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如潮水般涌来,她只好以手抵唇,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可她再压抑,汪施靖还是感觉到了。
他喉间干涩地哽了下喉,倍感心疼地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近乎妥协了:“京妍,让我上去陪陪你,以什么身份都行。”
“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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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过来给他开的门。
去她卧室的这一路,汪施靖不可避免地想起上一次来南栖,他情不自禁,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结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的拒绝和疏远。
他不是不知道她心中的顾虑,于是,想着用时光慢慢去感化她。
结果,没想到许宁会从中作梗,用冰冷锋利的语言,刺破了他为她编织的柔软世界。
廖京妍的卧室就在一楼,屋里没开灯,汪施靖借着月光走到床头,看到她那双不安地拽着被角的手,他下意识想去牵,但是怕冒犯,就顿在了半空。
然后,他就真的如承诺的那样,收回手,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地在她床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陪伴着她。
陪伴着她,度过漫漫长夜。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你起来,好不好?”
汪施靖听到,轻声问:“怎么了?”
都怪这夜色太大胆,把人心底的思念都偷渡出来,被迫让它泊岸。
汪施靖才得以在这个深夜,听到她说:
“我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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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京溪市。
为了新电影,应如是昨天忙到半夜才上床睡觉。
廖清杉本来不想叫醒她,结果她说每次他出门之前,都得亲口跟她说一声,不说会生气。
没办法,只好走到床边蹲下,轻轻叫了声:“悠悠。”
床上的人睡眼朦胧地应了声:“嗯......”
廖清杉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语气温柔地叮嘱:“早饭给你做好了,起床记得吃,我有事回家一趟。”
听到他要回家,应如是强迫着让自己睁开了眼,问他:“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我晚上就回来了,你好好睡一觉,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嗯。”
不过,等到他起身的时候,应如是又拽住了他的手,叫了声:“阿杉。”
廖清杉:“嗯?”
应如是把他的手握在掌心,轻声安慰道:“他们会幸福的。”
廖清杉笑了下:“嗯,会的。”
廖清杉买的是下午的机票,因为他上午要去做一件事。
结果,事情超出他想象的顺利,他只好将机票改签。
中午,他终于在公司见到了廖京妍。
那时,她刚吃过饭,正趁着一点闲暇的时间,在拼拼图。
“姐。”廖清杉敲门,叫了她一声。
“你怎么来了?”廖京妍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招招手,说,“快过来看,我正在拼悠悠画的画呢。”
廖清杉关上办公室的门,抬脚朝她走近。
这几步路,足够他将她细细打量。
不止打量她的现在,也在打量她的过去。
他太清楚,这一路走来,她吃了多少的苦,并且,这些痛苦,大多只能自我消解。
所以,廖清杉曾经也希望,有个男人能站在她身边,走进她的内心,为她遮风挡雨。
但这份希望的最终结局,是她把自己锻造成了风雨。
几年前,廖京妍进行康复的那家医院,有一位年轻医生,对她很有好感,展开疯狂追求,执意要和她在一起,结果,那个男孩的父母不同意,被气到中风,直接住进了医院。
那一刻,所有莫须有的指责都降临在她身上。
她连他的爱意都没有接受,却要因此承受,他家人对她的伤害。
那份感情,连他这个旁观者,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何况剧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