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刘杨一愣,这边弟兄们还没有安顿好,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而且不是一张,好几个人都想和刘杨结识,在城中几处地方都举办了酒会。
凡是敢约请刘杨的,都是某个部长级别的,说句难听的话,刘杨如今的身份,一般人也看不到眼里,拉交情讲究的是身份的对等,否则只是攀岩附会罢了。
一开始看到这些请帖的时候,刘杨还无所谓,虽然没有打算给面子,但是也没有打算直接往死里打脸,但是刘杨自己都没有想到,进了重庆的那一刻,他遇到了一件事,却完全改变了他的想法。
到了重庆,刘杨也不敢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毕竟那有喜些丢脸,不过刘杨也没有多在意,骑着马依旧颠颠的进了城。
才到了江北,正应付着守备军的检查,结果眼光扫过,却看到了不远处街边的角落里,一个独腿的乞丐,正在角落里蜷曲着,眼光无神的看着特务营。
乞丐并不能引起刘杨的注意,刘杨也不是心软的人,但是看着这乞丐,刘杨却总有种面熟的感觉,脑海中飞转,心中猛地一震,嚯的响起了这乞丐是谁,如果刘杨记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十一师的一个老兵,叫什么名字刘杨不记得了,但是在打上海的时候,两人见过面,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两个连为了抢武器弹药还曾经打起来过,这乞丐当时砸破了刘杨的脑袋。
这件事让刘杨不忿了好长时间,一直想找机会再打回来,不过后来战事紧张,十一师很多人都死了,刘杨所在的连队几次都差点死光了,也就是刘杨命大,这种小事也就遗忘了。
刘杨一直以为这老兵多半是死在战场上了,毕竟死的人太多了,七千多人打成了一千多人,谁死在战场上都不意外。
只是刚才猛然间看到,尘封的记忆就涌现出来,这个老兵就是当年砸破他脑袋的老兵,所有的不忿早已经随着时间淡化,记忆的深处反而这身影更加清晰起来,这些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或者还有原因是因为老兵此时悲戚的身影,蜷曲在角落里,仿佛被世界遗忘了,曾经的英雄,如今却是如此的凄凉,那消瘦的样子,或许几天都没有吃饭了——
脸色倏地一边,最想注意到的就是春梅,虽然进了重庆,春梅不敢和刘杨腻歪,但是却依旧跟在刘杨身边,反正刘杨从来不怕人说长道短,要说起来,刘杨有一点变化,春梅都会第一个察觉。
所以当刘杨脸色一变的时候,春梅心中也是一惊,不由得拉住了马,有些关切的仰视着马上的刘杨:“姑爷,你——”
可惜刘杨没有理他,而是刷的从马上跳了下来,甚至没有理睬任何人,一脸激动的脚步飞快的朝街角冲了过去,下一刻,警卫排就扩散开来,先一步朝街角冲过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保护营座的安全是他们的职责。
刚才在刘杨面前吃了一鼻子灰的守备军一位营长,心中还在感叹着,瞧瞧两人都是营长,人家刘杨高头大马的,还能带个小娘们,进了重庆都不带收敛的,也不见有人怎么样他,再看看他也是个营长,见了刘杨就像是孙子见了爷爷,一个劲的点头哈腰的,人家还未必给脸。
正胡思乱想着,特务营忽然动了,刘杨的警卫排飞快的朝街角过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说刘杨不管别人怎么想,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那老兵身前,反倒是吓得老兵下意识的朝角落里缩了缩身子,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鲜衣怒马的刘杨,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招惹了这位长官。
“你还记得我吗?我也是十一师的老兄弟——”刘杨说着,就觉得笔直泛酸,眼泪好些没有掉下来。
说道十一师,老兵眼睛有了些神采,从角落里挣扎着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杨,这几年的消磨,虽然刘杨还是有些黑,或许身上脸上都多了一些伤疤,但是模样没有变,如果非要说变化的话,那么就是人老成了一些,不复当年的年少。
“你——你是——”老兵很激动,但是终究不敢相认,当年那个小兵,如今看上去好像官挺大了,竟然是一位上校,这人的机遇不同,真是没办法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