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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一大早接到谢存宁的电话,没去诊所,顶着个鸡窝头慌里慌张赶到楚恒在市区的别墅,结果那位爷刚晨练完,坐在院子里端着杯足够再买下一栋别墅的茶具,一边品茶一边刷着早间新闻,平静地像是每一个普通的早晨。
李文错愕,他是出现幻觉了?难道谢存宁在电话里说的不是楚恒疑似和宋燃青彻底一刀两断了吗?
李文揉揉头,在楚恒对面坐下,企图从楚恒若无其事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李文:“你们吵架了?”
楚恒抿了一口茶,眼睛没离开手机,像是随意道:“算不上吵架,就是把问题说开了。”
李文不信,“手给我。”
楚恒低着头,把手搁上身边桌面。
李文搭上脉,瞥了眼楚恒,“舌头吐出来,我再看看舌苔。”
楚恒终于舍得分出一个白眼给他。
这一抬头就藏不住眼下的乌青了。
李文:“别装了,昨晚一宿没睡吧?烟抽了几根?你屋里的香都压不住这味儿了。”
楚恒不理他,李文不依不饶:“谁以前信誓旦旦说一定远离这种有害健康的东西,要多活两年。”他故意夸张道,“怎么了,和小男朋友分手就不想活啦!”
楚恒把手机一丢,砸在柚木桌面上咣当一声响,李文被吓了一跳,偏身往一侧闪躲,“我、我这是恪尽职守,关心你,你不、不能——”
“我想了一下,你说得很对。”楚恒打断他的话,“不把现在的这些人当做我记忆里的替代还原品,嗯,有道理。”他语气平和,不像生气的样子。
李文默默又把屁股放回椅子上,他心底琢磨着,眼往楚恒那儿一瞥,忽然注意到楚恒锁骨处的在晨光下泛着圆润光泽的玉坠子。
这项链,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看到楚恒戴了。
“同理,”楚恒注意到他的目光,轻轻抚过脖子上的戴着的“泊春”刻痕,说,“我也不会再因为现在的人做的事,而影响曾经的判断。”
李文张了张口,然后闭上。
楚恒是个顽固到不可理喻的人,这点从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李文就知道。
不确定是不是受到了那部分记忆的影响,楚恒思考或做事都相当自我,对于他的建议或者开导,楚恒总是不表态地听,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刚拿回记忆的楚恒从跋扈的富家子弟,一下子变得阴郁寡言,拒绝和所有人沟通。
李文临危受命,顶替受韩女士邀约的师父去了楚宅,他为了壮胆,难得整整齐齐穿上了整套道服。
韩女士看到来的是一位这么年轻的师傅,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李文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内心活动,他心里暗骂骂师父不靠谱,明面上还得硬着头皮和金主解释自己只是娃娃脸。
也就是这时候,一个头发及肩,面孔白到发灰的青年走入会客厅,他轻轻拍拍韩女士,“没事,请人先看看吧。”然后对李文轻轻点头笑了笑。
李文没有反应,目光缓缓从青年干瘦的五指移到他的脸上,很冒犯地盯着看了很久,突然憋出句,“我靠…”
李文自知失礼,抬袖轻咳两声,“咳咳,似梦非梦,可作梦解亦可不作梦解,自有心证。”
青年笑笑,让他坐下。韩女士和佣人自动走远,偌大的会客厅只余他两人,李文心里打着嘀咕,对着身前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有些发怯。
“小师傅,还有其他什么指教吗?”他叼着烟,单手抽出另一根烟,递给李文。
李文立马摇头拒绝,端起桌上的茶大口灌下。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离奇的情况,边琢磨边换了大白话说:“我师父可以帮你解决你的问题。”
对面的人笑了,但身上萦绕着的恹恹气息更浓。
他说:“我好像还没有说过我的事吧,小师傅就能解决了?”
“不是我,是我师父。”李文纠正道。他喝光了杯子里的茶,但显然在场的另一个人不是会帮别人倒茶的主,他只好自己动手,慢吞吞再斟满一杯。
“一具年轻的身体托着这么重的魂魄,很辛苦吧。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分不清是命运的预告还是无实际意义的故事,分不清是亲朋还是陌路人,分不清是别人还是自己。”他冷静说道,“我师父可以替你把不该出现的东西剪掉,困扰你的事情就都会消失。”
青年捧场似的:“这么厉害呢。”
李文差点咬到舌头,他苦口婆心,“这是为你好。”
“我觉得不需要。”
李文恼了,“这么不听劝,你肯定是水瓶座!”
青年:?
听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文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青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很淡的笑,他说:“我叫楚恒,欢迎小师傅下次再来做客。”
李文后续被楚恒再以品茶或手谈的名义邀请过好些回,楚恒还是不会聊自己,就听李文絮叨。
直到
', ' ')('快一年后,在一个很普通的春天里,楚宅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很好,细细密密压了满枝。
楚恒抬头看着花,有些出神,忽然说:“我以前的花园里也有很多株海棠。”
也可能是他自己也还混乱着,又用很长的时间,长到花叶凋零到重新抽芽,他才讲清了故事。
15岁,楚恒在敦煌的沙漠里捡到了一块玉坠,随后就昏死在了黄沙里。他醒来后却发现脑海里多了很庞大的一块记忆团。
“就像有陌生人住进了身体里,混乱交叉的记忆彼此争斗,我分不清那是梦境和现实。”
“我看到了镜子,镜子里都是我的脸,那就是我。我没法接受,自己把上床和杀人当做家常便饭,还有被划开肚子,取出一块肉团…”
“那为什么不舍去这些记忆呢?”李文问。
这话问得深了,楚恒不打算答。
李文想了想,委婉劝告道:“如果只是好奇或者是想利用,那很好,但如果是混淆了过去和现在,恐怕只会有害无利。”
楚恒不以为然,“谢谢提醒。”
楚恒看上去一天比一天更像个正常人,他剪去了过长的头发,从深宅大院里重新回到阳光下。但在和李文例行沟通的环节,他还是讲得少听得多,永远不透露真实想法。
比起原本疯在外,他更像是把这股疯劲藏好在了内里。
李文不知道记忆里楚恒到底经历过什么,他担心楚恒放不下,总会时不时确认,“你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吧?我没骗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会被轮回完全保留的,所以那些记忆里的事也好人也好,你都不用再去考虑纠结。”
楚恒点头,“我知道。”
他根本不不知道。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李文接到浑身湿透的楚恒,他蜷缩在后座上,咬牙切齿地不断重复,“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放手,不放手,不放手…”
水珠从他惨白的脸上划下,像泪又像血,可那是楚恒,楚恒不会哭。
这可能是李文见过楚恒最失态的时候。他一拳重重砸上车窗玻璃,神色狰狞:“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不是想看他死的!他的命是我的!一直都是!他凭什么又擅自决定!”
果然,楚恒早疯了。
所以现在楚恒说,他要和宋燃青划清界限,李文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一个能把对方的性命当场所有物的人,一个掌控欲强到要时刻监控对方的人,一个为了确认对方心意不惜自贱以身试险的人,绝不可能从关系中轻易抽身。
他沉淀多年的猜忌,也不可能真的打消。
这点李文没打算挑明,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将军。
“你能接受宋燃青和别人在一起?还做…做那些事?”
李文离开后,楚恒一个人放空了很久。
窗外的云很低,灰沉沉的,看天气预报说一会儿还可能要下雨。一个阴沉雨天,对于通宵的楚恒来说,是个绝佳的补觉机会。
他给自己放了三天的假,可以不用管缠人的工作,好好休息一下。
楚恒躺在熟悉的被褥里,缓息阖目。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按照古法熏衣的步骤熏出的白檀香轻柔将他包裹,却还是睡不着。
他好像也变了。
如果是那个“楚恒”,他不会需要时间让身心缓冲,决定的不会改变,就不会纠结、不会劳神。
这雨应该是不会下了。
楚恒坐起身,脖子上的坠子蹭着他晃,他安抚似的摸了摸。
他下床走向窗口旁的书柜,拿出中间一排的住在了一起。
房间里暖气刚开,湿冷感比起车内更甚。楚恒赶着宋燃青脱了湿衣服去洗澡,而宋燃青想让楚恒先,两个人在浴室门口僵持不下。
“那一起好了?”宋燃青试探道。
楚恒没拒绝。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着站在淋浴头下,热意比水汽更快一步地蒸腾而上,他们其实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宋燃青扣着楚恒的腰,凑在他的唇上像小狗似的轻舔两下,随后逐渐深入。
熟悉的香味将他笼罩,宋燃青像瘾君子一样在楚恒身上来回嗅吻,从嘴一路啃到脖子,这让他终于有了和楚恒重新见面的实感。
“刚才在山上,我突然头很痛,才会站不稳。”
宋燃青尽力忽视楚恒胸前的项链,他移开目光,一口咬在楚恒的锁骨上,反复吸吮,直到那块成了紫红色,宋燃青才退开。
“我看到了一些事,很混乱。”宋燃青低头含进一颗已经挺立的乳粒,说,“还听到你在喊我,你喊我‘泊春’。”
“呃…”楚恒欲火压了好些日子,身体只是被宋燃青简单亲了几下就爽得发抖,听到宋燃青的话,灵台登时清明。
楚恒迅速从沉溺的状态中抽身,他捏起宋燃青的下巴,逼迫他抬头,审视着他的面孔,说,“你想起来了?”
热水不断地从头淋下,为了躲开水流,宋燃青略
', ' ')('显狼狈地向前凑了凑,才勉力睁开一只眼,他迎面直视楚恒,不躲不逃,“是,我都想起来了,楚楚。”
被这两个字喊得浑身过电般发麻,楚恒再次打量他一会儿,松开钳制,说:“哦。”
语气很淡,可宋燃青仿佛能窥视到他心中的惊涛骇浪,他们身体贴得紧,楚恒一下子由紧绷到放松,微小的变化他都能感知到,至于为什么,宋燃青也知道。
宋燃青心底发酸,他勉强对楚恒笑了一下,重新低下头时,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
他抓起楚恒的两侧乳肉,用力揉掐,叼住左侧的乳尖用犬牙来回磨碾。
宋燃青只是在泄愤,楚恒却被熟悉的磨牙动作勾去魂。顾不上去想宋燃青回复记忆后,会拿什么样的眼神看待他的一切策划,饥渴发痒的身体像是在沙漠中找到甘霖的旅人一般,压抑不住地往宋燃青的嘴里送。
“啊…对…你别偏心,再、再吃吃另一边…”楚恒几乎是用拔的动作从虎口下夺食,再把一直只是被用手掐碾的右乳送给宋燃青。
宋燃青从善如流地含住,混着流水,他用舌尖快速拨动红艳的乳首,再一口吮满,吃得啧啧作响。他拍开楚恒不自觉摸下腿间的手,换上自己的,用力压上已经潮湿黏腻的阴阜。
楚恒“啊”得提高音调,岔开腿,主动将柔嫩的逼口展露在宋燃青的手上。
“呃…还有…”
宋燃青似乎是“嗯”了一声,他嘴里叼着奶子,加上冲刷的水流声太大,楚恒听不太清,但他确定宋燃青会懂他的意思。
毕竟他们做爱过无数次。
“啪——”
果不其然,腿间立刻被甩上一掌,明明没有被直接抽中,躲在阴唇中的肉珠却发了浪,瞬间肿胀变大。
没给休息的时间,嫣红的肉珠被强行拽出藏身之所,在指尖的亵玩中很快就成了饱满的石榴籽,完全收不回去了。
宋燃青拇指压着阴蒂,中间二指顶开逼口,没打商量,全根插进了穴里。这样一来,楚恒下半身除了已经发软的双腿,就多了另一处可以支撑的点。
他没忍住,稍微再撤了点腿上的力,看上去就像是他主动将下身贴在了宋燃青的手上,像是发了情翘着屁股的猫。
“啊啊…好深…唔…”他上身倾伏,抱着宋燃青的脑袋发抖,逼里涌出几股汁水,差点就要潮吹。
宋燃青起身,一手提起楚恒的腰,抽出两根湿漉漉的手,然后猛地插回。
“怎么骚成这样。”
楚恒呜呜地仰头惊喘,没两秒就又嫌不够,坐在手上前后晃了晃屁股,“好久没做了…”
宋燃青的眼睛黑沉,“是么。”
大手抓着阴阜向前送了送,失了体内安抚的按摩,楚恒不明所以,刚想询问,腿心就又被抽了一巴掌。
这下力气用得大,已经超过了会觉得舒服的范围,楚恒眉毛轻蹙,微喘道:“轻点。”
哪想宋燃青根本不理会,又是一掌毫不客气甩上。
“你犯什么病呃…”
楚恒被推倒后仰靠在墙上,可怖的阴茎如同凶器,不由分说地插入身体。
“啊…”楚恒被顶得向上一耸,整个人仿佛快要被撕裂成两瓣,他眼珠僵硬地转向下,死死盯着宋燃青,“你…你是不是…”
“对,我骗你了,除了听见你喊我‘泊春’,其他的我都没想起来。”宋燃青一手拉高楚恒的腿,挺腰蛮横地把自己再向里送了一截,“不是你的泊春,是不是很伤心?”
“你…啊…混账…”
心脏猛得一缩,不长脑子的鸡巴也跟着跳了跳,明明没有听楚恒这么骂过他,宋燃青却莫名地感到熟悉,甚至…他不想承认,他其实很喜欢。
托着楚恒的脸,拇指轻轻抹开他额前打湿的发,宋燃青脸上是与身体截然相反的冷淡,“楚恒,你在对谁说话?”
“呃…”楚恒还想开口,又被一个深顶吞没了声音,宋燃青说:“想说什么?我们是同一个人?”
就着这个姿势,他猛然抱起楚恒走出浴室,一下失了着力点,楚恒下意识地攀住他唯一的浮木,几乎是硬生生坐到了阴茎上。
宫口瞬间被蛮力叩凿,抽搐着阻拦还企图再向里深入的阴茎,可被操惯的骚口吃到了鸡巴,欢喜地直喷水,任楚恒怎么紧绷收缩都无法抵抗。
随着走路的姿势,他仿佛被不断地抱起、落下,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宫腔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小口。
他手脚并用,抓着宋燃青想向上躲,却把宋燃青惹得更恼,楚恒根本来不及反应,忽地一阵发飘,他只感觉身体被稍稍抛起,甚至臀肉就快离开宋燃青的手,下一瞬就被暴力操开宫腔,彻底打开了身体。
指甲在宋燃青的肩膀上留下数道抓痕,可那人根本不在意,宫腔被粗硬的性器反复贯穿,只是几步路,楚恒就到了高潮。
楚恒被放在洗手池上,体内的东西已经拔出来了,可他很久没能回过神,他高仰着头,满脸潮红,双腿忘记合拢地岔开
', ' ')(',糜烂的小花湿哒哒地吐水,他兀自在没顶的快感中痉挛。
契合度高的、爱人的身体,简简单单就能带给他想要的快乐。
眼前涣散的光线重新汇聚,视线聚焦,熟悉的漂亮面孔占满的全部的视野,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就连犯倔时唇角下垂的弧度都和以前一样,可这人却说着什么?
“我们不一样,我不承认我是他。”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一直在找我身上‘他’的存在,就没有把我当成过独立的人。”
“我们做爱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在想着他?”
憋着的一肚子火还没清,宋燃青反倒质问起他来了,楚恒脾气上来了抬脚就踹,“是啊,不想着他想着你?他十八那年跟了我后一直自觉本分,我需要他时他就能一个人骑马救我奔逃,好听的话每天挂在嘴边变着花样说,你呢?你有什么值得我想的?”
宋燃青抱住楚恒的脚,“别说了。”
发泄了怒气,身体被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楚恒再次蹬开宋燃青,站回地面,说:“我出去。”
“先擦擦水吧,其他的一会儿再说。”宋燃青拉着他,恳切道。
楚恒被强行拉着站在镜子前,宋燃青在他身后为他吹头发。
指尖穿过发根,仿佛温柔的抚摸,宋燃青看着镜子里的楚恒,可楚恒没看他。他调小了风力,让声音可以清晰地传达,他一字一句、很坚定地说:“我爱你。”
楚恒终于抬头了。
宋燃青笑了笑,嘴里却是涩的,“你不想听我说这句话,你之前讲过,我知道。想想我们认识后的这些事,你是想听一个没有记忆的‘他’,能再对你说这句话吧。”
他垂下眼,黑而沉的眸子定定看着楚恒,“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让你不相信他,但是楚恒,我没有骗你的理由,我说爱你就是因为喜欢你,这毋庸置疑。”
后面的话,宋燃青说得很小声,“这跟他没有关系,我不想我的感情被当成别人的替代品。”
楚恒默然很久,他清楚宋燃青的性子,聪明却执拗,能因为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多想怄气,他又把自己堵在了死胡同,楚恒不得不对自己说过的引起误解的话承担解释的责任。
“那是我的气话,你就是‘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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