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营,我们营剩下我们五个人了!”一个士兵大哭道。
“什么?!”卢汉升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声,他低头见这五个士兵浑身血迹,有的军装还明显有着被刺刀划出的口子,他楞了!
一个营五百多人竟然只剩下这五个了?怎么可能?!
这个营在出发之前可是自己亲自勉励的,那可是自己从家乡带出来的子弟兵,很多士兵在人前管自己叫师长,在人后可是按家乡的习俗管自己叫叔的。
为了抗战,这五百多子弟兵可是自己带着从云南徒步走了四十多天才到达山西的,然后又到了山东,每个士兵光鞋子磨坏了好几双,可是在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里,自己目送走远的豪气干云朝气勃发的五百多条鲜活的生命竟然没了!
看着那跪在地已经哭成泪人般的士兵,卢汉升不由眼角一酸,他的泪也下来了。
师长一哭,所有在场人的悲恸便再也抑制不住了,一时之间,183师师指之前愁云惨淡恸声四起。
可是战事在眼前,却又哪容得人们有长时间的悲伤?
卢汉升在悲伤注意到师指外有手里拿着线盘的通信兵到了,这是差把各团和自己师指的电话接通了。
一刹那从那种悲伤的情绪摆脱出来,卢汉升悲伤的情绪马转变成对日军的痛恨和对友军的迁怒!
他将身体转向东方,狠狠地抹一了把泪水,心默默地道:“你们等着,看叔给你们报仇!”
然后,他大声吼道:“各归各位,该干嘛干嘛去!”
军令如山,师长一声令下便如天打了雷,立刻周围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
这时卢汉升注意到,自己对面的和那五个士兵一起过来的那群人没有动。
队伍排得很整齐,那军装那个头好象是央军的啊。
“他们是哪部份的?”卢汉升一指这些人问道。
刚才在他的吼声里,那五个士兵已经站了起来,于是有一个士兵边擦眼泪边回答道“报告师长,我们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参加战斗打死了几十个鬼子,我们五个也回不来了。”
显然对面的人已经见到卢汉升已经注意到自己这些人了,于是有一个士兵走前来,很标准地打了个立正敬礼道:“央军驻第五战区战时军需处霍小山。”
卢汉升用刚哭过还带着点血线的眼睛扫了一眼这个身材单细的,士兵,心头有一丝困惑却又有一丝恍然。
困惑的是对面这些兵咋也得有一个连吧,怎么来说话的却是个士兵,而队伍的那个穿着军官服装的胖子竟然动也没动。
恍然的是他明白这支队伍的来头了。
自己来之前在军部开会时可是听军长提了这事一嘴,说央军给咱们派援军了呢,一个连,却是军需处搞后勤供给的,还说打鬼子老厉害了是支英雄部队云云。
军长当时说完这话,与会长全都笑了,这特么是援军吗,明摆着是那些倒霉蛋儿得罪了央军哪个当权者被发配流放到咱们这里来了,怕咱们不收,还说什么是打鬼子的英雄部队!骗鬼呢?!
可是不对啊,卢汉升转念一想,刚才自己的兵可刚说完,他们可是杀了几十个鬼子的,这几十个鬼子是多少?二十?四十?还是五十?鬼子有那么好杀吗?
自己应当把他们这点儿人放到哪里才妥当,别来帮忙的再变成帮倒忙的,自己对央军可真的是没有信心了。
一时之间卢汉升竟然有些踟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