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乱说话,我就是个丫鬟,可当不得夫人的称呼——”春梅撇了撇嘴,还真不敢受着叫法。
女人不敢乱说话了,但是依旧磕头作揖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淌,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忽然哇的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的,干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将所有的委屈和绝望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对于女人不顾体面的哭声,刘杨依旧没有表示,既然网开一面了,也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还是李宝柱有眼色,朝两个警卫排的弟兄一使眼色,便有两个弟兄过去拖着女人往外走去,毕竟这样哭下去影响饭局,营座可以不用说,但是他们可不能不管。
女人不在乎,一边往外走,还一个劲的回头给春梅鞠躬,心中究竟有多么的激动,不经历这一切是不会知道的。
有了春梅的话,刘杨既然答应了,也没有人敢在这件事上为难女人,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阳奉阴违,刘杨的威势可见一斑,女人算是从此脱离苦海了。
当然女人后来给安排了挑粪的活,最脏最累,每天要天不亮干这个活,或者是深更半夜去做,但是有了一座房子,而且这活虽然累,但是工资可不少,一家三口也蛮够用的,生活一下子就改善了,唯独女人看病不能减免,本身没有口粮供应,必须花钱去买,但是活下去没问题了,只是活的不如别人而已。
想当初女人因为自己男人开了一家小店,生活在贡利拉绝对是人上人,不说锦衣玉食的,但是也衣食无忧,那小日子别说多滋润了,结果只是因为男人一念之差,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一家人险些家破人亡。
女人一点也不怀念她的男人,因为男人带给她的不是美好,只有无尽的悲哀,到现在她还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和日本鬼子勾连,但是女人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日本鬼子绝对不能有纠葛,一旦发现日本鬼子立刻报告,女人不敢恨小笠原真慧,不敢恨蓬伦,不敢恨贡利拉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却恨小鬼子恨得牙根直痒痒。
而这一切也是刘杨想要的结果,留下女人,让更多的人知道,勾连日本鬼子的下场,就好像在太湖处理汉奸家属一样,不杀人却比杀人更狠更毒,给你活下去的机会,却更加绝望,绝对连人都当不成,以此杀鸡儆猴。
女人遭遇了什么,刘杨不用问也猜得到,无论任何时代,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趋吉避凶,小笠原真慧定了罪,蓬伦宣布了,老百姓自然而然的躲着,不是没有同情心,但是绝不会为了别人而害了自己,谁都知道刘杨的女人都因为那些人死了,谁敢沾染这些人的家属,粘上了准没好。
人同此心,女人想要活下去,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的更沉重,如果不给机会的话,如过春梅不开口,女人一家三口必死无疑,只能被活活的饿死。
不是刘杨没有同情心,如果是和平年代,自然要讲罪不株连,有罪的只是那个男人,与妻儿无关,但是现在是什么年代,是战乱年代,人命如草芥,同情心已经喂了狗。
震慑,这样的遭遇远比杀戮更让人心存畏惧,没有内鬼,小鬼子也休想轻易地威胁到贡利拉,刘杨绝不允许再出现一次留美子的事情。
刘杨必须留下一个心狠手辣郎心似铁的形象,因为牵扯到很多事情的处理,刘杨越是冷血,很多事情就越是好处理,而且还没有人敢随意招惹刘杨。
女人虽然有了活路,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心情却是沉重的,对刘杨又多了一丝敬畏。
“蓬伦镇长,这件事处理的不错——”刘杨微笑着朝蓬伦举了举杯:“来,咱们干一个。”
蓬伦哪敢迟疑,一脸讨好的哈着腰:“应该的,都是应该的的,只要将军满意就行。”
说着,猛地一饮而尽,整整一杯酒,刘杨说干一杯,蓬伦可不敢打折扣,虽然刘然只是喝了一口,但是谁又敢说刘杨不是,能下的比别人多一点,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经过了这件事,刘杨杀伐决断的印象进一步的加深了,没有人敢在轻易地试探刘杨的底线,谁也不敢确定,轮到他们自己春梅会不会帮着说话,而且不但刘杨心狠手辣,贡利拉真正的主事人小笠原真慧更是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