若不也说吗?都这个时候了,我们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江敛舟没理这个话题,瞥了一眼,问盛以:“你在看什么?”
“正好,你帮我挑挑。”盛以问,“哪件裙子好看?”
一条红色的,一条白色的,一条蓝色的。
江敛舟仔细研究一番,评价了一句:“红色的出挑,白色的纯美,蓝色的清冷。”
确实,三条礼裙的剪裁各有风格,红色更贴身一些,尤其是收腰收得很窄,垂坠的绸缎材质;白色的裙子仙气十足,带着薄薄一层轻纱;蓝色的更为清冷一些,带着些许距离感。
盛以有些错愕地看了看江敛舟。
大少爷一抬眼:“干嘛?”
“……”盛以特坦荡,“我其实就是随口一问。”
毕竟江敛舟就是纯纯一直男罢了,何况还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她问了也就是拿来做个小参考,根本没指望他能给她什么建设性的回答。
谁知道人大少爷竟然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并且逐个点评了一下?
江敛舟很不爽地掀了掀眼皮,脸上的表情大概是“这么不相信我你是人吗”的质疑,但没说出来,仍旧继续回答问题。
他又看了一下三条裙子的细节,而后拍板道:“都买了吧。”
盛以:“?”
江敛舟似乎对自己的这个决策颇为满意:“你不是要在成人礼那天穿吗?这样,你在前半个环节时穿红色那条,惊艳全场;后半个环节时穿蓝色那条,低调一些。白色的嘛……”
他摸了摸下巴,而后蓦地打了个响指,“我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你就穿白色那条去给我献花吧。”
说完,江敛舟还对自己的这番决策了做出了总结陈词:“真是个完美的主意。”
他淡淡偏头,看向盛以。
当然,“淡淡”只是表面罢了,实则他眼里“怎么样我是不是超牛快表扬我”的期待已经人尽皆知了。
盛以沉默良久。
半晌,她说:“这都是我以前的裙子。”
江敛舟:“……”
看了大少爷表演好半天的付承泽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在江敛舟看过来之前飞快地收住笑意,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好大会儿。
江敛舟云淡风轻一点头,夸奖了盛以一句:“眼光不错。”
只是夸完后,他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敛眉,“但是你怎么能穿旧裙子?当然得买新的。”
盛以很无语的样子:“你好奢靡,这些裙子怎么不能穿了?”
“当然不行。”江敛舟眉头愈皱愈紧,又想到可能他可怜的小同桌没钱买新的,心头一紧,“这样,我带你去……”
他顿在了原地。
大概是说到一半的时候,江敛舟才蓦地发现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再怎么样都没办法说出“我送你礼裙”这样的话。
妈的。
怎么这么不爽。
盛以这么完美,怎么能穿以前的衣服,她当然得穿最新的、最贵的、最好的裙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