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望了一眼那个方向,淡淡微风吹进了酒杯。
对面坐着的魏霄跟着看了一眼,道:“这些都是藩国进献给陛下的登基大礼,当年受忠帝不肯收女子入后宫,他们只能用绝对的臣服之心与实打实的军队来巴结,如今的新帝不是禁欲之人,总算是遂了他们那些以女子为礼之人的愿。”
“受忠帝不近女色,后宫常年荒凉,如今也算焕然一新了。”顾濯转过头来不再看那里。谢熠秋虽是从不近女色,却也是多情之人,从前他把李南淮关在璇玑宫,而现在又被李南淮囚禁在那里,终究是因果轮回,唯独顾濯还是自由之身,一成不变,只盼着哪一天能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
从前只知道李南淮蛰伏数年,府上没有一个侍女,行事谨慎,如今倒是大开眼界了。他身中血凌散,顾濯却从未见过他病发时候的样子,恰恰唯有自残或是释放欲.火才能遏制住这蛊毒,而如今李南淮初登基便这般张扬广纳后宫,难道他一直都是如此,只是没让顾濯知道?
“算是焕然一新了,”魏霄喉咙一哽,“你我本不该多言,可若把受忠帝放在那种地方,即便是吃喝无忧,怕是也会受不了。这次宫变没有伤亡,那是因为拟了假的圣旨,借了受忠帝身染重病,自愿让位之名。百姓眼里,受忠帝是让贤,不是被推下去的,可如今的情势……如同废帝。”
“帝京看似毫无波澜,实则暗潮汹涌,帝京百姓只知是让贤,可边境突如其来的厮杀从哪里看得出来这是让贤?宁枕山活着回来,改名重善,却没有面见受忠帝,倒是莫名其妙在西北带起了兵,他在西北拦住了回京的军队,陛下在帝京即了位,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顾濯淡淡道:“即便有些事情算计的多么好,却也是百密一疏。如今形势,他不是如同废帝,他就是废帝。”
“那岂不是……囚禁终生?”魏霄手中酒杯不稳。
顾濯面色冷若冰霜,冷冷一笑,“一个废帝,即便囚禁终生又如何?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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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饶他不死,已是格外开恩,古往今来,哪一个新帝能做到这般宽容?”
“顾衡之,你为何要这样说?受忠帝对当今陛下也算有恩,对你更是与旁人不同,且你曾是他的……”魏霄一顿,“即便是沦为废帝之身,你说出这样的话……难免有些忘恩。”
“我曾是他的侍君,”顾濯道,“受忠帝手中的玩物而已,他许诺我的权力富贵,我得到了,既然什么都有了,以往种种也都成了逢场作戏,如今恩怨已尽,什么都是过眼云烟,忘何恩?”
“顾衡之。”魏霄半惊半疑,“如今陛下登基,你是一等一的功臣,我若掺和半句,以你方才之言,岂不是会一脚将我踹下去?我与你相识这些年,知道你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在皇宫走动,定能常见到受忠帝。”
顾濯淡淡一笑,举杯道:“如今皇宫来了佳人,我若在皇宫继续住下去就不好看了。陛下已将清宁和晏赐给了我,不日便能搬过去,皇宫那等地方岂是随便能住的?到时候不用说见着受忠帝的面,怕是音信也全无。”
皇宫之中,李南淮精挑细选了些身姿曼妙的分了宫苑,其余成了伺候的婢女。他看了一眼册子,满满当当写着“北蛮女”。
“传书给北蛮,说这些还不够,若是没有一百个能入得了朕的眼的,朕保不准边境大军下一刻就踏平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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