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知道此时此刻张正强的内心,他可以发毒誓,他真的只是想向前一步走,然后给刘杨敬礼,然后表达一下他的仰慕之情,还有感谢一下救命之恩,结果很悲催,一动弹忽然双腿抽筋一样,猛的一软,竟然就跪倒了——
心中十万个野猪奔腾而过,整个被践踏的稀烂,张正强此时呃内心是崩溃的,自己真的没有想过跪下,真的是身不由己呀。
可以说这是张正强最灰暗的时候,当初即便是成为俘虏的时候,也是因为被炮弹整晕了,等醒来就成了俘虏,那不丢人,反正张正强就是死也不会投降小鬼子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中国人讲究天地君亲师,上跪天地下拜父母,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自家长辈,下跪是一件很怂打的事情,而且很丢人,可能一辈子都会有人拿出来说事,绝对是人生的污点。
中国人有骨气,而下跪当然是最没骨气的事,哪怕是见到长官,你可以打不还手,但是下跪这玩意,还真的不好这么做。
心念转动,那一刻张正强忽然福至心灵,猛地朝刘杨拜倒下去,长长的吐了口气高喊了起来:“刘长官,我代表新一师所有的弟兄感谢您的救命大恩,我等无以为报,愿意为刘长官血战沙场马革裹尸——”
心中为自己的急智而自豪,正是化被动为主动,原本一件丢人现眼别的事,说一句这样的话,一下子就高大上起来,不但不会有人笑话他,反而要盛赞他的仁义,自己的脑袋瓜子正是太厉害了,不愧是当过参谋长的人。
张正强以前是师副参谋长,上校军官,也是俘虏中军阶最高的,所以在整编之后,就开始暂代师长一职,毕竟他也是黄埔军校毕业的。
“如果不是刘长官将我们救回来,新一师全师上下五千多弟兄都会死在小鬼子的战俘营里,是刘长官给了我们活下来的机会,我等不才,愿为刘长官效犬马之劳——”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张正强嘴皮子就更加溜了。
刘杨楞了一下,哈哈的笑了起来,双手将张正强搀扶起来,拍了拍张正强呃肩膀:“张师长,你我都是中国人,不说那些话,只要我有能力有机会,我肯定会救你们的,就因为咱们都是中国人,面对小鬼子,永远都是一个战线的,当然我也希望咱们能成为弟兄——”
朝其他的旅长团长点了点头,便接着道:“诸位,不用对我心存感激,我相信如果换成你们,也一定会想办法救人的,区别只是在于有机会没有机会而已,真要是感激我,就快点恢复身体,加强训练,为将来反攻小鬼子做好准备,也不枉咱们当兵一场——”
“请刘长官放心,我等绝不辜负刘长官的期望,一定会在刘长官的带领下,狠狠地杀鬼子一雪前耻——”众人赶紧的回答,声音高亢,一雪前耻可是真心的,谁心中不恨小鬼子,有机会都想多杀几个报仇雪恨。
“好,要的就是你们这股子精气神——”刘杨哈哈一阵大笑,对新一师多了一份期盼。
和新一师都见过面,这才面向贡利拉的镇长蓬伦:“镇长,贡利拉发展到今天,你可是功不可没呀——”
“卑职只是按照刘长官的命令行事,贡利拉能有今天,全赖刘长官指点,还有慧儿夫人的安排,卑职不敢居功——”蓬伦很精明,张嘴闭嘴都是刘杨或者是小笠原真慧,甚至将小笠原真慧成为慧儿夫人,这是小笠原真慧最喜欢听到的称呼。
虽然镇公署名义上还是缅人自治,但是却完全依赖特务营的调度安排,贡利拉如今的一切,都离不开特务营,甚至于蓬伦的工钱都来源于特务营的那些工厂的税收,如果不是刘杨刻意的避免,蓬伦觉得他应该算是特务营的人。
贡利拉及其所属镇子,所有的工厂以及商业,包括农业和养殖业,都是特务营的,就连所有的房子的所有权都是特务营的,土地的使用权也是特务营的,学校医院都是特务营的,所有的一切都要仰仗特务营,贡利拉自治不自治其实区别不大。
不过蓬伦知道,特务营在中国有很大的区域,贡利拉这么一块飞地,刘杨并不看重,所以就连他的身份在刘杨这里也不算什么,所以他不敢有一点的骄傲,生怕惹恼了刘杨。
当然更重要的是,刘杨对于他来说,就是大人物,就连达昂将军都不得不服软,如果不是刘杨没有那些心思,如今密支那和腊戌属于谁傻子都知道。
“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行了,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心里都明白,也都记得清楚。”拍了拍蓬伦的肩膀,刘杨吐了口气:“远路赶回来,我也累了,慧儿,明天安排几桌,我和大家好好地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