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事将军还不知道,可别被他们的兵力吓住,两万人是一个月后整个新西班牙的兵力,但在现在,不是这样。”
阿尔曼萨依然愉悦地对邵廷达解释道:“三支军团在各自管辖地募兵,说明军团活动范围没有变化,至少在墨西哥西北,将军面对的只有埃雷拉军团,现在他们在和土民作战,击溃其主力的大好机会。”
“这只是将军的第一个优势,第二个优势在于将军已对周围地形、道路有所了解,我们知道他们在哪,他们不知我们在哪。”
“埃雷拉军团三千兵力,将军有一千八,兵力差距不大,而明军非常能打仗,在关岛,你们的林将军用几百人与两万人周旋,你们也一定可以帮助我击败这些背叛者!”
让邵廷达感到最有趣的,不是听上去西人混血埃雷拉军团所遭遇的困境,而是阿尔曼萨以极其正常的心态接受并笃定地认为明军比西军强得多。
接近一半的兵力差距,都已经不算大了吗?
骏马载着穿戴明亮胸甲的北洋骑兵踩过林地,腐烂堆积的落叶柔软,让马蹄每走一步都陷下方寸,马背上骑兵握着腰间马刀或攥着长矛短枪,自邵廷达身后不远处的林间小道前行着。
马队之前是引路的斥候,持手斧与砍刀劈开灌木,为身后各队开路。
马队之后则是前有驴骡的二轮炮车与火箭车,在密林中这些能纵越战场的支援猛兽成了最难行进的东西,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们要抓紧赶路,否则就会与大部队脱节。
埃雷拉军团与土民于东面开战的消息对前军旗军而言最好的消息在于离远一些的官道不可避免地会因此而疏于防范。
长途行军对道路依赖极大,若在良好的道路网中,骑兵分散由百户统帅,一日便能走出上百里路,可若四百骑兵同行,一日兴许就只能走八九十里了,再加上步兵炮队,大约还能保持日行五十里的速度。
但要没了骡马和道路,炮队就是累赘,没有道路,除非在平原上,否则马队也很难快速移动。
当邵廷达重新问起埃雷拉军团究竟因何与土民见仗,阿尔曼萨才终于表现出像个西班牙人的立场,道:“那个混血愚蠢的像个法兰西人,贝尔纳尔让他招募尽可能多的印第安人,他去招募就好了,一个部落不行就招募另一个部落,总有愿意为西班牙作战的。”
西班牙人与法国人打了几十年仗,胜多败少,这个时代他们极瞧不起法兰西人,甚至这个国民名字也已经在语境中引申为愚蠢、粗鲁、低下的意思。
“可他不是这样想的,虽然他看不起印第安人,心里还觉得自己是印第安人的老大,也觉得我们这些半岛贵族认为他们是印第安人的老大,嘁!”
阿尔曼萨嗤笑一声:“他也不想想,他们连自己的同胞都不尊敬,我不单单说的战争,在我们与印第安人的战争中,因早期新贵族出身低贱,在这里做过许多不好的事,但在和平以后,我们虽将印第安人当作为西班牙工作的下等人,却也只有少数人会虐待他们。”
“阿科斯塔修士甚至组织教士向新西班牙施压要给予印第安人与我们相同的权利,我们是无所谓的,最反对的恰恰是那些混血。”
“如此低贱的灵魂,就算是天主都救不了他们,我们怎么会认为他们是印第安人的首领,也许在明国人看来我们对印第安人是坏人,但真正的半岛贵族一样尊敬迅捷的长腿鹰那样的印第安英雄。”
“有几个印第安首领不能理解新西班牙的政局变动,认为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兄弟之间的事情,他们不愿插手,正如印第安部落与部落之间的事不希望我们插手一样,这依照他们的思想非常正常,去找愿意帮助贝尔纳尔的部落就好了。”
“结果埃雷拉那个‘法兰西人’把那几个部落酋长找去杀了,不但破坏了贝尔纳尔的计划,也酿成更大的祸患,现在墨西哥北方的各地部落对他们都不尊敬,企图借机对抗。”
“我有预感,这会让新西班牙损失惨重,或许等尘埃落定,我依然需要明军的协助,知道么,我指的损失惨重,就是请明军为我收复失地的付出——我听说陈将军是邵将军的哥哥。”
阿尔曼萨望向林间行进的炮队与即使兵力薄弱依然趾高气扬的骑兵,对邵廷达道:“这次的事情过后,陈将军一定会,狮子大张口,你们的话是这么说的吧?”
“我只有一个条件,先前合约中保障哈布斯堡王室的利益,一定要保障,我的国王需要这笔钱与物资。”