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换成谁也不可能挡着,霍小山便安排了这顿酒给于光良送行。
莽汉已走,桌的四人又开始边喝边唠。
“转眼秋天都要过去了,又要有大战了,你的人都回来全了吗?”于光良问霍小山道。
于光良所说的又要大战了是指种种迹象表明,日军又要攻打常德了。
于光良所问的事是指霍小山给阵亡士兵分发派送抚恤金的事。
分发并派送抚恤金到阵亡士兵的家属手无疑是一个极其繁琐的活,霍小山将在直属团抽调出了二百多人,分成了十几个小组各自携带着抚恤金按照阵亡名册奔赴两淮、江浙、江西各省之间。
这种活可以想象实在是着急也急不得的但却又必须去做的。
那些士兵的家属有的是在国统区的有的是在根据地的还有的是在日占区的。
并且出来当兵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在阵亡之后在家的父母姐妹难免没有被乡里恶霸欺压的,也有搬迁之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去向的,甚至去了之后已经根本不用找人了因为整个村子都已经被日军屠戮殆尽的。
而这里面有一个弟兄所剩的唯一一个妹妹竟然被当地一个伪县长抢去当小妾最后羞愤自杀了。
而那组送款之人正是沈冲,沈冲一怒之下带着他们那个小组的十余人趁夜色摸进了那个伪县长的家却是将其家大大小小十六口人全砍了脑袋,并且挂在了那县城的门楼处。
沈冲本想再在城墙写几个大字叫“**家属不可欺”了的,却是被与他同去的李向白阻住了。
出于义愤杀了那么多人杀了也杀了,但绝不可以落人口实啊!
因为沈冲当时一怒之下却是连那县长家未成年的几个孩子也杀了。
为此沈冲回来后被霍小山好顿训,冤有头债有主你杀人家孩子做什么?!
霍小山见于光良问自己这事却是苦笑道:“回来是回来全了,只怕这回仗不大好打啊!”
“怎么?”于光良不解的问。
霍小山叹了口说道:“水纵横不适合我们这‘流寇’式作战哪,再说一个团人打这种流动作战人太多了,我又不可能主动要求去弄块阵地给咱们打。”
“哦。”于光良点了点头。
他当然熟悉直属团的作战方式,次鄂西会战打阵地战肖伟那个连剩了那么几个人,那可真是把霍小山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另外,我还得提醒你这个本家团长。”霍云说话了。现在直属团已经没有人拿他当外人了,正好来找直属团办事便也被霍小山留下来喝酒了。
“提醒我什么?”霍小山问。
“你打鬼子太出名了,你们家霍少奶奶也太出名了,又被军统盯了。
这一没仗打了,不远千里的跑过去和人家八路军联合作战,有了功劳却又全算八路军的,这怎么可以呢?
所以你千万别再往那头跑了,这回又让司令长官把军统顶回去了啊。”
一听霍云这么说,桌那几个人都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于光良才说道:“这**哪,打鬼子总是那么多事,打鬼子也真出了力的,可是在名声是没有人家***好。有的时候我都特么觉得咱**不是被小鬼子打败的,而是被咱们自己人打败的。”
“是啊!”霍云叹道,“眼看着鬼子要打常德了,**调了七个军,我怕到时候打起来硬顶的也只是那么几支部队罢了。于团长这回回74军守常德我看你是有的仗打了啊!”
“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那些老兄弟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于小六子也是老兄弟们幸运些罢了。反正特么的早死晚死也是死,老子临死前说啥得拼个名声出来。别看咱这于小六子名字土的很,但我要让后人咋也得记住我于小六子的名!”
“你于小六子有媳妇吗?你后人后人的?”沈冲见于光良说得虽然悲壮可是想想也是伤感便开玩笑想把这个话题岔开。
“我艹,你个沈疯子净哪壶不开提哪壶?凭老子现在校团长的这个军衔,再凭这一身的伤疤,我现在去哪个学校门口一站,我说有那女学生乐意给我们老于家留种的!我说霍小犊子你信不?!”于光良听沈冲气他,他那兵痞劲又来了。
“你们掐扯我干嘛?”霍小山笑道,“我没你于小六子厉害身胳膊腿甚至屁股都是战功,我身可是一个疤没有的,我怕我娶不媳妇。”
“不会吧?”于光良和霍云都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知道霍小山最能打尤其是在和日军白刃战后那身衣服都被刺刀挑成了细条条了,他身怎么可能一道伤疤都没有呢?
于光良看看沈冲,沈冲不吱声。
沈冲总和霍小山在一起,自然是知道霍小山身确实是一道伤疤都没有的。
反正他早对霍小山麻木了,但凡霍小山有什么神异之处他便以一句“那是一个妖孽”或者“他不是人”聊以**,然后他心里也平衡了。
于光良见沈冲不表态很明显是默认了霍小山那身无伤的说法的,可他又怎么能信,便站了起来直接去扒霍小山的衣服嘴里说道:“我不信我非得看看!“
于光良的举动“吓”得霍小山直躲,边躲边笑道:“你不到大学门口找女学生给你们老于家留种你扒我衣服干屁?!”
一时之间,四个人又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