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电话那头的女生。”有笑容渐渐滑上他的眉眼,他温柔开口,磁性的嗓音说着别有意义的话,令我感觉灵魂格外酥麻。“真的……是你?”他说出这句话我便已经笃定了心中所有联系起来的蛛丝马迹。他只不过给我的猜想一锤定音,使其成为一个掀开面具的真相。但是,一时难以消化这种情绪,也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不尴尬地面对路易的身份转变。那个手机另一头的男孩,与我分享了那几年生活的男孩,突然有一天出现在了我面前。而我却不再是当初那个快活无负担的自己了,我所有的身份也有所转变,我又该怎么去和他续上联络呢?
路易认认真真地双手合拢撑在下巴处,目光不带任何分神的情绪,仅仅单纯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否看透了我的欲言又止的复杂心绪,但他接下来这番话确确实实使得我安心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很高兴能够这样子见到你。”
“我也是担心一开始就说出来会让你不自在,才选择到现在。”
“你不要觉得有负担,不管是把我当做倾听男孩,还是简简单单的大三学长,那都没有关系。”
“就好像那个出版社门口屈原的那句,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不管周遭都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管你曾经经历了什么,现在的身份有发生了如何的转变。”
“我都是你可以倾诉的对象。”
“以后……可以继续给我打电话了吗?”
“高一时你打了一通电话给我,前不久打了一通……三年来我们之间的联系仅剩这些。”
感动的情绪化作一股股热浪由下而上地不断搅动我的心情,很快也到了不能够说话的地步——一旦开口便会忍不住地哽咽。所以我只想拼命地,拼命地,把那些会让我显得狼狈的情绪往下压实,好不被发现自己想要哭泣。最终我成功地做到了,笑着,且声音毫不颤抖地对他说道,“谢谢你路易。”
“嘿嘿,不用谢——”他有些憨憨地笑着,灿烂的笑容在这张帅气的面庞上更是发挥了作用,我不禁有些许陷进去。但尴尬的一幕发生了,就在他笑着,松开合拢的双手时,“嘶——”是的,路易的手碰到了老板刚送过来放在桌面上的米线砂锅。这一次他没有带包,所以根本没办法拿出云南白药喷剂来。
我一时有些慌乱,想到上一次自己被烫到,以及在出版社被纸划破手——莫非待在一起他被我传染了容易受伤的毛病?
我看到一旁干净的面巾纸还有一瓶矿泉水,大脑飞快转动了一下:迅速地抽出几张面巾纸用矿泉水沾湿,然后毫不顾忌地拉住对面这人的手腕,将面巾纸包住了他的手指。我只顾着低头看他的手,一时忘了抬头看路易的神色。如果那时我抬头,一定会看到路易复杂的情绪。那种情绪和平时他单纯的模样根本不同,微微湿润的眼角,满到快溢出来的喜欢,还有无穷尽的思念。
“好点了吗?”我抬头看想他,发现他正闭着眼睛,仿佛在酝酿什么,又好像是在压抑什么。“怎么了?”
(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我在思考你高中时候的那段感情。”
我的眉心跳了跳,莫名地想要搪塞过去。“这有什么好思考的。”我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松开了手,没想到他猛的反握住我欲离开的手。与此同时他睁开了眼睛,我没有看到任何别样的情绪,依然是那种单纯的目光,真实的像个谎言。他往前倾身,向我靠近,声音压低了不少,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