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你现在在哪?”霍莲煾问。
现在康桥站着的所在是斯里巴加湾女中著名的幽.会圣地,一到晚上这里就热闹了,树和围墙勾起了天然屏障,男孩女孩们躲在树下亲热。
日当正午,靠在学校的围墙外康桥茫然的看着被树木包围着小径,也许,霍莲煾会从那条小径来。
霍莲煾并没有让康桥等太久的时间,他真的是沿着那条小径朝着她走来,暗条纹衬衫配深色的棒球帽,加上身高优势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特意来到这里和情人幽.会附近大学的大学生。
他揪住她的衣服,迫使着她的身体离开围墙,康桥清楚的看到霍莲煾被棒球帽遮挡住的脸部表情,阴郁、愤怒、鄙视。
揪住她的衣服,咬牙切齿:康桥——
“不用担心,我不是另外一个倪海棠。”康桥说着。
在他的发力下,被揪住的衣领勒得她只能频频换气。
深深呼出一口气,说:“假如真的有孩子的话,我会离开这里,然后,和你、和我妈妈、和小樊、和你们家所有所有的一切,老死不相往来。”
缓缓伸手,一字一句:
“我以我外婆的名义发誓。”
许久——
在康桥以为自己要窒息时,霍莲煾终于松开了手。
康桥和霍莲煾坐在计程车后座上,此时此刻,他们正前往距离斯里巴加湾市区一百多公里的卫生所,他们自然不敢在斯里巴加湾市区检查,他们前往的卫生所地址是霍莲煾的朋友给他的,据说是越南人开的,到卫生所看病的大多都是一些流动人口,为了保险起见,来这里之前康桥还在一家服装店换掉了她的校服。
挨着车窗一左一右坐着,从坐上计程车之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计程车经过那个u形弯道时产生的冲力让康桥身体往外大弧度倾斜。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计程车重新回归平稳之后,霍莲煾的手从她肩膀上放了下来,他的手指尖触了触她的手指尖,说:
“也许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但愿吧。
这真是一个慌乱的下午,到达卫生所时,卫生所的人告知他们这里唯一的妇产科医生今天外出出诊。
距离卫生所不远的地方住着数百户越南人,斯里巴加湾市是典型的海上城市,越战期间有若干越南人为了躲避战乱开着船来到这里,他们开发了这片区域,长时间在水上生活,为了方便这些越南人卫生所在水上设立小型的门诊部,今天是那位妇产科医生的门诊日。
霍莲煾在详细的问了门诊部的具体位置之后拉着康桥来到码头。
数十个座位的载客船就只坐着康桥和霍莲煾,他们肩并肩坐在靠近船沿的位置,船往着水上的越南人家使去,坐在船上,远远看去水茫茫的一片,就像是永远找不到边际一样,头一歪,找到了他的肩膀,他没有避开。
靠在他肩膀上,目光茫然的望着前方。
十几分钟之后,船到达了卫生所的门诊部,船因为海风摇晃着,霍莲煾站在门诊部门口,手伸向了她,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水上门诊部极为简陋,康桥和霍莲煾坐在护士指定的椅子上等待着,数十分钟之后康桥心惊胆战的听到了那一句“下一位”。
站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去找寻霍莲煾:霍莲煾,我害怕。
就像是听到她的心里话一样,霍莲煾站了起来,来到她跟前并且再一次握住她的手。
坐在护士指定的位置上,距离不远处横着一道白色的医用屏风,康桥就在白色的屏风里面接受检查,那位护士告诉霍莲煾很快检查就会结束。
霍莲煾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接到康桥的电话时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在他赶来找她时他发誓要掐死她,然后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可她傻不溜秋的发誓了,而他居然在那一瞬间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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