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胥眼睫一颤,低下眸。
“……”林雪一愣。
胖墩刚准备切歌,也因这句话忽然住了嘴,抓耳挠腮不太自在地任bgm一直空空响着。
方才热闹的场子因为这句话冷了八分,静得落针可闻。
林雪看看就坐在对面垂头不语的封胥,又看看穆凛。向来长袖善舞的圆滑角色,一时间也皱皱眉觉得难办。
——看来这俩人是真的不对付啊。
大家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这样想。
穆凛慢半拍地发现气氛变得古怪。于是抬眼侧目往门口一扫,意外地和封胥望过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没走?
穆凛两眼微眯。
刚刚当着人面说了这种话,换做其他任何人怕都是会觉得尴尬。穆凛却不。
他舌尖顶着腮帮淡淡笑了下,懒散地喊了声:“封胥。”
封胥才重新抬眸。
老古董一样的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似乎兴起波澜。
温和之余,一派与娱乐场所割裂开来的严谨学术风。
穆凛常常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学画画的,气质更接近哲学、金融、法律一类学科的稳重严肃。
“……什么事?”
穆凛歪了歪脑袋,手臂展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冲他勾勾手指道:“来聊聊。”
封胥顿了顿,居然当真站起身要走过来。
——嘘声四起。
林雪瞠目结舌,暗中捅他两下子,压低声音道:“你真醉了?搞什么幺蛾子?”
穆凛两腿交叠,漫不经心地笑出声:“我清醒得很。和他说会儿话而已。”
“……你俩能有啥好说的??”
这种王不见王,见面恨不得互砍两刀的关系……
这时候封胥已经走过来了,林雪便不再说下去。她四处看看,身边就只有酒,于是扭头问:“封胥,喝酒吗?”
封胥视线一转,道:“谢谢,不了。”
“喝嘛,大家都不是一个学院的……我马上毕业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啦。”
封胥笑,仍是道:“我从不喝酒的。”
穆凛挑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封胥恍若未觉,镜片低下的眼睛波澜不惊,温和疏离的样子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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