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放假,后早六点起床,各连自行组织晨跑,路程十公里,八点营部组织统一开餐。九点开始训练,三个小时军姿和队列。十二点营部组织统一开餐。中午休息一个半钟,下午两点训练,训练内容由我制定。晚上六点半开始会餐,可以喝酒,量由各排长自行把握。”见下面各人听得份外仔细,态度一变,笑眯眯地说:“你们可以喝醉,但是我和周营副会不定时抽查,又或者我一高兴之下组织个奔袭,拉不动队伍的连排那可得小心了,我保证接下来的日子让你们过的爽爽的。”
“您就放心吧,营座。要是听到又发响又加餐的消息,下面那帮兔崽子肯定高兴的不得了,。不要说训练,就算马上拉他们上战场,估计都没几个皱眉头的。”有人扯着嗓子回答。
“营座,要按照您的命令,炊事班人手不够。”钱进说道。
“这好办,从明天开始,各排轮流帮厨,从一连一排开始轮下去。明天一排帮厨,二排负责协助司务长发响。”
“是!”二个军官站起来,回答声特别响亮。
孙玉民转头问周海南:“你有什么要讲的吗?”
周海南看了眼四个连长,四人均摇头,于是就一挥大手,说道:“司务长和几位连长留下,其他人解散。”
孙玉民不知道周海南要干什么,心里带着疑问,却没有表现出来,扯过一张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
周海南待众人都离开后,便将门关上,走到孙玉民身边问道:“营座,您是不是收到什么风了?要不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孙玉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原因。
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些人的命运,可是就算他知道自己这些人都会成为战场的尘埃,可也没办法带着他们远离这里。
难道就为了手下这八百号人的性命而逃离战场?难道就这样将防线抛弃而置友军于死地?难道就这样将门户大开让侵略者长驱直入,占我领土,欺我族人,辱我姐妹?
孙玉民做不到,附着于他身上的李伟更加做不到。
他只能尽自己的能力,让大家上路前吃好喝好。就算是要走向覆灭,孙玉民也要带着大家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走去。
周海南见孙玉民沉默不语,又说道:“营座,我们都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我希望你能把实话告诉我们,让我们几个有个心里准备。我们不是怕死,就算是死我们也希望当个明明白白的鬼。”
“是啊,营座!”李铁胆和周洪也附合道。
孙玉民叹了口气:“上面收到了情报,日军高层准备进攻南京,先头部队已经出发。等日军调集完毕,下一步就是大规模攻城了。”
“战事大概什么时候爆发?”
“不会超过下月中旬,应该是5日6日就会开打。”
“会打成什么样子?”
“这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亚于淞沪战场,只会更残酷!”
众人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周海南又说:“都是一个肩膀扛个脑袋,我就不信小鬼子能有多大能耐。就算是死,老子都要拖几个垫背的。”
“只要你们都能够严格执行营长的命令,你们杀的小日本一定不会少。”张小虎接嘴说道。
“在八角桥,营长带着我们一连残兵生生打垮日军两个多中队。,足足一千多人。”
周海南调来之前已经听闻过孙玉民的大名,知道在二团他名气不小。可是还是没有看出来他厉害在哪里,认为二团的人把他有些神化。加上这些湘军军官们还没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战场,都有些心高气傲,觉得这些经历过生死的老兵们太长日军士气而灭自己威风了。
刘文智看着周海南的神态,知道这人有些高傲,此时此刻对他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全信,便开口道:“周副营长还有什么指示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海南摇摇头,示意没有了。
几人正欲走,孙玉民却说道:“等会儿,我还有事。”接着又说道:“小虎去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接近。”
张小虎闻言捣出驳壳枪,推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前站定又回身将门关上。
待张小虎一关上门,孙玉民便问钱进:“营里还剩多少条枪没发下去?”
钱进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小本本,翻了几页,念道:“中正式步枪一百四十一支,其中新枪六十二支,旧枪七十九支。捷克式十九挺,都是旧的。马克沁重机枪六挺,也都是旧的。手榴弹和步枪弹这次发的不算,以前的还剩下三十七箱,步枪弹八万多发。”
孙玉民闻言思考了一下,又问道:“能不能找到门路,换回来一批现大洋或者金条?”
“这批弹药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又是德械装备,买家可能不太好找!”钱进回答。
周海南三人闻言吓了一大跳,都傻眼了,他们哪里想到孙玉民胆大包天,居然敢私卖军火。
周海南连忙阻止:“营座,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咱可不能干?”
“你觉得我怕掉脑袋吗?”孙玉民哈哈笑道。“我出手的这点武器装备算的了什么?上面有的大官,成团成旅的武器往外卖。只要人家给钱,崭新的大炮都能报战损,我这点芝麻能入得了谁的法眼。”
又接着说道:“我们是委员长的嫡系,可就算是这样,我们的军响都还有人敢克扣,如果不是战事紧急,这批新武器装备有多少能到我们手上?至少那几门迫击炮和机关炮我们是肯定看不到了。”
“我们手上有八百多张嘴,这八百张嘴大都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换句话来说,就是八百个家庭的天和地。如果有一天这八百个家庭的天崩了、地塌了,那这八百个家以后怎么活?”孙玉民心中满满的感伤,眼中快渗出泪水。
“我们作为他们的长官,他们把身家性命托付给我们,难道你我就忍心看到人家流尽了血,又让他们的家人流干眼泪吗?”
“可是你我也是大头兵,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只有手中这点家伙式能换点钱,你们说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