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尝到了梅花香气。”殷溯捏捏她通红的耳垂低笑了一声,之后才松开她,意味不明地说,“本朝的规矩,成亲前五天未婚夫妻不得见面,所以接下来……咱们就得洞房花烛夜再见了,表妹。”
秦昭昭:“……”
秦昭昭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的“洞房花烛夜”这几个字是别有深意。
【不过,应该是我想多了吧,他又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殷溯长睫微闪,勾了勾唇。
***
虽然被殷溯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差点落荒而逃,但想到接下来五天不能见面,秦昭昭还是在下车之前,稳住心神,认认真真地帮他吸了一波黑气。
钟家出事后,赵王就变得十分低调,没再作过什么妖,殷溯头上的黑气也在那之后产生得越来越慢,到最近已经变成半个月吸一次就行。不过赵王毕竟还没死,秦昭昭也不相信他会就此收手,所以在帮殷溯吸完近几天产生的黑气后,她还是把自己的长命锁拿出来塞进了他怀里。
“接下来五天我们不能见面,未免赵王那个坏蛋借此机会对殿下不利,殿下把这个带在身上吧。”
殷溯没有拒绝,收下长命锁后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嘴唇:“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还你。”
秦昭昭:“……”
秦昭昭受不住,捂着再次变红的脸蛋怪叫一声,跳下车跑了。
殷溯看着她慌慌忙忙的背影笑出声,之后才轻轻抿了一下嘴唇。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倒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恶心,反而……还不赖。
“殿下,接下来去哪儿?回东宫吗?”对车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范戟这时问道。
殷溯回神:“不回东宫,去玉京园。”
他还有点事要找谢无期商谈。
范戟应声,驾车朝玉京园而去。
玉京园里裴婧刚给谢无期施完针,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就在半个月前,谢无期终于松口让裴婧替他治疗眼睛了,裴婧因此每天都会来一次玉京园。
“快到午时了,裴姑娘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殷溯进门的时候,谢无期正笑眯眯地邀请裴婧留下来吃午饭。但裴婧拒绝了:“多谢好意,不过这个时候我娘应该已经做好饭了。”
裴婧说完冲殷溯行了个礼就背着药箱走人了。
她向来都是这样干脆利落的性子,殷溯早已习惯,谢无期却在她离开后,忍不住笑叹了一声:“想请她吃个饭可真难啊……”
殷溯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了看他蒙着白布的眼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看上人家了?”
谢无期比他还大一岁,也没有厌女的毛病,之所以至今还没成婚,纯粹是因为眼高于顶——是的,这人表面看着随和,其实骨子里十分的清高挑剔。这些年他娘谢大夫人给他相看了不少姑娘,可他一个也看不上,更不要说委屈自己与她们定亲了。
殷溯深知他的性情,说这话也不过是随口调侃,可谁知谢无期却坦然一笑,点了点头:“是啊。”
殷溯:“……”
殷溯转头看他:“你认真的?”
“嗯。”谢无期笑如春风,一边说一边摸索着给殷溯倒了一杯茶,“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松口让她给我治疗眼睛吗?因为我娘跟我说,裴婧这姑娘性子爽朗长得也好看,她很喜欢她,想给她做媒。当时我就想,我娘不疼我了,不然这么好的姑娘,她怎么光想着别人不想着我呢?”
一听就知道自家舅母是故意这么说的殷溯嘴角一扯:“想着你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口一个看不上。”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但,裴婧不一样。”
谢无期也不知道裴婧在他心里是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的,他只知道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到了他们之间那种灵魂相吸的感觉。之后几个月的相处,那种感觉越发强烈,以至于在听了他娘的那番话后,他突然就很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和他想象中一样潇洒明灿。
所以,他才会做出再尝试一次的决定。
看出他笑容下藏着的认真,殷溯挑了一下眉:“孤这表姐可不好追,听昭昭说,她喜欢健硕英勇,豪气万千的男子,你这样的文弱书生,怕是够呛。”
顿时笑容微僵的谢无期:“……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
“也是,那孤就祝你好运吧。”殷溯抿着热茶,随口似的说道,“过几日孤和昭昭大婚,你记得多喝几杯喜酒,多沾沾喜气,没准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谢无期:“……”
谢无期被他话中暗藏的得意和炫耀听得无言了一瞬,之后就微笑着回了一句:“这是自然的。不过我家昭昭妹妹开窍慢,这都要大婚了还懵懵懂懂的察觉不出殿下的心意,还请殿下多多担待呢。”
手里的茶顿时不香了的殷溯:“……”
两人都不知道秦昭昭不是没有开窍,而是怕自己会吓到殷溯,所以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努力隐藏自己心意的状态。这会儿谢无期回扎了一下殷溯的心后,忍不住笑开了,随即端起手边的茶杯说:“前路漫漫,与君共勉。”
殷溯:“……”
殷溯嫌弃地斜了他一眼:“谁要跟你共勉。”
他可是马上就要成亲的人,进展比他快了不知多少倍,这茶,他还是自己一个人慢慢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