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了话题,刘文智和邓东平顿时轻松起来,特别是邓东平,脸上还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说道:“老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的队伍又壮大了。”
“怎么说?”孙玉民将信将疑,现实和兵源摆在面前,他想不出来,队伍会如何壮大。
“那个王有财,你还记得吗?”
“就霍山和鬼子火拼的那个伪军中队长,王得贵的那个儿子呗。”
孙玉民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从周善军的口中初步了解过这个人,后来打霍山时,得知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立时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总算是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他了,不过还是未接纳他成为杨树铺义勇团的一员,只是给了个编外的名额。
“他很吃苦,也很怒力,刚开始时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到现在很多新战士已远远追不上他了。”
邓东平眼里全是赞赏的神情。
“这和队伍壮大有什么关系吗?”
孙玉民不明白他把事情扯到王有财身上,然后夸奖了几句,和自己先前的问题能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你走后,陆续有他召唤来的伪军士兵来投,最夸张的是,有一个小队的伪军携着武器来了,真的是大大出乎咱们的预料。”
“我走后,拢共有多少人来投?”孙玉民并没有想像中的欣喜,相反,他的眉头紧皱着,似乎有所担心。
“不下四五百。”邓东平说道:“现在咱们手头上正在强化集训的新兵足有一千三四,我和文彬完全忙不过来,这段时间把扁担石的骨干们都抽了过来。”
“那现在咱们手头上岂不是有两千余人?”
孙玉民默算了一下,这个数字让他心里的担忧稍微好了一点。
“我那时不是让你们请谷姐和黄伟她们来当你们的副手吗,怎么样?她俩的转化工作开展得如何?”
其实孙玉民也很清楚,如此多的士兵,如此庞大而复杂的工作全压到她们二人身上,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没有一个政工干部的他,除了把这个担子压到她俩身上外,真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孙玉民也没有抱特别大的希望,只是期待着能把这些人捏合在一起,先形成战斗再作其他的打算。
“我觉得效果还行,不过文智不是特别的满意,他们明天应该会来向你汇报。”邓东平回答了他们话,接着又说道:“谷姐这段时间也够累的,不仅要操心这些新兵,还得管着扁担石,最主要的是晚上还得带着初九,陈姑娘和玉英姑娘跟你出去以后,初九这小家伙晚上只有谷姐能带得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刘文智忽然笑出声来,发觉失态后,又忙着解释道:“我是在笑初九,粘得谷姐没有半点脾气。”
“转化工作工程巨大,处理不当会适得其反,虽然说咱们现在有大两千的人马,但我是完全不敢把他们全都带上战场啊。”
孙玉民没有在意刘文智的解释有多么的牵强,只一门心思地考虑着如何完成这个工作量巨大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陆曼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孙玉民抬头一看,只见陆曼抱着初九,在陈莱和小丫头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初九,我的女儿,让爸爸来抱抱你。”
孙玉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迎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抱。
正在陆曼怀中的小家伙,本来还在和逗她的小丫头笑着和依依呀呀着,一听到孙玉民的声音,立刻就抛弃了小玉英,扭头就往声音这边看,当看到孙玉民时,她两只小手立刻举了起来,这是要孙玉民抱的举动。
看到孙玉民如同珍宝似的抱在怀中,那疼爱怜惜的表情,那发自内心的爱意,陆曼心里突然间涌起一阵悲凉。如果自己和他也有孩子,他也会如此疼爱吗?
“小曼,你刚才说你有办法帮助我,什么办法?帮我什么?”孙玉民虽然在和初九玩耍,但是并没有冷落陆曼她们。
“你们刚才不是在说转化俘虏的事吗?我有办法能帮你。”
陆曼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去掩饰什么。
“真的吗?太好了。”
孙玉民知道她所言非虚。自红军时期开始,***人的这一点做得可谓是相当出色。打土豪,分田地;惩恶霸,开粮仓;忆苦思甜,现身说法……等等一系列举措,让战士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心如钢铁的革命斗士,个个都变成了意挥坚强的勇士。这也是为什么十次围剿,老蒋总共动用数百万部队,也没能将红军置之死地的原因之一。
孙玉民也想过借用红军的这些手段,来转化这些投诚来的士兵们,可是却不知道如何下手,现在陆曼能挺身而出,帮着自己解决这个难题,那真是求之不得。
休息了两日以后,陆曼开始着手准备转化工作,为了方便她做事,孙玉民把小丫头、小山子、半鬼子和傻熊都派给她做帮手,他们四个人都是跟着从南京一路过来的,非常清楚自己和她的关系,自然会竭力帮她。
很快,杨树铺就开始了轰轰烈烈地诉苦运动,不光是新兵中,一二三连也同样开展了这项运动,还有着杨树铺和扁担石以及十一个小村,都被陆曼安排一起参与了进来。
陆曼虽然是个小女人,但是一工作起来就没日没夜,可是出来的效果让孙玉民瞠目结舌,原本出个操都松松垮垮,没有多少精气神的新兵队伍,很快就像是换了一批人似的,不仅状态飞速起来,连训练的效果也明显比以前好太多。
孙玉民现在终于明白了政工在军队中的重要性,就拿这看似貌不惊人的诉苦运动来说,让几个受过迫害的士兵上台讲讲自己的亲身经历;让几个逃难而来的难民,讲讲一路上的遭遇,然后陆曼再火上浇点油,讲一些鬼子的天怒人怨的恶迹,新兵的士气很快就被激发起来。
孙玉民此时又组织发响,甚至是给出一些慰问到家住附近的新兵的家里,这些事情传回来以后,更让这些新兵们坚定了跟着孙玉民干的意志。
原本让孙玉民头痛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陆曼给化解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上旬,第一阶段的诉苦运动已经完成,陆曼安排好后一阶段的思甜运动后,她找到了孙玉民。
“不再多留些日子吗?你走了,初九可能会不适应。”
陆曼是过来辞行的,在杨树铺多呆了大半个月,一直没有去四支队报到,让她很是不安,毕竟上级是安排她来四支队工作的。
“我会常来看她的,听说四支队司令部离这也不算太远。”
陆曼淡淡的说道,这些天很忙,她一直没有想其他的事,可一直觉得有事情不对劲,直到昨日才猛地发觉,和新四军关系不错的杨树铺,这段时间里双方居然是零交集,这太不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