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打开书房门的那一瞬间,方茗马上意识到情况和她预计的完全不一样。
太亮了。
不是灯光的亮,而是地板。
家里银灰色的大块瓷砖仿佛被重新抛过光,亮得能印出她的身影。
哪怕之前请的专业保洁团队打扫上一整天,也没有做到这种程度过。
书房主要是方茗在用,所以离她的主卧很近。
因为地板带来的惊喜,在朝那边走的时候,她心里不知不觉带了点儿期待。
大概是刚打扫过不久,主卧门还在敞着通风。
方茗走过去,一眼就看见赏心悦目的房间。
新。
太新了。
比平日里见着的时候亮了好几度,有种笼在面前的薄纱被人揭开,露出它们本来面目的惊艳感。
连头顶的灯光都变得更清晰。
太出乎意料了。
方茗从来没想过房间还能被打扫得像是新房一般。
她站在整洁的房间里,心中多了几分轻快。
婆婆翟凤珠觉得自己儿子工作更好,赚得更多,地位更高,总想拿捏她这个做儿媳的,甚至不惜跑来她家把屋子弄成那副模样,就是想看她生气,引她发脾气,逼她认输主动放弃事业,或者让她和翟英帆闹得不愉快。
事实上翟凤珠的确差一点儿就目标达成。
虽然她绝对不可能放弃事业,但如果不是在最后时刻她发现了云安家政,如果不是那个叫云安的保洁员身上透出的好心情分散了她的怒火,她一定会和在外出差的丈夫翟英帆发生争吵。
而翟英帆是她亲自选的丈夫,两人志同道合,也一直很支持她的选择,她的工作。
不管是经济上还是行动上。
并且他在家的时候,从来没让婆婆打扰过她,烦过她。
他一直做得很好。
不然当初以她的条件,也不可能看上他
而不理智的争吵会让他们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裂痕,随了别人的愿。
如今,家里比之前住家阿姨在的时候更干净,主卧更是透着让人想要躺下的蓬松柔软,方茗只觉得紧绷的神经松快了许多。
她踩着拖鞋从主卧走出来,一路上的地板、灯乃至墙壁,都被打理得很好很干净。
客厅里的所有东西也都被收拾好,那套碎掉的茶具没有被当做垃圾扔掉,而是被收拾好放在一处。
两个年轻的保洁员没有问过她,却看出了她对这套茶具的喜爱。
方茗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方女士,其他地方已经清洁完毕,请问书房需要我们现在去打扫吗?”
云安把已经被小菇清洁好的东西摆放整齐,完成了整理。
“不必了,下次再来帮我打扫书房吧。”
方茗对云安很满意。
看着才两个多小时就焕然一新的家,她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你能帮我把这套茶具复原吗?”
不过问题刚问出来,她就笑了。
小姑娘是做保洁的,怎么可能会补茶具呢?
她也是糊涂了。
不料面前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一脸惊喜地说:“如果您信得过我们的话,我们可以尝试为您修补。”
方茗的目光从四分五裂的茶具上滑过,眼中满是怀念。
“那就麻烦你了。”
这套茶具很珍贵,随便交给别人是很荒唐的做法。
而且她已经拍照问过朋友,朋友帮她问了几个老师傅,老师傅给出的回答都是碎成这样很难修复,就算强行修复,效果也不会特别好。
专业的大师都修不好的东西,家政公司的人怎么可能修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相信云安。
方茗把它们层层包好,装进盒子里,递过去。
云安郑重地接过。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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