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瑶的神情比起上次要放松得太多了,嘴角噙着笑意。
越夏又是和之前一样,在嘟嘟囔囔,只不过换了句台词,“都给我细细切做臊子……”
王诗雅:“坑队友的拉粑粑没有调料包……”
桃李:“……”
什么东西啊。
把什么切成臊子,拉粑粑又为什么要调料包啊!
姜书瑶也在说着什么,她凑过去一听,终于彻底沉默了。
姜书瑶:“……拧成麻花……”
桃李:“?!”
她把几个人稍微分开放平,那边的电话也接通了,她轻咳道:“喂,是越清吗?过来接一下夏夏……”
那边的越清接了电话,跟越德良道:“越夏又醉了,我开车去接她。”
两人之前正在讨论公事,越德良戴着眼镜,眉毛一皱,“在哪?”
越清:“姜书瑶家,很近,就几分钟。”
“哦,找朋友玩去了啊。”越德良的眉毛马上展开了,“你开车的时候注意。”
越清:“没事,我会注意安全……”
越德良:“开慢点,别把你妹妹颠到了。”
越清:“?”
算了,被排挤是他的宿命,他了解……
正在他准备拎着钥匙出门时,铃声又响了,他垂眼一看,动作微微滞住。
竟然是时青音。
不过确实,最近自己这边动作也挺明显的,就是不知道打电话来是什么目的了。
“喂。”越清接了电话,“有什么事吗?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那边传来的是时青音有些强压着愤怒的声音:“越清,你把那块地标了是什么意思?打算跟我抢?”
“……”越清把差点脱口而出的“你哪位啊”吞下去,面无表情地向后靠在墙上,“价高者得,怎么算抢?时总,说话注意点。”
时青音:“你他妈明知道……”
“明知道什么?”
时青音那边顿时没了声音。
一开始以他的气魄,确实没人敢跟他“抢”,但现在股价大跌,元气大伤,这块地要是没拿到,资金链真有可能断裂,越清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时青音像是在顾忌着什么,忍了半天,又道:“如果你只是为了私怨,那我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言重了吧。”越清笑了声,眼中却没笑意,“在商言商,没有私怨这种东西,时总也想的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故意针对你呢。”
时青音:“你就真打算一点情面也不给??”
越清:“……”
跟这种人对话真的非常消耗精力,他没什么表情地把手机举高,在底下“喂喂听得见吗”几句,才重新贴回耳际,无感情道:“这个月话费余额只剩两千,我先挂了,不好意思。”
时青音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越夏……”
“少提她名字。”越清真是被他烦的不行,啧了声,最后一次警告对方,“再怎么样轮不到你欺负。”
“啪”一声,电话挂了。
越清和越德良面面相觑。
半晌,越德良推了推眼镜,做出了严谨的判断:“所以你平时有在欺负你妹妹?”
越清哪敢承认:“……爸,在外面总要留点面子……”
同一时刻。
时青音面色铁青地听着对面传来的盲音,甚至不敢抬头,声音颤抖:“……爸。”
林婉的脸色也没比他好看到哪里去,深深低头。
病床旁站着个高大的中年人,大概看上去四五十岁年纪,腰背却依旧是挺直的,鬓角略微霜白,鼻梁很挺,或许是因为年龄,脸颊和眼眶都有些凹陷,让他看上去有些迫人的阴翳。
面色冷然的中年人甚至眉毛都没抽动一下,就直接宣告了时青音最不想听到的结果,“既然你没有能力,就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做。先转让给云谏,避避风头。”
时青音和林婉同时抬起头,不可置信道:“爸?!”
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明明知道——
“是,我知道。到时候拿不拿得回来,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总之不会让你饿死。”
“这么好的一副牌打成这样,只能说,蠢也是一门学问。”时朝看着母子俩相似的脸,厌烦道:“果然母亲的基因占决定权挺大。”
当初自己就不该让林婉生孩子。空有一张脸,满门心思都在后宅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果然也是个残次品。
林婉眨了眨眼,失态地狠狠咬住嘴唇。
时青音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竭尽全力想去了解现在的情况,却只听得到自己仿佛窒息一般的呼吸声,惴惴不安。
没有钱。
没有权力。
那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生活?他必须得,必须得拿回来……
时朝转身离开,门口的时云谏看向他们,面色不改,时朝从他身边直接走过,他连余光都不曾偏移。
两个最陌生的父子,却在此刻显得如此相似。
病房门关上,里面很快传来了摔打东西和重物落地的声音,林婉红着眼眶,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但看着这个仇人的儿子毫不在意地走过,平日里她根本不敢去招惹的,但现在心理的愤懑和恐惧却让她忍不住开口:“你以为越夏真的像她表面上那样?”
听到在意的名字,时云谏微微停了脚步,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