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朕死了,辱了他的名声。”
“陛下如今和死有什么区别?”顾濯轻吹了碗里的药,将勺子凑近谢熠秋嘴前,一股苦涩味道扑面而来。
谢熠秋拉直唇线,一声不语,身子也犹如君子一般硬着,即便眼睛被白绫蒙着,却好似有一双厉眸。
“陛下不喝药,眼睛好不了,一辈子都看不见了,若是看不见,便没有机会找臣报仇。”顾濯淡淡道,“更没有办法解你身上的血凌散。”
顾濯的声音细微,却十分有力,“不喝,永远都是阶下囚,一辈子生不如死。”
谢熠秋紧扯着的衣角扭出了皱纹,伴随着轻颤全都映在顾濯的眼里,他冒了冷汗,却一声不吭。
他虽不说,顾濯也全都知道,这是随时随地都会折磨人的蛊毒。李南淮留他活着,一是为了折辱他,二是为了看他生不如死以取乐自己。
顾濯喉结滚动,胸口沉闷,定定地看着他。“陛下,喝药。”
谢熠秋一掌将药推开,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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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濯喉咙一紧,眼冒红丝,抚衣起身,叫人又去熬制一碗过来。
谢熠秋已然瘫倒在案前,战栗的身子告诉顾濯他有多难受,却还是用锋利的言辞道:“你滚出去。”
顾濯用强硬的声音掩盖住微不可察的哽咽,“陛下,臣是为了你好。你身上的血凌散无药可解,可这眼睛不能不治。陛下想要寻死,可臣还没赏够陛下沦为阶下囚的模样。”
谢熠秋被白绫蒙着眼睛,微一苦笑,竟多出几分清冷。“曾经是我辱你,如今轮到你辱我了。”
深秋已至,这清寒的璇玑宫内不曾燃着炭火,空旷寂寥,唯有曾经一君一臣各自想着今非昔比。
“朕的眼睛是瞎的,心也是瞎的,看不透你。”
“不是陛下瞎了,看不透臣一己私心,”顾濯缓缓蹲到他的面前,“是臣从一开始便目的不纯,是陛下偏偏要信臣,偏偏要飞蛾扑火。”
还未说完,谢熠秋便咯咯笑出声,“是朕把你当狗在用,朕就缺你这样忠诚的狗。”
谢熠秋一贯是这样,永远立在别人头上,即便是成了笼中鸟,也决不肯低半分。即使是没了皇位,也永远有刻入骨髓的皇威。
来人端着汤药进来了,顾濯接过手,却闻身后那人厉声道:“朕不喝,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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