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抬头看见她,黑着脸点头:“明明已经把鸡笼收得很紧了,可它还是能跑出来,也不知怎么做到的!”
将军就是穆霁送给秦昭昭的那只斗鸡。因为看起来就不大好吃的缘故,秦昭昭留下了它的小命,没把它煲成鸡汤。又因为它很贵——穆霁说过它是他花重金买来的,加上秦昭昭觉得自己这院子有些冷清,想着有点动静热闹热闹也挺好的,就把它养在了后院。
结果这鸡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本事,总能自己从鸡笼里越狱出来,为此双喜天天喊着要把它宰了吃了,秦昭昭都习惯了。
这会儿她走过去踮起脚,替双喜拿掉头发上沾着的鸡毛,笑眯眯地安慰了一句:“姐姐别生气,它再惹你生气,我就把它的毛拔下来给你做毽子玩。”
双喜这才没那么气了,不过嘴里还是忍不住叨咕:“都怪那个穆二,送什么不好非得送只不能吃不能宰,只会糟蹋粮食和到处拉屎的蠢鸡!”
“就是,都怪他,咱俩一起谴责他!”
秦昭昭边乐边哄,总算把双喜给哄好了。
之后双喜就去洗澡了,秦昭昭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往院子西边的葡萄藤架走了过去。
葡萄藤架下放着一张藤木摇椅,是秦昭昭自己花钱添置的,她很喜欢窝在上面晒太阳,看星星。
这会儿见月色不错,风也不大,她就蹬掉鞋子光着脚丫往摇椅上一躺,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曲儿。
这小曲儿是典型的云州风格,节奏轻快,曲调悠扬,带着满满的热情和蓬勃的希望,秦昭昭心情愉快地哼了一会儿,想起了远在云州的舅舅舅母,还有表姐裴婧。
然后她的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
她想他们了。
“唱完了?”
正惆怅着,身后突然响起低沉的男声,秦昭昭吓了一跳,转头见是殷溯,一下惊回了神:“太子殿下?!你怎么来啦?!”
“有事问你。”殷溯懒声说完,示意她进屋再说。
秦昭昭忙点头跳下摇椅,结果忘了自己没穿鞋袜,一下踩在了满地砂石上。
“啊呀痛!”她手忙脚乱地跳起来,却不想重心不稳身子一歪,重新栽进了摇椅。
不远处的殷溯:“……”
他本来没发现她光脚的事,这下是想不发现都不行了。
又见她颇为狼狈地抱着左脚,半天没能起来,他嘴角一抽,到底还是地纡尊降贵地抬步走了过去:“伤着了?”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没事儿。”
秦昭昭有点不好意思,忙忍痛放下自己的左脚,弯腰穿上鞋子。结果刚一起身,左脚脚底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小脸整个儿皱了起来。
“可、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扎进去了……”
她说着就深吸口气缓了缓,准备单脚跳回去,不想刚要起跳,腰间忽然一紧,紧接着整个身体腾空而起,竟是被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秦昭昭一下呆住了,半晌霍然转头,对上了太子殿下没有受伤的那半边侧脸。
“殿殿殿殿下?!”她受宠若惊之余整个人都结巴了。
“闭嘴。”殷溯长睫微垂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别那么大声。
秦昭昭这才想起来,自己这院子里除了双喜,还有汪氏送来的两个丫鬟。虽说她们住在后院,这个时候也该睡了,可凡事都有万一,还是得小心为上。
这么想着,她就连忙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其实那两个丫鬟范戟早就做过处理了,包括双喜这会儿也陷入了沉睡,但殷溯懒得解释,只长腿一迈,抱着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秦昭昭仰着脑袋,呆呆地看着他轮廓分明,昳丽妖异的侧脸,心跳莫名失控的同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就,她实在是没想到他会怎么做……
毕竟,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呀。
而且这也是她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人抱,这种感觉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听着怀里姑娘明显是害羞了的心声,殷溯步子微顿,垂目瞥了她白□□粉的脸颊一眼。
他想说孤是赶时间才会顺手帮你一把,你可别多想,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见了一句:【不过他身体那么弱,能抱得动我吗?别一会儿抱到一半没力气了把我摔地上,那可就太尴尬了。】
纯粹是出于某种神差鬼使的冲动才会抱起她,完全没想起来自己余毒未清,身体有损的太子殿下:“……”
难怪觉得有点费劲。
不过再怎么样,他也不至于连她这么个小丫头都抱不动。殷溯眼皮微抽,忍下双臂传来的刺痛感,抱着秦昭昭快步走进房间,把她放在了小榻上:“行了,先处理伤口吧。 ”
屋里没有点灯,但外头月光明亮,秦昭昭看着青年微带细汗的额头,不好意思极了:“殿下累着了吧?那个,快坐下歇会儿擦擦汗吧!”
……什么汗?谁流汗了?!
殷溯低头瞪着眼前的少女,许久才面无表情地接过她递来的帕子:“你该减肥了。”
没错,就是她太沉,不是他太弱!
秦昭昭:“……”
秦昭昭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嗯嗯,我减,明天就开始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