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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三个男丁还醉醺醺的。
谭云星醉梦中,还在那儿闹酒疯,“我还要喝!大哥,倒酒!”
竟然敢让大哥给他倒酒,看来是真的醉疯了。
大伯娘把大哥二哥接过去,二伯娘则把三哥和谭摘星揪过去。
只剩下谭青青,还在原地杵着。
而沈梅兰则是死盯着谭青青,一副薄怒样儿。
“你们去哪儿野了?”
沈梅兰张嘴就是责问谭青青的去处。
“瞧你这身上,全都是土。一看就是刨了地的。你爹和你娘是不在渝州城照顾着你,但你也该有个女孩子的相!我给你买了那么多美白的药材,你要按时按量的喝呀。刚刚,我可是查了你的后厨,给你买的药包,那是一包都没有动。怎么给你的,你就怎么原封不动地在那儿摆着。”
“咋?你是觉着你这肤色还挺白?还能继续到山野间晒着太阳,继续黑下去?”
沈梅兰一来,又开始数落谭青青没个女人样儿了。
谭青青只能连忙求饶。
“姨母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饶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就是服软!
“我不是才刚回渝州城,没来得及吗?”
“而且姨母,我是真的有在保养皮肤啦!你看,这些都是我研究的美白外敷品。我是真的有把姨母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上呐!”
谭青青把屋子里,没来得及收拾的捣药杵和捣药臼拿给沈梅兰瞧。
“我保证,我以后天天按时喝药。内服外敷一起来,保证三个月内,养的白白的。”
虽然知道谭青青满嘴在跑火车,但沈梅兰的怒意,也算是被她的好态度,给弄得软化了些。
“我知道你刚回渝州城。院子里还有好些事儿需要置办。但你这真的是太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沈梅兰责问谭青青粗心大意,回院子,不首先治理下自己的人。
并开始惩处。
“这贺娘,既然是跟着你回渝州城的。那她自是你的人。可你的人,竟不在你屋子里帮你处理杂务,反而日日待在镖局,与一帮汉子鬼混。”
沈梅兰拍了拍手,将边上候着的两个人牙子站出来。
那俩人牙子,一出来,就把贺娘和元子捆着。
“把她和这个孩子,发卖出去吧。以后在渝州城,我不想看见他们两个。”
人牙子听命,当即就要把贺娘和元子用麻绳捆着,拖出去卖了。
这下谭青青明白,沈梅兰是要动真格的。
贺娘抱着元子,在那儿挣扎着哭哭啼啼,不肯与人牙子走,“谭五姑娘,你救救我和元子吧?我也是第一次做大户人家的下人,我不知道要干什么呀。您把我带进渝州城,什么也都没吩咐。我是真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讨主家欢心……我不走,我和元子就待在渝州城,哪儿也不去。你们休想把我和元子拖出城!”
瞧着贺娘竟然还敢跟主家凶。
沈梅兰眸色当即便是一沉,“谭青青是个姑娘,没嫁过人,也不知道如何管家。但我可不是好相与的。”
“你们既然没有渝州城的户,也交不起税钱,那在渝州城就是个黑户。虽然你们还没有签卖身契,但本夫人动动手指头,把你们赶出城去,也是很容易的事。”
“就是在路上,这人牙子,究竟是把你们弄成奴籍,还是贱籍,那就不是本夫人能管到的事儿了。”
东旭的百姓分为五等。
第一等为贵籍,一般都是世族大家。第二等为良籍,为普通老百姓。第三等为商籍,行商之人。第四等奴籍,一旦卖身,一辈子为奴,除非主家肯开恩,舍得给官府一大笔钱。第五等,便是贱籍。
贱籍,那自然就是像怡红院那等子妓子。
谁都能踩上一脚。
沈梅兰见人牙子不动,当即就怒声呵斥。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人拖走?”
人牙子赶紧施力,拖拽贺娘和元子。
贺娘哪里见识过这等阵仗?
当即哭哭啼啼地爬到谭青青脚边,想求谭青青开恩。
“姑娘,你求求你姨母吧,不要把我和元子赶出渝州城啊!不然,是要我和元子的命啊!”
可沈梅兰哪里是在惩罚贺娘?沈梅兰分明是借着贺娘,来惩处谭青青。
沈梅兰是大户出来的女儿。这大户出来的,做事情就是喜欢弯弯绕绕。
谭青青叹了口气,走到沈梅兰身边,跪下。
“青青知错了。”
沈梅兰俯着眼瞥着她,“你错什么了?”
“青青不该随意出城,彻夜不归。也不该在彻夜不归时,瞒着伯伯和姨母。”
五丫是个命苦的
“还有呢?”
被沈梅兰责问,谭青青偷偷瞥了眼后院的榆树。
那儿早就没人了。就是他们盖在崔瑾之身上的席子,也不见了
', ' ')('踪影。
“青青不该把人绑在自家院子里。”
……
沈梅兰这才和缓了神色,“如今这外头是什么情况,自是不必我再多说。你们把外城的人带进城,本就是不对。带进城后,也不派人与太守详述此事。若是万一,人在被你们捆绑之际,逃走了。逃走途中,打上城防图的主意,……到时候,你们又该如何自处?”
“若被细作得逞,被千夫所指的是你们。可不是这个黑龙寨的寨主。”
这才多久啊。
就连他们绑的是什么人,都知道了?
同时,沈梅兰还将一张空白的卖身契,扔到贺娘脚边。
一副恶人模样。
“现在,再来说说你的事儿。”沈梅兰对着贺娘恶声道。
“既然我这个外甥女给你求情,那本夫人就给你个机会。”
“你若是肯在这张契上签字画押,那本夫人可以既往不咎。但若你不肯,你和你儿子,就从渝州城滚出去。”
“我签,我签!”
渝州城现在恐怕是东旭难得的乐土。虽然她和元子卖身为奴了,但是起码她和元子能活下去。
而不是被赶出渝州城,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谭青青没有拦着贺娘签字。
相反,等贺娘签字画押之后,她将贺娘的卖身契接过,捏在了自己手中。
并且,谭青青也没有再跪着了。而是直立着,静看沈梅兰。
“姨母,既然贺娘已经是我的人,那您也没有权益再去处置贺娘了吧?”
“不然,这贺娘便会觉得,我说了不算,以后您说的才算。”
“那我这千里迢迢把人带回来,却是给他人做嫁衣。那往后,谁还信服于我?”
沈梅兰没想到,她竟是被谭青青给反击了。
沈梅兰眯起了眼睛。
“青青,贺娘要是没有我推一手,她还未必……”
“我想姨母肯定是希望青青能自身强硬的。”
谭青青道,“谭氏五房,如今只剩下我。若我以后嫁了人,就得去夫家管家。姨母是希望我现在做个柔弱女子。还是想着我以后能以雷霆手段,掌握住自己的人生?”
“姨母自然是希望你能自己……”
“那就多谢姨母成全。”谭青青回过身来,低声呵斥贺娘,“屋子里还有那么多衣物不曾浆洗,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贺娘被低声呵斥,似是明白了什么。
她立即带着元子,躲到了屋子里头。不论谁来叫喊,她都不从屋里出来。
沈梅兰静看着谭青青,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谭青青自然不会就这样与沈梅兰算了,而是道,“既然姨母对我的人不满意。那就安排一个教养嬷嬷过来。”
“你这又是何意?”沈梅兰表示不理解,“你既然觉着是姨母多管闲事,那又为何还要姨母的人?”
“姨母多虑了。”谭青青道,“一个成熟的心腹,需要好的磨刀石。青青这边条件简陋,没找到合适的。姨母的帮衬,对于青青而言,仍然重要。”
……
沈梅兰轻笑了起来,眸色中也露出欣慰。
“好。乔嬷嬷,从今日起,你便跟着青青了。”
乔嬷嬷是沈梅兰的贴身心腹,跟了沈梅兰二十多年。沈梅兰竟然说给就给,未免过于大方。
谭青青在心里头惊讶的同时,嘴巴却也不闲着,“只是不知姨母,各位伯伯,伯娘,齐聚我这小院子,是为何?”
刚浪费了半天时间,实际上到现在,才算是切到了正题。
“你们不会忘了,再有八日,便是沈老太爷公开招收弟子的日子?”
沈梅兰道,“全城的孩子,都要拿笔拿纸去考试,难道你们觉着,这次考试,与你们无关?”
谭青青,“……”
就是在旁边不说话,装鹌鹑的谭摘星也瞪大了眼。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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