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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妈,是被人教唆才当了高龄产妇。本应就扼杀没了希望的幼芽,就突然开始在我妈妈心里扎根生长——那个人多么歹毒啊,从最初就是怀抱着恶意接近她的。
她只是个不识大字的近来刚从乡下定居在城里的妇女,被人轻而易举的,用传销手法各种洗脑,最后花尽积蓄,把自己的命断送了在手术台上。
我本就没想过那么多,我一直以为这无非是我爸妈封建落后的思想才致使他们如此。
直到我姐姐临终前告诉我:“小靖,爸妈虽然不好,但还不至于蠢到会愿意把自己毕生积蓄全部花在一个虚无的人身上。所以这人不是普通的骗子,他是针对我们家来的。”
……可我们家就是普通人,为什么会针对我们啊?
我当时根本想不通,不知道这世界上就是有着纯粹的恶意。能为了让自己顺心,去把别人的人生搅得一团糟。
我在临走之前,见了一个人。
她是前几日特地绑架我只为取弟弟精子的石择南的姐姐——石慧,我为了能见到她真是不容易,她是某制药品牌公司总裁,通过层层预约都不一定能见得到,最后我是拿着从石择南那偷偷顺来的名片约见到她。
石慧见到来人是我,颇为惊讶。
我也惊讶,看来她真的没有什么事,明明又是绑架又是威胁又是注药,这一系列事件下来,普通人现在不是拘留也该被舆论压死了。
但她毫发无伤,甚至更有点光彩艳丽的样子。
“哟,易小姐,你想通了?”
石慧笑道,纤纤长指慢条斯理的敲着光滑的大理石桌面。
我没空跟她赘言,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东西给她,“你应该认识这个所谓的保健品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上面出品方写的可是你名下公司的大名。”我勾了勾唇角,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石小姐,为了让这个药品更加具有真实性,你可真豁出去。”
石慧惊得瞳孔都在颤抖,本来游刃有余高高在上的姿态突然倒塌了个彻底,涂得红艳艳的嘴巴开始噼里啪啦的如同机关枪般扫射:“这种假冒我公司的劣质药品,市场上多得是!亏我还觉得你能有点聪明呢,结果就是个乱咬人的疯子!是你那乡巴佬父母不识货,吃了假药,关我什么事?”
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边各种狂call边冷声嘲笑我:“你今日要是特地来跟我演小品的话,就不用了,易小姐,我且当你曾是择南的枕边人,留份情面给你,你现在自己走出门去,今天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不然待会我直接请安保队过来,架你出门也可以。”
我笑了。
我突然觉得格外好笑,笑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应该还没有跟你说过,”我把手中药盒捏得几乎快成一个泥巴,“这个药是我爸妈所吃的。”
“……!”石慧猛地站起身,似乎因为紧张她额间已然汗如雨下,“这种事情,我随便调查一下很快就会知道,更何况我家择南还是……”
“正因为他是。”
我轻声说道:
“所以我在他那找到了更加确凿的证据。”
后头发生的事情说起来其实并不痛快,无非就是“你怎么会有那份资料”“我们还可以商量”的套路剧情,最后见软的不行石慧干脆上手抢了。
直到我跟她说,“你拿走吧,原件以及文章我早就已经托人送给了媒体,现在他们就等在外边了。”
闻言石慧兀地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再也没了起先的高傲亮丽。
像只被折断细长脖颈的濒死的美丽天鹅,她是最想见到我姐姐是那般模样的人,而如今换她是了。
姐姐的日记本里,确实从未提及过石择南的家人,她也确实只写过乔小姐,骂她不知好歹。
因为姐姐不知道石慧不认识石慧,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一个这样丧心病狂的女人给盯上、给看上,像献祭似的把她推到火坑,逼她向乔香低头向别人求饶。
姐姐和乔香曾是大学室友,当家里情况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出事时,和姐姐从来不对头的乔香突然找到姐姐,说凑巧知道了姐姐现在家里有事要借钱给她,让姐姐好渡过难关。
随后乔香又命令姐姐去做代孕,代孕这一要求出来,姐姐就嗅到了不对劲:她和乔香一直是学校里的竞争对手,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因此她觉得诧异,依乔香对石择南那般不在乎的态度,何必多此一举给他找个小情人泼什么脏水,乔香就该是“出轨就出轨了你又能拿我怎么办”的蛮横天真想法,哪有脑子能想出什么“我要把你一起拖下水让你说不得”的伎俩?再说了,乔香怎么会这么凑巧的刚好的知道姐姐家庭情况?
有必要吗?没必要吧。
于是向来比乔香还要嚣张跋扈的姐姐,第一次向乔香低了头,顺着她所要求的去做。
姐姐想牵着乔香这条线,想看看是谁在推着她在利用她。
然后姐姐去查了爸
', ' ')('妈一直以来所购买的保健药品,竟然查到这药确实是从某着名品牌大药店里购买的正品药,可当姐姐亲自去找那药店上门拜访时,店铺却已经倒闭关门。
不可能吧?怎么能是这样呢。
姐姐一下子意识到推动她的,可能是只大手,笼罩在层层阶级层层高权之下的大手。
为了让她听话,让她走投无路,而开设这一盘局。
理由简单得很,只是选上她了而已。
但一个生活美满独立自主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姐姐看不上也不需要。
那一点一点敲碎就好了。
是了,只要这样她就会听话了。
可怜我的姐姐,卑躬匿伏在石择南身边长达三年,蹲着石慧的动静,给乔香俯低做小,各种找寻证据。却因病不得不把计划更换,让我顶替上去,到最终,又硬生生给我凿条退路,告诉我家仇可以不顾,让我全身而退便好。
……我能怎么全身而退?
现在石择南大抵是没空寻我了,他姐姐那事一出应该能绊住他好几天,可我该往哪退。
我本来应该可以,按照着姐姐所说的那般,实在受不了就不管不顾的抛掉一切,坐着车带着弟弟们远走高飞,石慧乔香不会在乎一个棋子的逃亡,石择南……更加不会在乎。
这是姐姐留给我的退路,她把一切路途据点都已然安排妥当。
但我仍然从石择南那,偷出了那份资料。
这代表着我再也没有办法安然逃掉,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见自己亲人,不能再出现在这座城市。
毕竟虽然石慧被我拉下马,我也不能保证她母亲石夫人不会对我下手,年幼的弟弟们已经送到婶娘那边照顾了,有姐姐的人脉关系照看着,是不会出事的。
而我,只能逃。
我把身份证早丢了,不得不打出租车走,我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全无章法的乱走,找到一个热闹的商场就往里钻,随便买一套大众化的衣服变个装,越是容易撞衫越好,我换完一套又继续喊车走。
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各处颠沛流离,根本不能住正常的酒店宾馆,只能找些车站旁短期出租的非正规店休息一晚,旦日继续喊车跑往下一处。
像过街老鼠似的,到处乱窜。
然而正当我打算买套男装变装时,我被找到了。
彼时我已经跑到很偏的一处城镇上了,几乎仅差一点跨省。
我逃得狼狈不堪,而要抓我的人衣冠齐整的就坐在那一家陈旧复古的男装店铺门口,好整以暇的沉默的等着我。
我没敢仔细去看他,匆匆一瞟中,只觉得石择南应该没睡好,他的眼睛里血丝红得渗人。
“……”
他明明没有开口说话,我却仿佛听到他冷声轻哼。
易靖,你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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