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开门，见一群人围在门口，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短发女生道：“你们宿舍里有人在吃蛋炒饭吗？”
“是在吃。”
“你们蛋炒饭哪里买的，可以告诉我们吗？”
周粥还没说话，赵圆圆从门后出来，手里还捧着蛋炒饭，“什么买的啊，是她做的！”
外面一群人看到她碗里金黄浓香的蛋炒饭，眼睛都直了。她们又看向周粥，“你做的？”
“嗯。”
“能、能尝一口吗？”
听到这话，赵圆圆立即护住自己的碗，“不行不行，总共就没多少！”
说完立即将门合上，把一群饿狼关在了门外。
“切，还想抢我的蛋炒饭，没门！”
另一边黎美然一边吃一边附和，“就是，想得美！”
周粥瞧了一眼已经差不多空了的大盆，她说：“这么大一盆你们都快吃完了，别吃太多了肚子难受。”
赵圆圆摸摸胀鼓鼓的肚子，哀叹：“我恨不得有十个胃。”
黎美然：“肚子饱了，可我的嘴告诉我，我还没饱……”
周粥摇摇头，下午上完课她收拾东西回家。今天是周五，她回一趟家。她家和学校同城，两个小时就能到家。
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周粥一层一层地爬楼梯，破旧的楼梯里灯坏了都没有人及时来修。
她打开家门，逼仄狭窄的屋子映入眼帘。
“粥粥回来了？”周母放下拖把，抬头问。
“妈，我来吧。”周粥放下书包，去帮周母拖地。
“不用，你学习累，回家就休息着。”
“现在课不多，不累的。”
周粥拿过拖把，仔细地拖地。
“那行，你拖着，我去厨房烧菜，你爸也快回来了。”
周粥拖地的时候环顾整个屋子，房屋狭窄老旧，东西堆满了屋子，几乎没有多余的地方下脚。
周母烧了两菜一汤，很普通的菜式，菜端上桌的时候，满身大汗的周父回来了。
他穿着工装，皮肤晒得黝黑，一只腿有些瘸，笑呵呵地看着周粥，“粥粥回来啦。”
周母说：“赶快去冲个澡，一身的汗！”
等周父冲完澡出来，一家三口开始吃饭。周父周母不停往周粥碗里夹菜，“多吃点，都瘦了。”
周粥看着周父周母。周父是工地工人，但因为腿有些问题，挣得不多，周母没文化，是一个环卫工人，挣得也不多，他们脸上都是劳苦的痕迹。
他们挣得不多，生活很拮据，但仍省吃俭用，供女儿读大学。
见他们不停给她夹菜，几乎都把肉夹到了她碗里，周粥抿了抿唇。
吃了饭周粥去洗碗，洗了碗，她隐约听到父母在卧室里说话。
周母：“老板不要你了？”
周父黝黑的脸皱了起来：“老板说我速度慢，不让我干了。”
“唉，算了，反正你在工地也累，也不安全，找个其它工作吧。”
“我这样子，能找到什么工作啊。对了，别告诉粥粥这件事，免得让她担心。”
“我晓得的。”
周父从兜里掏出一叠钱，交给周母，“这些钱你拿给粥粥，我听别人说，大学生都有电脑，粥粥都读了半学期书了，还没电脑，不能让人家笑话咱粥粥。”
周粥悄悄地走开。她回到房间，摸了摸有些酸的鼻子。
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
她必须赶快赚钱，让家里的情况变得好起来。
当周母把三千块钱交到周粥手里时，周粥没有推辞。
“粥粥，你买个好点的电脑。”周母手里满是老茧，把钱递给周粥。
“谢谢爸妈。”
次日一早，周粥一大早就离开了家。
却说周粥拿着钱没有去买电脑，而是去了二手市场，买了二手辆小推车，还有各种厨具。买完手里的钱已然所剩无几。
“你要去学校外面的美食街摆摊儿？”赵圆圆诧异道。
“嗯。”
“卖什么呀？”
“暂时就卖蛋炒饭。”
另一边黎美然两眼放光，“那好啊，这样我岂不是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蛋炒饭了？”
赵圆圆道：“对啊，而且，就粥粥你这手艺，摆小吃摊肯定大赚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过两天吧，等我的证件办好。”
“那到时候那我们帮你忙去！”
……
日落西沉，余晖遍地。西城大学校外的美食街已经开始热火朝天。
人流量大的好位置早就被别人占了去，周粥没办法，只能去了人烟稀少的边边角角。
赵圆圆安慰道：“没事儿，位置不好，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周粥笑了笑，她并不担心位置不好。她把标了价的牌子和二维码挂到小推车上。
赵圆圆眼睛睁了睁，“一碗蛋炒饭卖二十块？”
“怎么，价标贵了吗？”
“不是，太便宜了！一碗才卖二十？！你这手艺，五十块都低了好吗！”
“太贵了也不行，二十刚刚好。”周粥摇头，其实她也觉得她卖得有些亏，但做生意要懂得取舍，特别是她现在还在起步阶段。
这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人都没两个，冷清得很。周粥洗干净手，说：“先给你们炒两碗。”
“好啊好啊。”
乒乒乓乓，锅铲翻炒的声音不绝于耳。赵圆圆和黎美然沉浸在香味儿里，只觉得，周粥翻炒的声音都像在奏乐，极其悦耳。
浓烈的香味从小摊上飘散出去，清清冷冷的小吃摊总算来了两三个人。
“老板，你这蛋炒饭挺香的啊，多少钱一碗？”
“二十一碗。”
“二十！？一碗蛋炒饭二十块？小姑娘，你们这是抢钱吧！”问话的大妈扭头就走。
赵圆圆和黎美然对剩下的两个人道：“二十块还低了呢，粥粥的蛋炒饭超级好吃，二十块绝对值，要不你们先尝尝？”
“闻着倒是挺香，看着也不错。”那两人盯着蛋炒饭，吞了吞口水。
周粥：“你们尝尝？”
“算了吧，要是尝了你们非得让我们买怎么办？二十块还是太高了，别人都只卖八.九块呢，你们这也太高了。”这两人也摇着头走了。
赵圆圆气道：“真是不识货，二十块都便宜你们了！”
黎美然：“就是！”
周粥倒是心态平和。
美食街东边人潮拥挤，袁梅捂着嘴，左看看，右看看，都没什么食欲。
最近上夜班，熬夜熬多了，吃什么都没食欲，有时候闻到油烟味儿还想吐。
看来又找不到能吃的了。
她沮丧地往前走，忽而闻到一股十分勾人的香味，她脚步一顿，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来到了一个叫周记的偏僻的小吃摊，就是这里了。她见小吃摊的摊主是一个年轻小姑娘，心里有些犹豫，“老板，你们这里是卖蛋炒饭的吗？”
“卖蛋炒饭，二十一碗。”
“二十？”
“对。”
袁梅想说你这是卖的什么蛋炒饭，神仙蛋炒饭吗居然要二十，可是又见人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好骂她，于是打消了心思转头就要走。
但空荡荡的肚子让她止住了步伐。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现在好不容易对一样东西有了食欲……
算了，二十就二十吧，如果不好吃，也就吃二十块的亏，不就是一天工资的六分之一嘛，她还是能舍得！
“那来一碗吧。”
“好的。”
周粥把两碗蛋炒饭端给袁梅，她说：“您是今天的第一个顾客，多送您一碗。”
听到这话，袁梅心里一咯噔，并不是因为占到便宜而高兴，而是因为占到便宜而惊恐。
不仅是第一个顾客，还多送一碗？这得是多不好吃，她才是第一个顾客，这得是多不好吃，老板才想着多补偿她一碗？
妈的，二十块钱亏了！
第2章鸡蛋面
妈的，二十块钱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