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编织了近半年的大网已经张开,这一次,殷溯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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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昭昭苦苦等待,殷恒暗自得意的时候,以谢家家主为首的数位朝廷重臣匆匆进宫,汇聚在了永平帝所住的乾明宫外。
他们自然是为殷溯而去,然而殷恒把废齐王之死设计得十分周密,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殷溯,叫人无从反驳。加上永平帝的脑子这会儿早就不受自己控制了,所以双方唾沫横飞地扯了大半天的皮后,殷溯还是被永平帝冠上了一个“暴戾不仁,残害手足,不配为君”的罪名。
不过在诸位朝臣的竭力恳求下,他到底是以头疼为借口暂时“收了手”,没有马上做出对殷溯的处置,只是下令把他软禁在东宫里,等着日后再议。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眼看谢家家主带着一众朝臣面色凝重地从东华门内走了出来,秦昭昭连忙迈着因为站了太久,都有些肿胀了的双腿冲过去:“义父!殿下,殿下他怎么样了?!”
谢家家主见到她,先是叹了口气,让同行的其他人先走,之后才低声对秦昭昭道:“陛下认定了废齐王之死是殿下所为,言辞间有废太子之意,不过被我等死命拦住了。如今殿下被软禁在东宫,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出来,不过我等一定会想法子替殿下洗清冤屈的,你别太担心。”
这结果比她预想中要好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秦昭昭闻言没有说话,苍白的小脸紧紧绷起,心头的思绪如电闪雷鸣。
“我知道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定神冲谢家家主行礼,“多谢义父为殿下费心。”
谢家家主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先回家好好休息,这么站下去也不是办法。”
秦昭昭没再坚持,点了一下头,转过身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裴征说:“舅舅,昨日我刚听人说,京郊的方云观许愿十分灵验,我想马上出发去方云观闭门为太子殿下许愿祈福,希望老天爷能保佑太子殿下早日洗脱冤屈。”
这话来得太过突然,一下就懵了的裴征:“……啊?”
什么玩意儿?求神祈福?这孩子不是一向不信这些的吗?怎么突然就开始神叨了?
纳闷归纳闷,他还是在反应过来后,忍着满心的疑惑,配合地点了头:“这……也行吧,光是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去给太子殿下祈祈福也好。不过这天色都这么晚了,你确定要现在出发吗?不如等明天早上再……”
秦昭昭摇头:“不了舅舅,我心中忧虑,一刻也等不了了。”
裴征犹豫,见宝贝外甥女望着自己的眼神异常坚定,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那好吧。”
“那我这就回家收拾行李。”秦昭昭说完跟谢家家主告辞,之后就快速坐上了回裴府的马车。
马车不大,只能坐得下几个女眷,所以裴征骑马回家。一上车,裴婧就看向了秦昭昭:“说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秦昭昭让双喜帮她卸下华丽的凤冠,拆掉精心盘起来的发髻,自己则动作飞快地脱起了身上的嫁衣:“我要去东宫找太子殿下。”
“什么?”
裴婧一下皱了眉,旁边的贺氏也是愕然道:“这!太子被软禁,东宫这会儿必定守卫森严,你怎么进得去?何况太子殿下如今这情况,你就算能成功进去找到他,又能做什么?”
秦昭昭把脱下来的嫁衣往旁边一放,让双喜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接过来擦起了自己脸上的胭脂:“什么也做不了,我就想陪着他。”
“你!你这傻孩子!我知道你喜欢太子殿下,但……”
贺氏一下就急了,秦昭昭见此不等她说完,赶紧低声安抚道:“除了想陪着殿下,我还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舅母先听我说完。”
贺氏这才在一愣后,勉强按下了内心的忧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