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霍小山缓过神,见满桌子的人都在默默无声地看着自己。
他暗叫了声惭愧,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低头看见慕容沛此时却趴在了桌,正用小鼻子闻那碗里的酒味呢。
但见她眼睛微眯弯弯如月牙之状,鼻翼翕张,脸竟有陶醉之色,接着喃喃喃自语道:“这酒挺有劲儿呢。”
待得她抬起头来,见一桌子人都在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禁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好,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沈冲从座位跳了起来,如发现新大陆般地喊道:“哈哈,我说嘛!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是对的,咱们这么些人里要是有一个能和我拼酒的,肯定是你这个丫头片子了!”
“胡说,丫丫姐怎么会喝酒?”细妹子不信。
“我说能喝能喝,咱喝着瞧!”沈冲很笃定,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慕容沛笑而不语。
“好了好了,都有酒了,喝酒喝酒!”粪球子张啰着。
他端起酒碗,自己先“滋溜”来了一小口,喝完之后又砸了砸舌头,嘴里叨咕着真辣,却又仿佛在品味那酒,真好象刚才喝的并不是劣酒而是琼浆玉酿一般。
沈冲端起了杯见别人都不喝,一瞪眼睛说道:“都喝都喝,等我呢?我一口能喝一碗,你们敢陪啊?”他这么一说,除了慕容沛以外的其他人都喝了一小口或者只是在酒碗里舔了一舔。
沈冲见霍小山也只喝了一小口,正要问,他知道霍小山也是能喝些酒的,却见霍小山用手指点了下身后靠墙的枪支。
沈冲便不再理会霍小山了,这么多枪总是要有清醒的人来看护的。
沈冲看向慕容沛,见慕容沛只是笑着看他。
别人不懂,沈冲却是明白她眼神的含义的。
于是他不再多说,端着碗一仰脖,真的把那碗酒全干了下去,然后看着慕容沛,擎碗倒覆,碗里真再无滴酒。
慕容沛侧头看了眼霍小山,见霍小山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她忽然觉得那眼神好温暖,转过头,在桌下偷将自己小巧的右手递到霍小山宽大的手掌,她感觉到了霍小山轻轻一握的温暖的同时,左手端酒也是一仰尖秀的下巴,一杯酒同样喝下,然后翻杯扣在桌,却用一双突然变得明亮的眼睛看着对面的沈冲。
一时之间,桌的那几个士兵眼睛都看直了。
慕容沛还是那付假小子的打扮,自打在南京和霍小山他们汇合后,脸也总敷着那古怪的面瓜皮。
以至于没见过她真面目的如粪球子几个士兵虽然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子,并且和霍小山差成亲了,但见过她装饰过的黄怏怏的脸,背地里也曾偷偷为霍小山遗憾。
但在此时慕容沛眼光闪亮的刹那,却给了所有人一种错觉:此女竟是如此美丽令人不敢直视!
再说,他们几个都是南方人,可真是头一回看到有人整碗喝酒,更是头一回看东北人喝酒,而且还是一个东北女孩子喝酒。
这喝酒用碗可以理解,可喝酒论碗,这,这也太,太彪悍了吧,刹那间他们有了种大脑短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