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女士还在笑,她在给张年介绍陈述让,那个曾经让她无数次夸赞过的天才少年,如今,在过去的无数次中加上新的一次。
“姜念当时中考考上了省会的重点高中,结果上了一年还是回来了,当时那个高中里边有个学生就叫陈述让,每次光荣榜上都有这个学生的名字.....”
姜念看见钟女士的嘴唇在动,涂了口红的双唇张合。
她老了。
眼角细纹好明显,皮肤垮了,身材也没有以前好。
对啊,她肯定老了。
都过去多少年了,她肯定不年轻了。
姜念甚至觉得自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雾蒙蒙一片,头晕脑胀的,钟女士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不适,依旧在絮叨她记忆里的陈述让。
那个高不可攀的金字塔尖。
等温热的触感从手背蔓延,姜念才知道自己不是生病了,只是落眼泪了。
“哭什么?”钟女士对她这种行为很不理解,“都二十岁了,有人在还哭,真不知道你在哭什么?”
都二十岁了,以为终于要迎来人生的胜利战役了,以为要摆脱掉最大的噩梦阴影了,可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成了一个笑话。
她永远是人群中心的那个小丑,孤独无助。
“最近眼睛疼。”
“你一天天的,去厕所洗个脸,看看现在的样子....”
隔着一扇门,姜念依然能听得清钟女士和张年的对话,说她肯定是在胡说,怎么会和陈述让在一起,陈述让高三的时候她高一,现在她大二了,陈述让大四了,大四了都去工作实习了,怎么还会在学校待,说她怕不是被人骗了....
姜念颤抖着掏出手机,想要从联系人里找到一点安全感,翻来翻去,还是熄了屏。
过会儿吧,过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