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的小道消息引来牛庆堂的注意和兴趣,离开衡水的时候,上级交给他的另一个任务,就是不惜一切办法打听唐城的来历和底细。“老孙,我跟你讲,上级要我打探唐城的来历和消息。既然你跟他们的人还算熟络,那么这件事,我可就交给你了。咱们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唐城之前是在上海的,那么接下来,咱们就要弄清楚,唐城为什么会从上海跑去唐县的。”
唐城并不知道牛庆堂身上还带着这样的一个任务,衡水地下党想要打探和核实唐城的身份,实际并不能算什么机密的事情。“老牛,我答应是能答应下来,可你也别报太大希望,唐县那帮小子都鬼贼鬼贼的,我要是弄不来你要的情报,你到时可别怪我啊。”孙山装着跟牛庆堂打趣几句,随即拎着自己捡来的日军尉官指挥刀跑去了宋星河他们那边,准备趁机打探唐城的事情。
“老孙,我说你能不能把这个破铁片子给扔了?你要是真想要指挥刀,等我们下次再来衡水的时候,我一准给你带来一把佐官刀。”宋星河满眼鄙视的看着孙山手里的尉官指挥刀。“像这样的尉官指挥刀,我们那里的小孩子都不稀罕要,这东西也就是看着样子不错,真要是论起来,还是咱中国的大刀片子用的舒服。”
孙山却浑不在意宋星河的鄙视和打趣,随即就借着这个话题,很是自然的打听起西胜沟的事情来。“西胜沟,那是我们的大本营,我们离开的时候,刚从你们八路军总部借来一个营的部队替我们把守山门。不过我说你们八路军的装备也太差了,就你们那些步枪连膛线都亏啊磨平了,要不是我们老板直接拿了一批武器弹药出来,我们借来的那一个营八路军可能就只能轮着棍子去跟小鬼子打仗了。”
宋星河心知孙山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跑来跟自己套近乎,所以在言语中便故意显得大大咧咧,实际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暗自观察和留意孙山的表情和反应。“我还真不是吹牛,我问问我这些弟兄,我们西胜沟别的不多,就武器弹药多。小鬼子从保定运往正定的军火列车,都被我们劫过好几回了,上会要不是你们八路军不给力,我们可能就直接打进保定城里去了。”
宋星河的夸夸其谈令孙山暗自撇嘴,他误以为宋星河这些话都是在吹牛,但他却不知道宋星河这些话一直都是半真半假。“老板,游击队那边在打听咱们的底细呢,那个叫孙山的队长一直缠着星河,我看星河都有点不耐烦了。”一向稳重的老三凑到唐城身边来,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给了唐城。
“没事,他们想打听,就让他们打听好了,星河不是一个心里没数的。”唐城的眼眸闪烁了几下,然后浑不在意的向老三交代了几句。“换了咱们,可能也不会对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信任有加,打听咱们的事情也不算出格。跟咱们多打几次交道,他们就不会这样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在唐城的有意放纵下,孙山终于从宋星河这里打探出一些情报,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打探出来的这些情报,都还只是皮毛,而且是八路军总部早就知道的事情。牛庆堂担心的日军反扑并没有出现,随着夜幕的降临,宋星河派出去的暗哨渐渐融入夜色之中,如果不是事先被唐城告知过,牛庆堂绝对不会相信在炮楼外面隐藏着不下六名暗哨。
时间一点点的逝去,一直过了凌晨2点,昏睡中的牛庆堂才被唐城叫醒。“牛叔,咱们要换地方了,反扑的日伪军距离这里只剩下不到3里地了。”唐城的话令牛庆堂心头大骇,不过看唐城他们的表情却很是轻松,牛庆堂不由得心下大疑,莫不是唐城早就已经猜到反扑的日伪军会半夜摸过来?
唐城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这些,牛庆堂并不知道,但是在他走出炮楼的时候,却见到宋星河正带人在炮楼外面忙着挖坑。“没事,就是随便埋了点炸药,日军连觉都不让我们好好睡,我自然得要给他们送点回礼才是。”唐城的回答简单至极,却更加的令牛庆堂心生疑惑,只是他知道此时并不是追着唐城打问的好时机。
宋星河他们很快就把炮楼外面的痕迹清理干净,只要不是熟悉这里的人,就很难看出炮楼外设置了陷阱。“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声,炸药爆炸之前,再好的机会也不能开枪。”唐城的命令在夜色之中被挨个传递下去,待众人在炮楼外的野地里隐蔽下来之后,唐城派出去的观察哨也快步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